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饒她一命?”黛綺絲的語氣情不自禁的放下身段,有一些哀求的韻味在其中。

黛綺絲所說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白眉鷹王的女兒殷素素。

殷素素此時此刻已經被重新接上了骨頭。

不再像是一條死狗一樣,動也不能動。

但是也並沒有好到哪裏去。

雙手雙腳又被堅韌的牛蹄筋給捆住了,嘴巴也被堵上了,渾身上下,所有藏在身體各處的蚊須針,無一例外全部都被李莫愁給拿了出來。

作為同樣使用飛針作為暗器的李莫愁。

李莫愁對於身上可以藏暗器的地方,實在是太了解不過了。

殷素素縱然有小心思,把飛針藏在了自己的頭發裏,卻還是被李莫愁輕而易舉的給找出來。

聽到了黛綺絲的話語,車廂裏的女人們都把目光放到了殷素素的身上。就是這個女人,導致她們成為了眾矢之的。更重要的是這個女人還是白眉鷹王的女兒.當時,如果不是青翼蝠王韋一笑用自己的性命換了白眉鷹王殷天正一命。

這,白眉鷹王殷天正也得死在那裏。

李莫愁果斷的拒絕道,:“不行!她知道的東西太多了,絕對不能放過她。”李莫愁之所以如此的斬釘截鐵,是因為她絕對不會放過任何可能威脅到鄔宮的存在。

甚至,她的內心深處已經對金花銀葉兩個人起了殺意。

蘇荃自然也是明白李莫愁的意思。

剛要發言表明自己的立場。

黛綺絲卻提前一步搶答,目光直直的盯著鄔宮看,眼神之中有著濃濃的哀求,:“我和他的父親也算得上是生死之交,我們之間雖然不是親生兄妹,但是感情卻要比親生兄妹還要好。

我雖然不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

但畢竟是相熟相知的熟人.我願意付出一些報酬去換她的命,並且保證她會對於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守口如瓶,一絲一毫都不會透露出去的,如果她敢向外說出分毫,我會親自殺了她。”

李莫愁冷笑了一聲,:“嗬,你以為你是誰?口氣那麽大,我以為你是明教教主陽頂天呢?別說是她了,你今天能不能活著離開這裏,也還是兩說,你還是好好先擔心一下自己吧!

別為別人想太多了,沒用!”

黛綺絲沒有說話,隻是平靜的看了李莫愁一眼,:“有些事情想瞞是瞞不住的,與其費盡心思遮遮掩掩,不如想一個其他的方法殺了殷素素,殺了我們,該泄露出去的秘密終究會泄露出去,死亡並不能終止秘密的傳播。”

“你是在教訓我嗎?”李莫愁語氣有些不善,她可是還記著黛綺絲不久之前可是挾持過趙天佑的。

李莫愁雖然對於趙天佑十分的嚴格,但打心底卻早就把她當做了自己的女兒。

心裏的重要程度僅次於鄔宮。

因此,自從坐上這個馬車以後,她就一直在陰陽怪調的針對黛綺絲。

黛綺絲不想激化矛盾,因為她明白自己是理虧於李莫愁的,所以她不再去反駁李莫愁的話語而是默默地將目光繼續放到鄔宮的身上。

鄔宮看到了黛綺絲眼神之中乞求,不過一想到,殷素素是白眉鷹王殷天正的女兒,鄔宮便幹脆裝作沒看見。

況且,眼下暴露的是自己的弱點。

要是並沒有暴露自己弱點的話,殷素素說放也就放了,畢竟父是父,女是女,父女不能混為一談。

但是,在徹底沒有解決屠龍刀問題之前。

鄔宮也並不是很想放走殷素素。

畢竟,消息一旦走路出去,那些別有用心之人,雖然不一定能夠從自己的手上把屠龍刀給搶走,但誰知道這天底下有沒有和屠龍刀差不多的武器。

畢竟,這個不是小說裏麵那一個個獨立的金庸武俠世界,這是一個複雜的世界。

所以,隻有在想辦法解決屠龍刀給自己所帶來的克製以後,鄔宮才會去考慮放走殷素素。

思考了一會,鄔宮突然說道,:“殷素素現在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把她放走,至少短時間內是根本不可能的不過,我可以保證她的安全不受到危害,但唯一的前提條件就是她不主動的去逃跑。不然的話會發生什麽事情,我可就沒有辦法做出保證了。”

黛綺絲聽到這句話心中稍微一鬆。

黛綺絲其實並沒有想要立刻就把殷素素給救走,同時也明白那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之所以這麽說,其實就是為了得到一個承諾,一個不隨意殺死殷素素的承諾。

在得到這個承諾以後。

黛綺絲便不再言語了。

這人滿為患的馬車,竟然陷入到了詭異的寂靜之中。

大約向前又跑了將近有一個時辰的路程。

銀葉先生韓千葉緩緩地在門外說道,:“已經快到傍晚了,前麵好像有一個客棧,要不先去客棧住一宿,明天再繼續趕路。”

鄔宮和眾女對視了一眼。

無一例外,都從她們的身上看到了深深的疲倦。

就連武功最高的李莫愁和蘇荃也不例外。

雖然臉上沒有什麽倦意。

但眼神之中那種情不自禁表露出來的疲倦卻是隱藏不了的。

“銀葉先生,那就在大車店先住下來吧。”

“好!”

韓千葉映襯了一句以後。

駕駛著馬車駛向了遠處的大車店。

天空已經逐漸昏暗了下來。空氣之中的溫度開始緩慢的降低,猶如利刀般鋒利的風,吹在了每一個人的身上,讓她們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戰。

不知不覺之間,已經進入了秋季。

相比較一年四季溫暖如春的江南地區。

北方的冬季來的又早又急。

並且會持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趙天佑狠狠的打了一個寒顫。

其實,趙天佑的祖籍應該算是汴京畢竟大宋朝的首都是汴京。

臨安府隻不過隻能算是一個陪都而已。

隻是,朝廷想要重新奪回汴京,又不知道要度過多少的年月了.也許,永遠都沒有辦法奪回來了。

趙天佑凍得瑟瑟發抖,這引起了鄔宮的嘲笑,:“怎麽,怕冷了?

虧你還是皇室血脈,要知道這裏靠汴京很近。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這可是算是回老家。”

趙天佑小臉憋得通紅,卻根本想不到任何反駁的話語。

鄔宮哈哈笑著,但還是伸手脫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趙天佑的身上,:“別在外麵站著了,先進大車店,裏麵有牆有窗戶遮擋,風刮不進來,應該能暖和不少。”

為了防止再出現火燒客棧的情況。

銀葉先生韓千葉將馬車停到了不遠處的森林裏麵隱藏了起來。那高頭大馬不知道是不是還沒有從昨天晚上的驚嚇當中緩過來,又或者是訓練有素的原因。

麵對著韓千葉放到它身上,掩藏它的樹枝,高頭大馬既不吵也不鬧,任由那些樹枝將它徹底的掩蓋了起來。

走進了大車店。

大車店裏空****的,一眼望過去就兩三個留著鼠尾辮的人在那裏吃飯,或者是喝茶休息。

要知道這可是官道。

什麽叫做官道?

官道用最簡潔明了的話語來描述,那就是一條可以讓重型馬車通過的道路。

是各個州府之間經商貿易的大動脈,按照道理來說,像這種開在官道旁的大車店,就算是生意並不是太好,也絕對不會就這麽大貓小貓兩三隻。

更何況現在是入秋的季節,北方冬天無比的寒冷,根本無法通商,所以秋天應該是北方茶鹽銅鐵貿易最為頻繁的最後時候,特別是南方的茶鹽,幾乎是北方百姓日常必需的東西。

按照以前的規律,這個時候官道上麵應該擠滿了從南方運往北方的茶和鹽。

可惜,在滿清沒有任何底線的收稅麵前。

一切都變了。

大車店的老板苦著臉坐在櫃台後麵發愣。

年紀不是很大,但是頭上的頭發已經密布白發了。

估計也是因為這蕭條的生意,愁得滿頭白發。

聽到了門口的腳步聲。

大車店老板抬起了腦袋,瞳孔之中突然滿是驚喜。

他親自扛起了毛巾,過來迎客。

鄔宮這才發現,為了節省開支,這大車店竟然連個小二都沒有。

“諸位客官,是住店還是吃飯?”

李莫愁環視了一圈,沒有看到什麽可疑人物,才在心底默默的算了一下房間,:“要五個房間,另外再上五份吃食,越多越好,別弄什麽髒東西,不然我燒了你的店!”

老板猛然一愣,用著略有一些無奈的語氣說道:“客官不好意思,小店因為年久失修,還隻剩下三間客房,要不,您幾位擠一擠?”

李莫愁看了一眼鄔宮,鄔宮向前邁出了一步,:“三間就三間吧,我們車馬勞頓,仍然準五份飯菜,送過來以後我們自己分配,沒有問題吧?”

“沒有沒有,小店雖然客房不夠了,但是吃食卻是充沛的,牛羊雞都有,各位就是想吃野豬肉,我這裏也圈養了兩頭。”

鄔宮點頭在身上摸索了一下,卻意外的發現自己身上是一兩銀子都沒有。

便看向了李莫愁。

李莫愁咧嘴勾起了一個笑容,伸手在拂塵的尾部輕輕的按壓了一下,一根小拇指粗細的金條從拂塵之中掉了出來。

隨手扔給了大車店的老板:“速度快一點,別讓我們等急了。”

看著他火急火燎的去後廚房備菜。

眾人開始分配房間。

金花銀葉不用說,自然是要占掉一間房子。

趙天佑也要占一間,王語嫣主動請纓陪著趙天佑住。

李莫愁擔心安全,便決定也住過去,保護她們的安全,防止晚上出現變故,走的時候還拉走了蘇荃。

五蓮佛母則表示她們晚上不需要休息,因此不需要房間,而是準備守在門口。

這就導致鄔宮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孤家寡人,一個人享受一間房子。

撓撓頭,鄔宮也沒有多說什麽。

用布包裹著屠龍刀,鄔宮獨自走進了屋子,他也正想好好研究一下屠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