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是欺人太甚!”恢宏的宮殿裏。

隻站了寥寥十數個人,他們隱隱約約的分成了兩派,左邊一派右邊一派,兩派隱隱相對,兩派人的目光在空氣之中不斷的閃爍著。

這就是西夏內部最著名的兩個黨派,後黨和皇黨。

西夏內部,其實一直都處於尖銳的矛盾之中。

就按照西夏的黨派名稱來說,後黨和皇黨。

光是這兩個名稱,就已經足夠說明一切的問題了。

後黨自然就是以太後為首的黨派了。

李秋水貴為西夏太後,明麵上十幾年的時間裏都沒有處理過任何的政務,但實際的情況卻是,西夏國內部所有的官員任免、經濟財務、乃至是各個方麵的稅收,都是由以西夏太後為派係的後黨所把持,正式所代表著西夏王位的皇黨,實際上隻不過是一個看上去風光的傀儡而已。

並沒有任何的實權。

就是一個擺在高處的花瓶。

就像是這座宮殿,這座極其華麗的宮殿群。這座用了西夏兩年全國稅收建造起來的宮殿群.這座宮殿群雖然極其的華麗,但西夏不是大宋,隻不過是一個占據五洲之地的小國而已。

按照道理來說,西夏國是沒有資格,也沒有必要使用如此繁華的宮殿來撐場麵,講排場的。

但就是因為某一個人的一念之差,這一座宮殿被建造了出來。

耗費了無數的人力物力不說,還讓原本兩個新組建的軍司兩個用來抵擋蒙古鐵騎南下入侵的騎兵軍司,被一下子撤消了,一絲一毫都沒有留下來。

西夏國內擁有的軍隊數量相比較大理和吐蕃來說,簡直是不值一提,連三分之一都不到。

如果說大理和吐蕃麵對著蒙古鐵騎還擁有一定的反抗能力。

那麽,西夏卻幾乎沒有對蒙古設防,反而是在大宋的邊境上積壓了大量的軍隊。

而這一切也都是李秋水這一位西夏太後的決定。

李秋水的這個決定是基於中原武林的考究。

因為李秋水知道,中原武林人才輩出,實力無比的強大,其中不乏一些活了許多年的老怪物,年齡和實力都要比她還要更加的高深。

所以把軍隊積壓在大宋的邊境之上,在她看來是最正確的選擇。

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夠讓那些大宋境內的高手投鼠忌器。

不至於打不過滿清和蒙古,反而找機會拿西夏出氣。

而對於蒙古,李秋水則是一點都不擔心。

李秋水和蒙古諸王之間可是有著不淺的關係。

這也是為什麽她從來都沒有懼怕蒙古的原因。

對於李秋水來說。

隻要當年那些蒙古諸王沒有死透,那麽蒙古就不會是西夏的主要敵人。

事實上也確實是如此,就像是這一次,汝陽王幾乎是剛剛有所動作,遠在西夏皇宮之中的李秋水就已經知道了前因和後果。

同時,明白汝陽王之所以要對西夏出手的根本原因是想要找一個機會把金輪法王給除掉,因為這一位根基不穩,並且沒有什麽忠誠的金輪法王,其實還有著一個蒙古法汗的夢。

把他留在蒙古始終是一個禍害。

與其留著不如除掉,但金輪法王的實力畢竟不弱。

汝陽王雖然還有底牌,可卻並沒有準備提前暴露。

於是,想借助這一位西夏太後把金輪法王給除掉。

另外,也是想要試探一下李秋水這十幾年的時間沒有出現,究竟是不是死掉了?

汝陽王和李秋水之間也有一定的交情。

如果要是李秋水沒有死的話,那他肯定會改變計劃,不會強硬的侵略西夏。

但是如果李秋水已經死了,那麽一切就不好說了。

而也正是知道這一點。

李秋水對於蒙古一點都感覺不到害怕。

隻要她還在一天西夏就永遠不會被蒙古所入侵。

但是,對於其他人來說就完全不是這個道理了。

畢竟對於明顯已經衰落下去的大宋中原地區。

西夏最恐怖的敵人還是來自於北方的蒙古。

特別是那些幾年以前依靠著謀權上位,走上權力巔峰的西夏國王和他所控製的皇黨。

對於他們來說,雖然他們隻是明麵上的傀儡和花瓶,但終究因為地位的原因,還是享受了普通人所享受不到的權利巔峰。人一旦坐在了那個位置上,就算隻是沒有什麽甜蜜的回憶和花瓶,也絕對不可能,再主動從那個位置下來了。

況且。

他們早就受夠了,上麵那個一直壓著他們的皇太後。

“真的是欺人太甚。這些蒙古人居然想要娶皇太後,這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種事情實在是讓人忍無可忍,我們必須要奮起反抗,要我說,就先把那幾個蒙古使者的腦袋砍下來,給蒙古人送回去,以表達我們堅決反對的決心。”站在左邊後黨的領袖率先說道,目光極其的輕蔑,甚至連看都沒有看王位上的那個西夏王。

“你這話說的可真是夠輕巧的,蒙古人三十萬大軍就壓在我們的邊境線上,這件事情要是不能如願的話,這三十萬鐵騎頃刻之間就會進入我西夏國境內。

光憑黑山威福軍司和黑水鎮軍司,這兩支隻有十萬人不到的軍隊,在無險可守的戈壁平原地區,想要擋住蒙古人的三十萬大軍。

簡直,和白日做夢沒有任何的區別。

而蒙古人隻要進來了,那西夏國內一定是一片生靈塗炭。

百姓流離失所,屍橫片野。

這會動搖我西夏的根基。

與其這樣,不如犧牲小我,成就大我!西夏要是能夠平安和蒙古相互融合兼並,那麽西夏的百姓也就不用流離失所,屍橫片野了。”

右邊的皇黨領袖立刻出言反駁,黑山威福軍司和黑水鎮軍司這兩個軍司是皇黨手上的軍隊,一旦要是蒙古人打進來,他們一定是最先麵對蒙古鐵騎的軍司。

皇黨的實力本來就比後黨要差上很多。

這一次要是再被當成炮灰送出去送死的話,那就真的完蛋了。

這些話立刻引起了,就打著這個主意的後黨們的反對。、

“擋不住你們也得擋,當年說好了的。你們看蒙古人不願意打進來,便毅然決然的要求防禦北方的防線,而由我們的軍隊去防禦可能來自於大宋的入侵。

這些年,你們也在絲綢之路的關稅貿易上賺的盆滿缽滿,黑山威福軍司和黑水鎮軍司這兩個軍司,人員兵力翻了數倍不止。

這天下哪有光拿錢不做事的好事情?

你們拿了那麽多的銀子招兵買馬,一刀都沒有出,一箭都沒有放,你們就想投降蒙古人。

犧牲小我,成就大我。說的那麽好聽,你們不就是想把太後殿下嫁到蒙古去嗎?

你們這些該死的白眼狼,別忘記了,你們究竟是怎麽上位的?

如果不是太後願意給你們一次機會,你們認為你們還有機會在這裏聒噪嗎?”後黨的領袖一邊說著一邊把目光凝視到了座位上的西夏王身上。

他才是皇黨的真正領袖,這個推舉出來的領袖隻不過是一個傀儡罷了,他所說的話都隻不過是這一位西夏王的意思這一位西夏王早年之間共用陰謀詭計殺死了自己的哥哥,奪得了王位,之後一直在裝乖孩子。

這兩年太後因為個人原因並沒有露麵,導致這位乖孩子西夏王,又產生了其他的想法。果然,就和皇太後說的一樣,一個人連自己的哥哥都能夠殺了,還有什麽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麵對著他的挑釁。

西夏王的臉色開始變得慢慢的陰沉了下去。

但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

他的狗腿子便厲聲嗬斥了起來。

“大膽,你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是在質疑冕上得位不正嗎?”

“冕上的得位正不正不是由我說了算的,也不是由你們說了算的。這得讓後人史書來評判,我們都隻不過是當局者而已,並沒有評判的權利,更沒有評判的資格!不過,究竟是怎麽樣一回事兒,站在這個朝堂之中的人應該都心知肚明吧!”

西夏王突然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他用著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和家國大事比起來,母後的個人榮辱安危並不是十分的重要。和西夏數百萬的百姓比起來。西夏國的百姓更為的重要。這件事不需多言了,我讚同蒙古使者提出來的婚約,但必須要汝陽王親自來到西夏迎娶母後,以表達蒙古對於西夏的尊敬。”

“冕上!”

後黨一派的朝臣們一個個臉色大變,都用著不敢置信的表情看著西夏王。

這位西夏王今天是不是喝多了?

竟然說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先不說蒙古人狼子野心,就算是把太後嫁過去了,蒙古人難道就真的不會入侵,難道就真的願意接受西夏成為附屬國,或者變成一個不受蒙古控製的州府?

這怎麽可能

西夏縱然小,卻也有五洲之地。

並且,西夏占據著絲綢之路最要緊的通道。

每年貿易量巨大。

在這樣的情況下。

蒙古又怎麽可能讓西夏繼續獨立、自立?

蒙古人雖然這幾年勢頭正旺。

但也同樣麵臨著軍費不足的情況。

蒙古人雖然沒有和紅毛鬼陷入戰爭之中。

但是和西域乃至是更北方的戰鬥,卻是一天都沒有停下來。

蒙古人之所以擁有如此龐大的鐵騎軍隊,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為他們通過侵略獲得了無窮無盡的財富。

正是有這些財富的存在,才能夠供養如此龐大的鐵騎,也才能夠攏住這麽多,並不是一條心上的部落。

一旦要是哪一天蒙古人停下了前進的步伐,那麽就會立刻被這龐大的軍隊鎖住喉嚨。沒有了大量的財富,用來供養軍隊,嘩變內訌幾乎就是瞬間發生的事情。

汝陽王之所以暫時不想動大宋這一塊羔羊,並不是真的無法突破那六座城池所組成的襄陽防線,而是他知道大宋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萬一北方的軍隊,沒有辦法再取得勝利或者沒有辦法再撈到足夠的好處,供養龐大軍隊的時候,那麽大宋就將成為蒙古帝國繼續運轉下去的一味良藥。

汝陽王其實已經在緩慢地更改蒙古內部的運行方式了。

西夏的這一條絲綢之路的通道就是他更改的運行方式當中的一種。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是不會放棄這一條通道的。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

李秋水確實很厲害。

但蒙古軍隊有三十萬鐵騎。

李秋水就算是再厲害,也沒有本事,一口氣把三十萬蒙古鐵騎全都殺了。

而,就算是真的有這樣的本事,汝陽王非但不會怨恨她,反而要感謝她,因為她替臃腫的蒙古帝國一口氣解決掉了三十萬張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還要發軍餉的嘴巴!

這樣的美夢,汝陽王做夢都會笑醒。

“冕下,三思啊!太後要是知道了。”

“住嘴!”

西夏王橫眉冷對,眉頭高高的皺起,就像是川字一般。

“你們一個個在這個地方以太後的名義說事,實際上還不是為了你們的權利!你們這些西夏的蛀蟲,我已經忍了你們很長一段時間了,來人,給我把他們全部拿下,看押起來。”

隨著這句話落,大量的西夏士兵從大殿之外衝了進來,七手八腳,連給後黨反應時間的機會都沒有,就把他們全部拿下了,堵住了嘴巴抓了出去。

後黨這時候才明白,難怪今天隻有他們這十幾個人,原來這是一場早就設計好的局這位西夏王並不是什麽酒囊飯袋,看起來,他為今天已經準備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西夏王的臉上卻並沒有絲毫的喜悅。

雖然拿下了這些後黨成員,但是最恐怖的還是李秋水。

作為李秋水的兒子,他深知道自己的母親究竟有多麽的強大。

“小家夥,不用擔心,有我在,一定會讓這一門親事如願以償的。”一個身材矮小,頭上戴著紅色發束,看上去最多不過十七八歲的侏儒少女,笑著從幕後走了進來,她蹦蹦跳跳看上去十分的可愛,但西夏王卻是臉色一板恭恭敬敬的說道:“巫伯伯,這一切還要勞煩您老人家出手了,侄兒,一定會按照約定在事後供奉靈鷲宮為西夏國教的!”

“好好好,有你這句話,我一定會罩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