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謊了。”“說謊了?”
毒手藥王一直都是以一個看客的身份站在一邊,可直到西門吹雪遠去以後,他突然又冒了出來。
“小老兒這輩子見過無數的人,雖然不敢說是慧眼識珠,但也是頗有經驗他並不善於說謊,因此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西門吹雪這輩子傲氣衝天,特別是當年紫禁城之戰以後。他的名氣和聲望更是達到了巔峰,但他卻可以在那個時間段悄然隱退,隱沒於江湖潮水之中,消失於人世間,這就足以證明他這個人有著堅韌的傲骨。
並不是太在意什麽名氣和聲望。
這是一個人的本性,更改的可能性不大。就像是那巫行雲,就算她的樣貌恢複如初了,可本性卻依舊是頑劣惡毒,視人命與草芥。
這便是一個人的本性。
隻能一時的隱藏遮蓋。
但卻永遠不可能隱藏下去。
因此我說他說謊了。
以他的傲骨天成,那第三劍無論殺不殺得了你,他都會斬下來的,可他卻並沒有這麽做。
你知道為什麽嗎?”
毒手藥王說的神乎其神,就好像他有多麽了解西門吹雪一般。
鄔宮沉默了片刻以後。
“他不是沒有能力斬斷我,而是害怕殺了我,他的目標其實一直都不是什麽屠龍刀他的目標其實就是我.殷素素很有可能真的和他說了有關於屠龍刀能夠治病的事情,但是黛綺絲卻會簡潔明了地告訴他屠龍刀沒有辦法治病,治病的是我,因為她明白和西門吹雪這樣江湖上頂尖的高手。
沒有必要說什麽謊話。
說謊話反而會給我帶來副作用。
西門吹雪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真的,所以想要出手試探。
嘴上假借說要借屠龍刀。
但實際上他連屠龍刀的麵都沒有見到,也根本沒有試驗一下屠龍刀是不是可以治療寒毒就離開了.他並不是很會撒謊,但卻毅然決然的選擇了撒謊。對於這樣一個以劍為生的人來說,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麽迫不得已的事情,才會變成這樣的樣子。
又或者說難道,他要救的那一個人,對於他來說十分的重要。
難道,就連西門吹雪,這樣的人也會動情?”
毒手藥王咧咧嘴,:“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孤單的生活下去。就算是追尋著某一條道路的人,也根本無法一個人活下去。所有人都是需要交流的,需要情感的支撐,會在特別的時候,特殊的時候遇到你所需要的那個人.嘿嘿嘿!小哥你要發達了,西門吹雪雖然名氣已經不負當年。但江湖上誰不知道他的劍是天下一等一的劍,是最鋒利的那一柄劍。可以毫不誇張的講,擁有了西門吹雪的劍,你就相當於擁有了最鋒利的武器。”
鄔宮撇了撇嘴,:“我隻是覺得他比較可憐而已,這麽多年的時間都醉心於劍道,過得一定非常的孤獨,其他的倒是沒有想太多。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果能夠順手救人一命的話,我通常都是會施以援手的。”
手掌上綠色的光芒閃過。
車輪緩緩的蠕動,在綠色光芒的包裹之下恢複如初。
鄔宮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
此時此刻,天已經快要黑了。
還是趕緊找一個地方住宿吧,他可不想再繼續住在荒郊野外了。
拿過了地圖看了一眼,前方不遠處的地方有著一個山崗小店。
今天晚上就到那裏住宿吧。
馬車繼續上路,花費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到達了那一座建造在山崗旁邊的大車店。
這大車店的規模看上去並不是很大。
兩幢木質的建築一前一後,中間用木質的柵欄圍了起來。
看不到院子裏的東西。
大車店的外麵又圍了一層籬笆,籬笆旁邊有一口破破爛爛的水井。
不過這大車間的旅客倒是不少。
門口的馬廄裏停滿了各種各樣的高頭大馬和馬車。
還沒有來得及走近。
空氣之中便開始**漾著一股淡淡的肉香味兒。
抬頭向著招牌的旗子上望去。
黃牛肉包。
竟然是漢文,而不是西夏語。
鄔宮抿了抿嘴唇。
“這個地方緊挨著絲綢之路,在這裏經常會有逃難過來的漢人,借著絲綢之路的道路做一些小生意,有的會開設茶館,有的就會開設這樣的大車店。不過要注意一些,這裏沒有規矩,西夏人不管大宋的官兵也管不到這裏,因此絕大部分的店都是黑店,所以還是要小心一些比較好。”李莫愁在西夏呆過很長的一段時間,因此對於這樣的大車店也算是頗有了解。
“管他是什麽黑店這個地方,咱們身邊有毒手藥王,所有的毒咱們都能解掉,還怕什麽?”鄔宮指了指從馬車上走下來的毒手藥王。
老頭子笑了笑,也沒有多說什麽。
很快馬車便進了大車店。
“客官不是我不想給你們準備房子,這是現在實在是擠不下更多的人了,所有的房子都已經被訂滿了.要不然這個樣子吧,您可以把馬車停到院子裏來,晚上能夠遮擋風,我們這邊有現成的鎖鏈和釘子,可以幫您在院子裏麵搭建帳篷,這樣子晚上也就不用怕把車和帳篷吹走了。”
開設這家大車店的掌櫃是一個看上去四五十歲的中年人。
看了一眼那兩幢小樓之間的空地上已經堆滿了帳篷和馬車。
隻剩下一小片的空地。
李莫愁便點了點頭,:“那就弄幾套幹淨點的帳篷堆在一起!另外這邊有什麽吃食都給我們拿上了。別拿那些白肉,要是敢上,別怪我燒了你們家店!”
沒有點菜之前,鄔宮幾人就提前占了兩張桌子。
五蓮佛母去搭帳篷了,順便接觸一下本地的白蓮教徒。
看著周圍的桌子上幾乎都坐滿了人。
鄔宮有一些好奇。就算這個大車店確實是方圓十裏之內惟一的一家大車店。
可也不至於如此的熱鬧吧!
這裏雖然同樣在絲綢之路上,但是並不是在絲綢之路的最中央路段,而是屬於偏路,從這裏進入大宋的話要多花上七八天的時間。
“你們聽說了嗎?上一個組團進入山崗的商隊又被虎群襲擊了,聽說死傷慘重,七八十號人死了二三十個,都被老虎給叼走了,屍體都找不回來,隻找了幾根骨頭。”
“唉,這個地方的路最難走了,每一次到這裏都要在這裏等,上許久積攢足夠的人馬組成商隊才能過前麵的山崗。特別是最近大宋封鎖邊境以後,咱們就隻能繞遠路,才能夠從邊境的小路進入大宋真的是這生意越來越難做了,本來成本就高,現在還要多繞上那麽遠路。原本擔心強盜和劫匪就算了,現在居然還要擔心老虎。”
“誰說不是呢?這一趟路上就被強盜和山賊打劫了好幾次了,人手本來就已經不足,要是再死掉幾個夥計剩下來的路恐怕連貨都運不出去不過,我聽說,這地方原來是沒有那麽多老虎,隻有一隻而已。
都是當年有一個人打死了山上的猛虎導致的。
聽說,那原本是一隻剛剛才產下虎崽子的母老虎,有道是一山不容兩虎。那隻母老虎正好產下了一公一母兩隻小虎崽,但是在出來覓食的過程當中,被一個過路的壯漢三拳兩腳打死了。
母虎死了之後,小老虎沒有了母親的照顧,隻能自己的生長,被山裏麵的野獸欺負的夠嗆,後來這兩隻老虎便並沒有分開,而是聚集越來越多的老虎,借助這虎群的優勢,將整片山都給占地為王。
這才導致了這一隻虎群的誕生。”
“那人也真是魯莽就不能斬草除根嗎?
非要留下這樣的禍害。
誰說不是呢?
原本這個酒家還有一個招牌叫做三碗不過崗,意思就是喝完三碗酒的人是走不過前麵的山崗的。
但是自從虎群出現以後,不管是不是喝了三碗酒。
都走不過了。
隻有聚集最起碼數百人的商隊,,才有可能平安度過前麵的山崗。”
坐在這個大廳裏的人,絕大部分都是在商量這件事情。
畢竟,到達這裏的絕大部分都不是普通的旅人,而是押送著貨物的商人。
所以,對於他們來說把手上的貨物運送到要販賣的地點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鄔宮當然聽得有一些出神。
原來這裏聚集了這麽多的旅人和商人,並不是這條路有多麽的緊俏,而是因為前方有著一道關卡。隻有聚集了足夠的人,他們才敢一起通過前方的關卡。
“來嘍來嘍,您要的黃牛肉包,外加上二十斤的熟牛肉,四壇黃酒.”小二端著包子,捧著牛肉,身後還背著四個酒壇子到了旁邊的桌子上。
坐在那裏的是四個全身上下籠罩在黑袍中的男人。光從那魁梧的體型上就不難看出,他們絕對不是普通人,應該都是江湖上的好手,他們每個人的身邊都放著一把寶劍,從寶劍上的華麗的劍鞘不難看出,這些寶劍應該十分昂貴。
仿佛像是察覺到了鄔宮的目光。
一個男人微微的側過了頭。
鄔宮笑著拱了拱手收回了目光,小二已經把他們這一桌的東西也遞了過來。
是大車店別開開在這荒郊野外,但是物資倒是十分的豐富。
按照每一桌都要不少的牛肉包和熟牛肉上看。
這每天最起碼都得殺個三四頭牛才夠供應的。
不過,這裏緊靠著蒙古草原,蒙古人經常會把部落裏麵吃不完的牛羊拿出來販賣,換取其他珍貴的資源。
因此,因此這地方能夠拿出這麽多的牛肉,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四個人是青衣樓的殺手,手上拿著的是天羅地網這四把劍!”李莫愁因為在青衣樓混過一段時間,因此自然知道在西夏的土地上最強大的青衣樓殺手。
“看來他們也是想要過崗的!隻是沒想到他們也被攔在這裏了.看起來前方的虎群不好惹。”
鄔宮不在意的拿起了一個牛肉包塞進了嘴裏,:“咱們今天在這裏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出發,如果前麵真的有什麽虎群的話,我希望他們最好出現,這樣我也好給你們每人做一件虎皮大衣。”
“好啊!”蘇荃眼中好像有光似的。
她和李莫愁不同,蘇荃是神龍教的教主夫人,之前可一直都是錦衣玉食,穿的是最好的衣服,帶的是最好的首飾,這段時間風餐露宿,身邊帶著那幾件衣服,早就已經穿膩了。
本來說著進入西夏城之後,可以好好買幾件西域風情的衣服。
可沒想到西夏城莫名其妙的燒了。
沒辦法,隻能等到回到大宋以後再去買一些新衣服。
說起來,蘇荃有過不少的大襖,但從來都沒有過虎皮大襖,這讓她感到非常的新奇和興奮,拉著李莫愁就開始描述起自己曾經有過的那些大襖,並且開始畫起了草圖,準備自己設計一下。
毒手藥王倒是對桌子上的牛肉和包子不感興趣。
他對那黃酒十分的感興趣。
這個家夥居然還是一個老酒鬼。
當然也有可能是這黃酒十分的清純。
他隻是喝了一碗之後,便抱著壇子開始咕嚕咕嚕的狂飲起來,一眨眼的功夫,桌上拿來的兩壇酒就全部進了他的肚子。
五蓮佛母從外麵走了進來,她們已經布置好了馬車和帳篷,並且和本地的白蓮教教徒搭上了聯係,伸手將一個信封放到了鄔宮的麵前,五個人也坐下來開始吃飯。
大廳裏的人見到五個一模一樣的女人,從外麵走進來,自然都感覺到好奇,頻頻將目光投射了過來。見到滿桌子都是漂亮的女人,以後目光投射過來的頻率就更高了。
鄔宮有一些不喜。
伸手抓過了一把筷子,當著所有人的麵幾下子就將手中的筷子捏成了木屑倒在了一旁的地麵上。
這下,絕大部分的目光才縮了回去。
伸手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信封。
看了幾眼以後,鄔宮捂住了額頭。
“怎麽了?”李莫愁接過了信封,臉上的表情也開始變得有些古怪了。
她把信封遞給了王語嫣。
王語嫣本來在和趙天佑小聲的說著話。
看著李莫愁遞過來信紙猛然一愣。
隨後滿臉的憤慨,:“他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