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不對勁!”
刀白鳳看著手上的信,臉上的表情格外的凝重,這封信來自於刀白鳳的父親,大理族最大的土族的族長,也是整個大理國最富裕的人,段正淳的嶽丈。
刀白鳳並不是他作為父親唯一的女兒。
但是因為母出身高貴,刀白鳳卻是這一位父親最關心也是最重視的女兒,不但安排了最好的婚事,準備了最多的嫁妝。同時,也是日常最關心的女兒,為了能夠防止女兒在段家不受欺負,他甚至花了大量的金錢,雇傭江湖高手為奴為仆隻為了保護刀白鳳的安全。
這也就足以能夠看出來,他對於到白鳳究竟有多麽的喜歡。
可是此時此刻,當刀白鳳提出來想要返回大理的時候,她的這位父親足足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才把信寄回來,並且措辭十分的嚴厲,讓她待在福建,沒有得到命令之前不允許返回大理。
刀白鳳認出了這字確實就是她父親的字。
但總覺得這字有一些不正常。
父親雖然是土族的首領,但是早年間在中原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對於中原的大大小小的事宜,包括語言和文字都掌握的十分的透徹,可以毫不誇張的講,隻要剃掉頭發和胡子,那就是一個漢人。
而這封信上的字跡雖然和她的父親的字跡十分的相似,但居然有錯別字,並且一錯就錯了好幾個。
刀白鳳可是知道自己的這一位父親是一個多麽嚴謹的人,就算是出現了寫錯字的情況,也會另起一封,而不是會進行塗改然後繼續往下寫去。
這並不符合刀白鳳對於自己父親的了解。
所以她可以肯定的說,這封信絕對有問題。
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字裏行間。
刀白鳳拿出筆開始將那些塗抹的地方快速的連接到了一起。眨眼之間沒多長時間,一行密信出現了。
“蒙古大舉入侵,暫時安好,勿念,勿回大理!”
“父親!”刀白鳳臉色立刻就變,做夢都沒有想到居然是這樣的一回事,:“這怎麽可能,蒙古人沒有來宋為什麽會去大理?”刀白鳳反複的觀察著這張紙,不斷的確認,最終麵色陰沉的將這張紙放到了火上炙烤。
伴隨著火焰的燃起,灰燼慢慢的朝著房頂升騰。
刀白鳳臉上的表情異常的難看。
她的父親用這樣的形式把消息傳遞出來。
就意味著事情真的已經到了十萬火急的地步。
雖然,不明白為什麽蒙古人沒有趁機進攻襄陽防線,而是拿大理開刀。
刀白鳳卻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隻是經過了簡單的思考。她便做出了決定,現在她的手上有兩萬六千的部族勇士,這一次大理一共派了十二萬的兵馬過來,都是大理各個部族的勇士。
其中絕大部分都已經被段正淳派到前線上去了,段正淳也想把這兩萬六千多部族勇士也給派上去,但是刀白鳳卻硬生生的阻攔了下來,並且把他們一直駐紮在福建城外。
刀白鳳對於段正淳的想法一清二楚。
他就是想把這些部落勇士派出去送死,從而大大削減土族在大理國內的影響力。
刀白鳳對於其他的部族沒有什麽太多的想法,但卻借助著自己大理王妃的身份,保下了自己部落的勇士。
這讓段正淳很不高興。
但刀白鳳就在跟前,段正淳就是再不高興也無能為力。如果硬要讓那些部落勇士做出選擇,他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刀白鳳,而不會選擇段正淳。
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刀白鳳現在無比慶幸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沒有絲毫的猶豫,她立刻發出了命令,:“整軍,返回大理!”
段正淳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立刻馬不停蹄的趕回來,還沒有進入房間,段正淳就迫不及待的叫喊了起來,:“王妃,你瘋了嗎?
你要幹什麽?
返回大理?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隻要這麽做。
就等於宣布大軍已經敗了。
數萬部落勇士的性命也就沒了。”段正淳臉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但是眼神之中卻充斥著不容拒絕的光芒。
如今,吳國公和朝廷之間已經陷入到了拉鋸戰。吳國公雖然沒有打破朝廷的鐵桶防線,但是通過小規模滲透的方式,嚴重的幹擾了這一條鐵桶防線的補給線。
朝廷為了防止因為補給線出現問題,導致原本堅守在原地的釘子,不攻自破,因此也派出了大量的小股部隊和吳國公的部隊進行一對一的捉對廝殺,目的就是為了保護補給線的安穩。這樣子等足夠的兵器糧草馬匹士兵被送到這些城池之中以後,一場即將從四麵八方同時進行的圍剿也將展開。
大理一直在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隻要這一天到來,那麽也就意味著雙方將進入不死不休的地步。
大理也一直在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隻有這樣大力的兵馬才能夠進入中原。
不然的話,一定會引起吳國公和朝廷的排斥,到時候說不定可能出現被群起而攻之的情況。
畢竟,不管是吳國公還是朝廷,都是宋人。
宋人內部進行的權力鬥爭,勝利的人也一定是宋人。
但是大理不一樣。
大理如果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機會,那麽想要入主中原就純屬白日做夢,因為一旦貿然出手,先不說實力上有差距,單單憑異族人的這一個帽子,就足以讓朝廷和吳國公暫時摒棄前嫌,一起出手滅掉大理了。
這也是為什麽段正淳那麽著急的原因。
如今正麵戰場之上看上去是勢均力敵,但吳國公的軍隊實際上是落入下風,因為朝廷的補給線比較長,補給需要幾天的時間才能夠送到士兵的手上。有許多大宋的士兵都是因為得不到救傷的藥品,活生生疼死的。
而吳國公的軍隊卻就是在家門口,補給隻需要幾個時辰就可以送到士兵的手上,在補給充足的情況下,吳國公的軍隊竟然硬生生隻是和朝廷打了一個平手,這也就足以說明究竟是誰強誰弱了。
刀白鳳看著略有些抓狂的段正淳,冷笑了一聲,:“我想去哪裏,難道還要得到你的允許不成?”
“鳳凰兒不要耍小性子好不好?這件事情可不是開玩笑的,你這一走兵力上麵倒是不缺什麽,可是士氣就會出現問題了。士氣一旦要是鬆了,那這場仗就輸定。”
“這是宋人內部的戰爭,和我有什麽關係?”刀白鳳冷笑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段家是怎麽想的。你們把自己的士兵藏了起來,讓土族的勇士們上去送死,這樣既可以在吳國公那裏有一個交代,也可以削減大理國內的土族勢力。
我沒有揭露你的真實麵目,已經是給你們段家很大的麵子了。
一家全都是偽君子,就連那個躲在大天龍寺的枯榮和尚也是如此。
不就是想入主中原嗎?
偷偷摸摸的和老鼠有什麽區別?
我真是瞎了眼了,當年怎麽會喜歡你這樣的一個慫包。
一天到晚就知道陰謀詭計,白白的浪費了一陽指這樣的武功絕學。”
“你!”
段正淳氣的臉一陣青一陣紅,他伸出手掌要去扇刀白鳳,刀白鳳站在原地一動沒動,看著刀白鳳那宛如利刀一般筆挺的身軀,段正淳舉在空中的手掌,無力的滑落了下來。’
刀白鳳的嘴角再一次露出了譏諷的笑容,:“姓段的,你剛剛這一巴掌要是打到我的臉上,說不定我還會敬你是一條漢子,認為你總算是還有一點男人的樣子。
可惜,你縱然是女人滿天下,可惜依舊是一個慫包蛋,一個偽君子,一個沒被閹掉的太監,我真是後悔嫁給你,後悔給你生出段譽,你簡直不配碰我,你這個廢物。
可笑,我居然曾經還為你傷心過。”
“你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段正淳臉上寫滿了驚駭,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刀白鳳的嘴裏居然吐出這樣肮髒的話語。
刀白鳳繼續冷笑,:“怎麽?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是不是覺得這些話語粗俗不堪?
是不是覺得這些話不應該從我的嘴裏說出來?”
段正淳張了張嘴,卻硬生生的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刀白鳳不再理睬段正淳,轉身就向著房間外麵走去,:“你們段家怎麽打算跟我沒關係,我刀白鳳沒時間留在這裏陪你玩了。我現在就返回大理,帶著譽兒和部落的勇士。
以後,沒什麽事你也不要來找我,記住了,是我休了你,不是你休了我,我不會讓沒有用廢物做我的丈夫。”
刀白鳳說到這裏,突然轉過了身,臉上露出古怪且殘忍的笑容,她伸手拽住了一根捆在腰帶上的紅線,隨後用力的向上一拔。
“啵!”
一枚潔白如玉的吊墜,被刀白鳳給拽了出來。
她的腰間之前明明沒有這枚吊墜。
這讓人覺得很奇怪,這名吊墜究竟藏在了哪裏?
刀白鳳隨手將吊墜在身上擦了擦,:“我沒時間給你寫休書了,這東西還給你,就當是留個念想,祝你好運,段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