鄔宮眯著眼睛向著那個走過來的女人看了過去。這個女人穿著一身鵝黃色的長裙,氣度不凡,嘴角含笑,眼中好似有花朵**漾,身姿飄飄。從遠處走過來的時候就像是一朵剛剛綻放的茶花,配合著那滿山的青茶,看上去飄飄若仙。

“春溝水動茶花白,夏穀雲生荔枝紅。

青裙玉麵如相識,九月茶花滿路開。”

鄔宮情不自禁的念出了這首詩。

他並沒有壓抑自己的聲音。

因此除了周圍的三個女人聽到了以外,那一道正在不斷走近的倩影,也聽到了一些模模糊糊的詞語。

李青蘿臉上的笑容,以肉眼可以看見的速度稍微僵硬了一下。

目光也慢慢的轉移到了鄔宮的臉上,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瞳孔猛然收縮,好似見到了鬼一樣。

不過,她收斂的很快,眨眼就把目光收了回來。

並且和寧宗則以及黃蓉,是相互擁抱在了一起。

“多年不見,王夫人青春依舊呀!”

黃蓉調笑著說道。

“是啊,遠處走來,我差點以為是個十八七歲的小丫頭。”寧中則也捂嘴偷笑。

李青蘿沒好氣的翻了一個白眼:“你們兩個要是再怎麽說,我就不理你們了。”

三個人頓時笑成一團。

玩鬧了一陣以後。

李青蘿說道:“嗯,還不給我介紹一下?”

寧中則率先把身後的嶽靈山給拉了過來。:“這是我的女兒嶽靈珊,靈珊過來見過青蘿姨娘。”

“青蘿姨娘!”

“哎!”李青蘿的臉上全是笑容:“靈珊也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你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真是歲月如梭呀,一眨眼的時間我們都要老了!”

“誰說不是呢?”寧中則撫摸著女兒的頭發,眼中滿是憐愛之情。

“哎對了,靈珊也應該已經到了嫁人的年紀了吧。”李青蘿滿臉八卦之情:“靈珊有沒有什麽如意郎君?要是沒有的話,我倒是有不少合適的人選,要是可以,我來做這個媒人!”

寧中則搖了搖頭,正要說話。

嶽靈珊卻搶先一步說道:“青蘿姨娘,我已經有心上人了。”

“哦!”

李青蘿笑著說道:“靈珊也懷春了嗎,看來是真的長大了。”說著說著她話鋒一轉,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鄔宮的身上:“這位是?”

“這是我的兒子!”黃蓉向前走了一步。

“哦?”

李青蘿眉頭一挑:“蓉兒,你生孩子也不告訴我一聲,我連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看來長時間不聯係,感情終歸是生疏了。”

黃蓉撇了撇嘴:“宮兒不是我親生的,是我收的義子!

宮兒,起來見過青蘿姨娘。”

鄔宮畢恭畢敬的拱手見禮。

雙眼之中快速的閃過粉紅色的光芒。

李青蘿身體情不自禁的抖動了一下。

好在,鄔宮隻是看了一眼就將目光給收了回來。

因此,李青蘿很快便恢複了。

但她全然不在乎自己身上的異樣感,內心深處卻像是被打翻的醬油瓶一般,立刻五味雜陳,:‘像!實在是太像了!’

“青蘿?”

寧中則察覺出了她身上的異常,好奇的問道:“你怎麽了?”

“沒事。”李青蘿趕忙搖了搖頭:“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酒席已經給你們擺好了,咱們進去一邊喝一邊聊吧!

我正好有幾位朋友也到了,介紹你們相互認識一下,那可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女俠客,你們說不定都認識。”

“好”

幾人閑聊著,向著莊園之中走去。

誰都沒有注意到的是。

山腳一棵大樹的頂端。

一雙窺視的眼睛,正在比對著手中的小像。

確定黃蓉的樣貌以後,欣喜若狂的轉身離去了。

“喬大哥,前麵就是進入福建的官道了,上了官道應該最多兩天的時間就能進到達福州。”

官道之上,一襲白衣的青年坐在馬車中央,揮舞著手中的折扇,相貌英俊,可眉宇之間卻總漂浮著一股輕浮之氣。

他向著身旁長相粗獷大方的男人說道。

這身旁的男人長了一張國字臉,滿臉的英氣,渾身上下**漾著難以言喻的激昂正氣。

他們一邊聊天,一邊駕駛著馬車緩緩的向前走去。

而在他們身後的車廂裏。

一個中年人帶著一個青年,正在盤腿打坐。

這中年人臉色倒是十分的健康紅潤,可是青年的臉色卻無比的蒼白,並且骨瘦如柴,看上去無比的虛弱,仿佛一扇骷髏架子。

“賢弟,說的是!”

兩人一邊說著話很快就到達了進入福建的官道路口。

可剛一靠近,男人便立刻勒住了馬,朝著正前方的樹林大喝道:“什麽人在這裏鬼鬼祟祟?還不趕緊出來?”

旁邊的青年也是一挑眉頭。

他雖然沒有男人那一般敏感的知覺,但也察覺到了有人在樹林之間窺視他。

隻是根本分不清楚究竟是在何方。

“嘩啦啦啦!”

伴隨著男人的吼叫。

一群拿著武器的官兵,快速的從樹林之中竄了出來。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男人皺了皺眉頭,一拱手:“路過的旅人,準備去福州見親戚。”

“這裏的路封了,這條路不通,還是走其他路吧!”

男人再次抱拳:“家裏的親戚得了重病,我們這次回去可能就是見最後一麵,還請幾位軍爺行個方便。”

一邊說著,一邊對著身旁的青年打了一個眼色。

後者連忙從袖子裏麵掏出了一把銀子。這些銀子不拿出來還好,一拿出來,這些當兵的眼裏立刻冒出了貪婪之情。

這年頭就算是富如吳國公,軍餉也並不能按時的發放。

總要遲上十天半個月,其中還會出現喝兵血的事情。

因此最底下當兵的拿到手上的錢財數量其實並不是太多。

這一把子銀子看上去足有幾十兩。

足夠每個人分個五六兩了。

要知道他們這些當兵的每個月的銀子也才二兩多。

男人眉頭一挑。

他察覺到了這些人眼中的貪婪之情。

但考慮到車廂裏麵還有一個病人。

最終還是沒有發作。

而是伸手攬過了青年手上的銀子。

一股腦全都扔了過去:“各位軍爺,現在可否行個方便?”

“是逆賊,拿下!”

望著散落在腳下的銀子,領頭的士兵貪婪的笑了笑,大吼了一聲。

隨後第一個撲了上來。

能夠拿出那麽多的銀子做過路費。

身上一定還有更多的銀子!

這樣的肥羊要是就這麽放過去,那才是真的傻了。

青年有一些驚慌失措,不停的揮動著手指,想要釋放出什麽東西。

可卻始終都無法釋放出來。

是男人靠譜。

一聲吼叫聲中。

整個人已經橫衝直撞的衝了出去。

速度之快,宛如奔跑的猛獁象,立麵都開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什麽?”

還沒有反應過來,衝在最前麵的士兵就已經橫飛了出去,小腹上中了一掌,堅硬的盔甲都微微凹陷了下去。

緊接著,其他的士兵也一個接著一個飛了起來。

虎嘯龍吟,狂風四起。

黃色的灰塵漫天飛舞,氣勢如虹,宛如千軍萬馬衝擊。

隻是一眨眼的功夫。

數十個士兵就全部飛了出去,前方的道路為之一清。

男人收回手掌,若無其事的走回馬車。

“喬大哥,這就是降龍十八掌嗎?”

“對,先離開這裏吧!”說著駕駛著馬車向著前方衝去。

過了許久,地上的士兵才一個個爬了起來。

他們一個個雖然口吐鮮血,但也隻不過是看上去嚇人罷了,並不是什麽致命傷,也不會危及生命。

很顯然,男人是留了手的。

“快!發信號!”

耀眼的煙花騰空而起。

哨所不遠處的軍營之中,立刻分出了一隊人馬前來查看。

但更多的人卻都是見怪不怪。

因為,最近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實在是太多了。

各種各樣的哨卡都紛紛被這些武林中人所突破。

這些實力強大的武林中人,根本不是普通的大頭兵能夠對付得了的。

不過,他們起到了預警的作用,這也是他們被布置在官道上的根本目的。

一道又一道信息,被飛快的匯總到了福州。

吳國公麵無表情的坐在輝煌的大廳之上。

他並沒有前往臨安府。

當然,他也前往了臨安府。

隻不過,去的並不是他的本人,而是他一個精心調養出來的替身罷了。

小心謹慎,才能穩坐釣魚台。

“虎嘯龍吟?降龍十八掌?”望著手底下遞上來的密信,吳國公的眼中冒出了金光:“是喬峰還是郭靖?”

“不清楚,主公!”身旁身穿著黑衣的謀士搖了搖頭:“不過,根據我們的內線消息,郭靖上了終南山,應該沒有那麽快趕到福建,是喬峰才對。”

吳國公點了點頭。

他望著桌麵上密密麻麻擺滿了的密信,嘴角勾勒出了笑容。

身旁的謀士也笑著說道。

“主公,江湖的事情還得要江湖人去辦!

這明教還得由江湖人去解決,我們隻需要坐山觀虎鬥就夠了!”

“黃蓉現在在哪裏?”

“已經確定了,在曼陀山莊。”

“肉身靈芝呢?”

“並沒有肉身靈芝的蹤影,不過,她的身邊帶了一個少年。

我們的密探還沒有接觸上,無法根本確定,那少年究竟是不是所謂的肉身靈芝?”

“不重要了!”吳國公擺了擺手:“一切按照計劃來,讓明教的人去做,隻有這樣,才能引起公憤,我倒要看看,這一次陽頂天還能不能逃過去?”

“可他們要是不做呢?”

“那就是抗命!”吳國公臉上露出了陰險的笑容:“那我就更有理由清除掉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