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可以借助她的身份度過關口!”李莫愁看了一眼身後那個女人,對著蘇荃說道:“從這邊繞到成都府,要走上好遠,然後要花上很多的時間。這個女人的身份非富即貴,要是能夠借助她的身份,咱們直接從關卡進入滿清的地盤,能夠省下不少的時間。
另外,有著她作為保護傘擋箭牌。
咱們一路上,要是遇到滿清的刁難,也能夠將她拋出去,拖延時間。”
“那我們要改變一下路徑了,地圖在哪裏?”
兩個女人開始圍繞著地圖重新挑選路線。
王語嫣和趙天佑有一些困了,便回到馬車裏麵先去休息去了。
她們畢竟都隻是不會武功的普通人。
因此出現疲勞的狀況,也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
鄔宮坐在火堆的旁邊,處理著兔子的皮毛。
馬上就要入冬了。
他準備給身邊的人,一人做一條圍脖。
這荒郊野外,什麽都不多,就是野兔子野狐狸之類的東西最多。
鄔宮並沒有這方麵的經驗。
不過,有著異化之手的他,卻絲毫沒有任何的擔心和憂慮。
就算是不小心戳出幾個洞也無所謂。
就算是已經死掉的兔子,他也能讓它重新動起來。
用力地撕下了兔皮。
鄔宮將剩下來的兔子肉穿在了串子上進行炙烤。
本布泰紫燕就這樣靜靜的看著。
看著他粗暴處理兔皮的樣子。
突然笑了出來,語氣柔和。:“你準備用這些廢皮做什麽?”
鄔宮翻了一個白眼,:“廢皮?什麽叫做廢皮,這些皮毛雖然不是上好的皮毛,但也不至於用廢皮來形容吧。”
“這還不叫廢皮嗎?我部落裏隨便拉出一個小丫頭,切割的都比你好。
況且這些兔子的皮毛又幹又澀,就算是用特製的手法進行炮製,也隻能算是最下等的皮毛,還會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怎麽都無法去除。而且你還把皮毛都弄破了,弄碎了。
破碎的皮毛無法再用針線縫製,因為會留下顯眼的縫合印,這皮毛一文一兩都賣不出去!”
本布泰紫燕一邊笑著,一邊輕輕地伸出了手掌。
在地上的死兔子裏翻找了一會兒,很快找到了一隻純黑的兔子。
這兔子也不能算是純黑的,它的兔腳上還有著淡淡的白色痕跡,像是烏雲之中的一朵白雲。
“這隻兔子還可以。”
輕輕地拔下了頭上的發釵。
本布泰紫燕在火堆旁邊開始肢解這隻兔子。
明明那發釵的邊緣也並不是十分的鋒利。
可,隨著發釵的不斷滑動。
整隻兔子就從中間一分為二。
露出了下方淡白色的肉膜和更深處的骨骼以及內髒。
手掌輕輕用力一撕,整隻兔皮就被扒了下來。
隨手翻轉了幾下。
鄔宮還沒有看清楚她是怎麽做的,密密麻麻的黑色絨毛就從頭皮上掉落了下去。這些全部都是細小的雜毛和碎毛,隨著這些雜毛碎毛的掉落,黑色絨毛逐漸變得油光發亮,就連那淡淡的白色印記,也開始變得醒目了幾分。
弓著腰把兔毛放到了火上,炙烤水分。
本布泰紫燕用著略帶著輕蔑嘲諷的笑容看著鄔宮,她微微側過腦袋,火堆從她身上的衣服之中透過,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柔順的頭發再一次遮住了一隻眼睛,深邃的瞳孔在眼睛之中閃爍,點點星光再一次從瞳孔之中蹦出,讓人忍不住想要湊近觀看。
“看到沒有,這才是一張完整的獸皮,沒有任何的破洞,毛色完美,這樣的皮毛有五張可以換一兩銀子,要是遇到了緊俏的時候,甚至一兩一張.”本布泰紫燕說著說著,眼神之中出現了一抹落寞。
她默默的將兔皮遞給了鄔宮,慢慢的又坐回了火堆旁邊。
整個人的氣質陡然一變。
如果說,剛剛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走進森林之中采蘑菇,那麽此時此刻卻變成了一個坐在懸崖邊上憂鬱的美人,淡紅色的火光映照在她的身上,微厚的嘴唇被染得通紅,讓人忍不住的產生憐愛之心。
又仿佛一朵衝出汙泥的蓮花,隻可遠觀不可褻瀆。鄔宮對這個女人越發的好奇了。
他接過了兔皮,打量了一圈,果然是一點破損的地方都沒有。
便好奇的問道:“你以前經常做這種剝皮的活嗎?”
本布泰紫燕輕輕地點了一下腦袋,:“小時候,每一個女孩都要學著做。男人和大人們出去打獵,回來的時候都會帶上一車車的獵物屍體。有狼有熊,但更多的是鹿。
春季秋季是打獵次數最頻繁的時候,來自中原的商隊,會專門到達草原之上收購皮毛,他們的要求十分的苛刻,男人們手上沒輕重,因此這個活就隻有女人來做了。
剛開始的時候,割下的皮毛也會出現破洞,也會有無法完整的拍打去除雜毛的時候。
可是,隨著次數越來越多,也就越發的熟練,爐火純青了。
那個時候,每天都很快樂,因為處理一份上好的皮毛,可以拿到不菲的賞錢。
每到春秋季節的時候,除了來收皮毛的商隊以外,還有著許多從中原來的貨商。
積攢下來的錢,可以買許多的好吃的,好看的衣服,好用的陶器唉,一眨眼的時間,我已經離開草原二十五年了,那裏也已經不再是我的家了。”
本布泰紫燕眼圈微紅,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開始在眼角緩緩的打轉。
鄔宮掏出了手絹遞了過去,:“時光一去不複返,世間的一切總是會發生變化的。
如果總是一成不變,也總會發膩,最好的方法就是努力的向前看。
已經發生的一切能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不能過去的就隻能強迫自己忘記了,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噗呲!”本布泰紫燕突然笑出了聲,但是眼角的淚水卻已經滑落了下來,她抹了一下散落在鬢角的頭發,慢慢的搖了搖頭,但又點了點頭,深邃的眼眸緊緊的盯著鄔宮,:“你說的很對,有些事情過去就隻能讓他過去了,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鄔宮直到這時候才發現,本布泰紫燕有著一對好看但又很淺的酒窩,隻有在臉色微紅的映襯之下,才會變得顯眼,平常都會被掩蓋在那宛如羊脂白玉一般的臉頰上。
鄔宮看著有一些呆了,但很快又反應的過來。
默默地坐了回去。
可本布泰紫燕卻並沒有準備就這麽放過他。
她向前湊了湊,伸手一邊繼續開始幫助鄔宮剝皮。
“你叫鄔宮是嗎?”
“是的,怎麽了?”鄔宮倒是一點都不在意她知道自己的名字,因為這個女人很顯然出身不凡,而自己這段時間又這樣的出名,更何況她能夠一眼叫出李莫愁的名字,現在叫出自己的名字,好像也沒什麽不能接受的。
“我知道你,江湖之上,大名鼎鼎的肉身靈芝,以一人之力,先殺浙江轉運使,後來又大鬧的皇城,然後去了福建,在曼陀山莊以一人之力活生生地剿滅了名叫五行旗麾下的銳金旗和半個厚土旗。更是殺死了宗仁府的兩員大將和上百個得力的下屬,然後你又去了桃花島,在那座被稱為龍脈的山上,得到了很多的好處”
本布泰紫燕越說越來勁,如果說王語嫣就是一本行走的武學大全的話,那麽她則像是一本日記一樣,隻不過上麵記錄的內容都是鄔宮。
鄔宮上的動作慢慢的放緩了下來。
不知不覺之間。
本布泰紫燕竟然已經擠到了他的身側,緊緊的貼著他的身體。
淡淡的梨花香氣撲麵而來,本布泰紫燕對視著鄔宮那一雙粉紅色的雙眼,猶如雪一樣,透徹的脖頸,緩緩的向下延伸,讓人情不自禁的浮想聯翩,:“不用緊張,這些東西知道的人很少。即使是在朝廷內部知道的,也不超過十個人,他們的嘴巴都很嚴.唔!”
本布泰紫燕突然睜大了雙眼。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和自己臉頰緊緊貼在一起的麵孔。
她迫切的想要推開蜈蚣,但是渾身上下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力量。
心髒急促的跳動。
過了許久,鄔宮才緩緩的鬆開了嘴唇,有些貪婪的舔了一下帶著淡淡梨花香的嘴角,:“對不起,我可能沒有告訴你,我最討厭有人威脅我。
而一般遇到這種情況,我都是有仇當場報!”
本布泰紫燕略微羞澀的翻了一個白眼,感受著自己略微有一些顫抖的身軀,以及不斷跳動的心髒,也輕輕的舔了舔嘴唇,又抿了抿,像是在回味:“我知道你們要去天山我可以把你們送到西夏的邊境,但.我想求你幫我一個忙。”
鄔宮舉起了自己手中破破爛爛的兔皮。
綠色的光芒閃爍,那些破洞之上出現了密集的肉芽。
看上去讓人驚恐,但隻是眨眼之間肉芽消失,兔皮變成了完整的一塊。
本布泰紫燕看的有一些愣神,鄔宮卻把一隻兔皮交到了她的手上,:“這段時間我遇到很多人都想讓我出手幫他殺人,我想我應該轉職去當殺手,隻是我的價格可不會太便宜。”
“你怎麽知道我要你去殺人?”
“因為,我隻會殺人!”
本布泰紫燕的嘴角勾勒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好,那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