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蓉!你怎麽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寧中則那看是責問的語氣之中,充斥著一股她自己也沒有辦法言語的怪異情緒。

黃蓉穿上衣服,關上了門,她拉住了寧中則的手。

寧中則想要甩開,但黃蓉卻用上了勁,她死死的拉住:“阿寧,我隻有出此下策。

玄冥神掌至陰至寒,如果不出此下策的話,他就會被活活的凍死!”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的,人命最重要!”

“這是兩件事情,不要混為一談!”

寧中則並沒有被黃蓉的話語給糊弄過去,不過她也沒有再那樣的咄咄逼人,反而是苦口婆心的說道:“蓉兒,你這樣做對得起郭靖嗎?”

黃蓉不沉默了好一會兒以後說道。

“阿寧!”黃蓉認真的看著寧中則,言語誠懇:“有些事情我沒有和你說過,這玄冥神掌實際上我也中過。

這玄冥神掌的陰寒之毒,非常難以化解。

普通人一旦中掌必死無疑。

我當時重傷垂死,身邊除了宮兒以外,其他任何人都不在身邊。

其中稍有差錯,那麽很有可能就會被寒氣灌體凍成冰塊,兩人都死無葬身之地。

我想你也應該能夠明白其中的凶險。

但是他還是毅然決然的決定拯救我。

要不然你現在根本看不到我了!

為此我又怎麽能夠有絲毫的猶豫呢?”

黃蓉越說底氣越足。

“至於,阿寧你說對不起郭靖和芙兒這件事情我會找一個機會和他們說明的。但在此之前這件事情除了我和宮兒以外,就隻有阿寧你知道了!”

黃蓉說到這裏,突然雙膝一軟就要跪到地上。

寧中則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把扶了起來,淡淡的說道:“蓉兒,既然你心中已經有了決斷,那麽我也就不會再多說什麽了。你放心,我寧中則在此起誓,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從我的嘴裏泄露出去分毫,不然的話天打雷劈,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黃蓉雙眼閃爍著淚花,和寧中則抱在了一起。

“娘,藥來了!”

嶽靈珊端著藥從外麵走了進來,她看到相互擁抱的兩人,有一些疑惑,隨後聳動著鼻子,她聞到了空氣當中一股淡淡的味道。

她總覺得這味道十分的熟悉。

但一時之間卻怎麽也想不起來這究竟是什麽。

兩人趕忙分開。

寧中則伸手幫助黃蓉將衣服穿好,隨後接過嶽靈珊手中的藥碗遞給了黃容。

“我帶靈珊去準備一下馬車,和路上所用的盤纏幹糧,順便寫一封書信給師兄你,快一點!”寧中則說到一半也不再說了,拉著懵懵懂懂的嶽靈珊,快速的離開了客棧。

黃蓉長歎了一口氣,端著藥走進了房間。

鄔宮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他接過來黃蓉遞過來的藥,仰頭一飲而盡,看著黃蓉:“您的大恩大德我這輩子是還不完了,我隻能這輩子和下輩子進行償還了,至於能還多少是多少,我隻能說,隻要有我尚有一絲力氣,就一定會加倍償還。”

黃蓉看著身體已經縮小的鄔宮,突然噗呲一笑:“哼,我有你這句話就知足了。

怎麽樣,寒氣散掉了多少?”

鄔宮苦笑了一聲,指了指腿上的烏黑掌印。

“最多也就隻散掉四五層,不過也不算虧,如果沒有什麽治療的良藥的話,玄冥二老其中必然有一個人終身殘廢。而我有幹娘你在,這一身寒氣散去,也隻是時間上的問題罷了。

這筆賬,怎麽算怎麽都是賺的!”

黃蓉自然聽出了他話語之中的言外之意,麵色宛如桃花一般緋紅,眼中閃爍著點點星光,她伸手點了點鄔宮的腦袋:“小鬼頭,一天天不學好,早知道就不救你了,讓你凍成冰塊算了。”

鄔宮嘿嘿直笑,也不說話。

兩人聊了一會,鄔宮突然問到:“那位華山派的掌門夫人,是值得信任之人嗎?”

黃蓉一愣,隨後明白了鄔宮的擔憂,略微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阿寧,我認識她已經有很多年了。那年在江湖上相遇的時候,她還也隻是一個小丫頭。我們兩個一起在江湖上闖**了半年的時間,結下了深厚的情誼。她為人正派,慷慨大義,不為權勢所逼,是武林不可多得的女中豪傑。不過,這麽多年過去了,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什麽變化。

這年頭,兵荒馬亂,人心惶惶。

什麽都有可能出現變化。

其中變得最多的就是人心。

但.她應該沒有變。並且她對著我發出了毒誓,誓言一出,應該是不會往外麵說的。”

黃蓉說到這裏眼睛咕嚕咕嚕的一轉,在內心起嘀咕了起來:‘阿寧剛剛在外麵看了那麽長時間,她如果想走,完全可以調頭就走。也不會被我所發現,但她這個並沒有走,而是一直看到了結束莫非’黃蓉想到這裏抬頭看了鄔宮一眼,眼中好似在放光。

鄔宮被她看的有一些發毛,不明所以的問道:“怎麽了?”

“唔,沒什麽!”黃蓉搖了搖頭,隻是嘴角不可察覺的壞笑了一下。

坐在驛站的板凳上。

寧中則心亂如麻,提著筆卻不知道究竟該怎麽寫了。

在離開客棧以後,她的腦海當中就不停的閃過剛剛所看到的畫麵。

那些畫麵,深深的盤踞在她的記憶之中。

無論她怎麽去遺忘,卻就是沒有辦法將它們清出自己的腦袋。

她已經記不清楚,自己上一次和嶽不群是什麽時候了。

嶽靈珊看著母親滿臉猶豫的坐在那裏,疑惑的問道:“娘,你怎麽了?我們已經坐在這裏快半個時辰了,你卻一個字都沒有寫下來。是遇到不會寫的字了嗎?”

寧中則猛然驚醒,臉色紅了一下:“沒事,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她不再遲疑,奮筆疾書。

一邊寫著,一邊朝著嶽靈珊說道:“我讓你師傅回華山去接大師兄,到時候我們在福州會合。這一次要是能夠把你大師兄的病給醫好了,回去以後就給你辦及笄禮,到時候把你許配給你大師兄!”

嶽靈珊想都沒有想,果斷的搖頭:“不!”

“嗯?你說什麽?”

“娘,我和大師兄確實是青梅竹馬沒錯,可正是因為我和他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對他隻有對於兄長的感情,並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

娘,我不想走你的老路,我想要去追尋自己的幸福。”

嶽靈珊語氣誠懇。

但寧中則卻臉色一板,絲毫不留情麵的說道:“你大師兄對你情深一片,況且你還未出生之時,便以指腹為婚,靈珊,這件事情就這麽說定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件事情由不得你做主。”

嶽靈珊眼中立刻充滿了淚水。

寧中則心中一痛明白自己話語有一些說重了。

她沉默了一會:“靈珊,不要怪母親狠心.”

嶽靈珊沒有說話,也並沒有再鬧,隻是默默的流淚。

寧中則長歎了一聲,快速的寫完了手中的書信。

正準備去投遞。

身後卻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寧女俠,真是好巧啊。沒想到我們居然能夠在這裏相遇。”

寧中則眉頭一皺回頭,手不自覺的放在了劍柄之上。

但是在看清楚身後來人以後才稍微放鬆了一些:“原來是東方姑娘!”

身後是一個身穿著紅色長裙的女人。

縱然她的臉上戴著薄紗,卻依舊難以掩蓋那麗人之姿。

“這位莫非就是寧女俠的女兒?”

東方英看著那眼圈微紅的嶽靈珊,不禁好奇的問道:“小妹妹,你怎麽了?”

嶽靈珊輕輕的搖了搖頭,退到了寧宗則的身後。

寧宗則摸了摸她的腦袋:“鬧了一點小別扭,並不礙事。東方姑娘也是來寄信的嗎?”

“對,我出來的時間也有些長了,要和家裏通一下書信,報一下平安。

我剛剛聽到兩位要去福州,那真是太巧了,我也正巧要去一趟福州,不如我們結伴同行,如何這樣子路上也能夠有一個照顧。”

“不用了,我們還有其他的同伴,實在是不太方便。”

東方英點點頭,沒有說話。

兩方寒暄了一會兒,寧宗則便帶著女兒匆匆離去。

東方英含笑看著他們離開,內心深處卻突然長鬆了一口氣。

“看起來,你的師妹好像並不是很想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