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人!”

馮錫範轉過了腦袋。

他看著旁邊的世子,擠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

“世子,怎麽了?”

“馮大人我害怕!”

青年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血色,縱然他的身後有數千人所組成的部隊是專門來保護他的,更有著馮錫範這樣頂尖的一流高手,可他卻還是感覺到了恐懼。

因為,隻有他和馮錫範知道他們此次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馮錫範麵無表情。

這個計劃並不是他提出來的。

不過,他也是讚同這個計劃的,並且主動提出來要成為這個計劃的執行者。

吳國公當然舍不得自己的兒子。

畢竟,這一去是十死無生,吳國公晚年得子,一共就兩個兒子。

但為了自己的霸業,他最終選擇放棄了自己的兒子。

這一次去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製造混亂。

為此,吳國公掏出了數百萬兩銀子,裝了整整上百車。

目的除了作為聘禮以外,還負擔起了收買朝廷官員的任務。

而根本的目的就隻有一個!

那就是——綁架趙構!

在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直接斬殺了趙構和百官。

根本目的,是要讓朝廷中樞混亂至少半個月的時間。

吳國公在補充了吐蕃兵和大理兵以後,軍隊的數量已經超過了二十四萬,雖然還比不上朝廷,在各個城池之中駐紮的近三十五萬兵馬。

但這些城池分散在各地,而吳國公的軍隊卻聚集在一起。

隻需要半個月的時間,破開一兩座圍住福建的據點,以點破麵。

那麽,朝廷的整條防線也就將不攻自破。

但,這半個月的時間也並不是那麽好爭取的。

光憑朝廷眼下的布置,吳國公的軍隊隻要敢離開福建半步。

那麽最多三個時辰,朝廷的各路大軍就會立刻攻打福建。

為此,吳國公的謀士們給他們出了一個絕戶計。

用自己兒子的性命和數百萬兩的銀子,換取半個月的時間。

當然,這些都隻不過是用來取得信任的工具而已。

真正的殺招,是馮錫範和隱藏在隊伍之中隱藏起來的高手。

隻需要靠得足夠近,馮錫範就有充足的把握,可以拿下趙構。

一旦抓住趙構。

那麽,接下來的計劃就是如何拖時間了。

看著世子那臉色慘白的模樣。

馮錫範笑了笑,:“世子完全不用擔心害怕,有本官在,一定會保證世子的安全。

到時候,世子隻需要緊緊跟著本官就可以了。

就算是身處於千軍萬馬之中,本官也可以帶著世子突出重圍!”

馮錫範那看上去忠厚的麵容,誠懇的話語,成功的讓青年的臉色好看上了一些。

但,至於青年心中怎麽想,馮錫範就不知道了。

他也絲毫的不在意。

因為這位世子,從被吳國公派出來的那一刻起,他的小命就已經注定要丟在臨安了。

‘先不談那個吳皇後,皇帝身邊還有幾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太監.嘖嘖嘖,這次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馮錫範目光微微掃過了人群之中,六個青年木訥的麵孔。

嘴角勾勒出了詭異的微笑,雙腿用力的夾了一下馬肚子,快速的朝著前方衝去。

——

“軍餉和補給正在準備當中,一旦準備完畢以後我們即刻出發,前往襄陽!”

郭靖的臉色有一些陰沉,就連他這樣特別容易相信別人的人,此時此刻也不相信吳國公真的會出兵十萬替朝廷鎮守北方邊疆。

更重要的是,一個藩王而已。

隨隨便便就可以拿出十萬兵馬,還不要朝廷掏一分軍餉糧草,這足以可見,吳國公的實力究竟有多麽的強大了。

養了這樣一隻老虎在臥榻之前,也不知道金鑾殿上的那一位,每天晚上是怎麽睡得著的?

不過,這和他郭靖沒什麽關係。

隻等補給的糧草軍餉備齊以後,他便立刻前往襄陽。

蒙古人已經開始集結部隊了,雖然軍鋒所指是滿清,但隻需要轉一個小彎就可以攻打襄陽防線了。

因此,必須要積極備戰才行。

黃蓉一直在寫寫畫畫。

丐幫的情報到了。

隻不過,是以暗碼的形式。

需要進行額外的解碼。

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她總算是將手上這一封剛剛才拿到手沒多久的密報給徹底解了開來。

隻有短短的一句話——忽必烈篡位!

黃蓉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郭靖把腦袋湊了過來,緊貼著黃蓉的臉頰。

黃蓉有些嫌棄的避開了頭,同時將紙條遞給了郭靖。

郭靖並沒有察覺到黃蓉所表現出來的嫌棄,他飛快的看完紙條上的內容,臉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黃蓉撇了撇嘴:“這個忽必烈,還真是有兩把刷子。

他父親蒙哥才坐上汗位沒多長時間,他居然就篡位,還居然成功了。

看來是有人幫他.是汝陽王嗎?”

郭靖點了點頭,:“應當是汝陽王.當年,我在大漠的時候,就看出來這個汝陽王有極大的野心。

不過,他做事妥當,密不透風,滴水不漏,是一個異常難纏的對手。

這幾年蒙古王庭內部鷹派和鴿派之間鬥得非常的厲害。汝陽王是鴿派的代表人物,蒙哥支持鷹派打壓鴿派,因此出現這樣的狀況也無可厚非,屬於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這也不是最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忽必烈篡位,卻嫁禍給了滿清.他想要幹什麽?”

黃蓉和郭靖對視了一眼。

兩人的心頭都是一沉。

兩人都不是傻子,立刻看明白忽必烈這麽做的原因是想要混淆視聽。

但他的目的究竟是滿清還是大宋?

密報上卻並沒有寫。

不過,聰明人都知道,相比較兵強馬壯的滿清,孱弱的大宋很顯然是首選。

郭靖不再猶豫,他朗聲說著:“我再去找李大人,讓他加快速度,要是三日之內湊不齊,我就先行一步,先去襄陽進行布置備戰,糧草和軍餉這勞煩蓉兒你押送過去。”

黃蓉剛點頭應承了下來。郭靖正要走,卻突然折身,一把抓住了黃蓉的手,臉上濃鬱的思念之情溢於言表:“蓉兒,我們分開也有好幾個月的時間了,我可是每天都在想你,你想我了嗎?”

黃蓉輕輕掙紮開了郭靖的手掌,假意揉了揉眉頭,用著低沉的聲音說道:“當然想了,但靖哥哥我有一些乏了,就先去休息了,你去找李大人的路上注意安全。

最近,臨安府裏也比較亂,下午我和青蘿出去的時候,還碰到了天地會的人。”

郭靖並沒有察覺到黃蓉所表達出來的冷淡。

他真的以為黃蓉是因為這幾天舟車勞頓,有一些疲累,有些失落,但還是沒有強求,:“好,那蓉兒你就先去休息吧,晚上要是太遲,我就在李大人家借宿一晚。

明天早上,還要去拜會朝廷裏的其他幾位大人!”

兩人閑聊了幾句,郭靖便快步離開了李青蘿的宅院。

郭靖一離開,黃蓉臉上便沒有了任何的疲倦。

她輕輕地將那張紙條放在了燭火上焚燒殆盡。

丐幫的探子之所以比朝廷的密報還要快。

完全是因為當年朝廷忙著從南邊跑過來的時候,丐幫就已經忙著布置暗樁了。

這全依賴於黃蓉的遠見。

要是還是洪七公當家的話,憑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丐幫,可能早就沒落了。

手上真氣翻湧,掉落在桌麵上的灰燼被徹底吹散。

黃蓉伸了一個懶腰,準備去看一下郭芙。

郭芙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突然染了風寒,全身發熱,高燒不退。

雖然,吃了湯藥以後有起色。

但黃蓉還是有一些放心不下。

漫步在不大的宅院裏。

黃蓉突然停下了腳步,指尖開始閃爍起朵朵蓮花狀的真氣漩渦。

她整個人快速移動,躥進了旁邊的陰影裏躲藏了起來。

沒過多長時間,另一道人影突然從房頂上落了下。

黃蓉眯起眼睛,仔細打量,突然心頭一驚。

她認出了這個女人。

正是大名鼎鼎的赤練仙子李莫愁。

李莫愁也仿佛像是感應到了什麽似的,朝著周圍打量了一圈。

但黃蓉因為提前躲藏了起來,外加上屏住的呼吸,放緩了心跳。

李莫愁並沒能發現黃蓉。

也沒有糾結太長的時間,李莫愁手指抖動之間放出了一隻蜜蜂。

一隻通體雪白的玉蜂。

蜜蜂在空中嗡嗡嗡的轉了兩圈,突然向著鄔宮房子所在的方向飛去

李莫愁淡淡的笑了笑。

腳下用力一點,就要跟上玉蜂飛過去。

可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身形一扭,整個人又停在了原地。

捂著小腹,站了好幾息的時間,李莫愁才重新朝著玉蜂飛去的方向追去。

黃蓉隱隱約約的聽到李莫愁嘀咕了一句:“這個該死的小混蛋,也不知道輕一點。”

她莫名的感覺到有一些耳熟。

好像,黃蓉自己也說過這句話。

心中起疑,黃蓉也跟在了李莫愁的身後。

眼看著,李莫愁正大光明地鑽進了鄔宮的院子以後。

黃蓉的臉色立刻就變得不好看,嘴唇高高嘟著,拳頭更是緊緊地捏在了一起。

她氣的想掉頭就走,可猶豫再三,卻還是慢慢的朝著鄔宮的房間靠過去。

房間裏,鄔宮趴在桌子上。

手上綠色的光芒不斷閃爍。

麵前燃燒著火焰的紅色蠟燭,在綠色光芒的照射之下,來回的扭動,就好像是一條紅色的長蛇一般,並且扭動的幅度越來越大。

很快,不斷蠕動的它就從燭台上脫落,掉落在了桌麵上,開始滿桌麵的攀爬,好奇的打量著這個對於它來說陌生萬分的世界。

鄔宮突然伸手捏住了這根蠟燭。

原本在桌麵上不斷攀爬的蠟燭,立刻就像是一條突然被從泥土裏捏出的蚯蚓一樣,開始瘋狂地掙紮起來,原本完整的蠟壁更是冒出了無數密密麻麻尖銳的蜜蠟鋸齒,開始用力的撕咬起鄔宮的手指。

但就算它用盡全身的力氣,也沒能咬破鄔宮哪怕一點皮膚。

咬了一會兒,它好像有一些泄氣。

鄔宮鬆開手指,正要把它扔回桌麵上。

誰想到,蠟燭頂端,那燃燒著火焰的棉線。

突然也慢慢的蠕動起來,開始朝著鄔宮的手指靠近。

鄔宮咧嘴笑了笑,:“你這小東西還挺聰明的,居然還會用火攻。”

手上綠色的光芒快速的閃爍。

蠟燭突然愣住了。

接著,它的態度來了一個180度的大轉變。

極其熱情的開始摩擦起鄔宮的手掌,模樣就像是一隻求撫摸的小狗一樣。

伸手輕輕摩擦了一下蠟燭。

鄔宮正要看看這個家夥究竟還有什麽其他的能力的時候。

蠟燭卻調轉身體,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向著房門所在的方向看過去。

鄔宮一愣,也看了過去。

這才發現,房門之外有著一道高挑的影子。

手心閃爍起綠光,蠟燭恢複正常,把它重新擺回落到燭台上,鄔宮打開了房門。

門外的影子,立刻撲了進來。

香風陣陣,鄔宮來不及反應就被她抱在了懷中。

接著,這道影子也好像是一隻小狗一樣,在鄔宮的身上不斷的蠕動,直到最後徹底的掛在了鄔宮的身上,頭埋在脖頸邊,貪婪地吸嗅著鄔宮的氣味。

側過臉,鄔宮看著李莫愁那張好似花朵一般的麵孔。

鄔宮的臉上露出了壞笑,他用力的抱住了李莫愁的大腿,:“嘿嘿,怎麽,我的莫愁連一天也不想和我分開嗎?”

“哼,我我隻是.來看你跑沒跑而已!”

“要是跑了呢?”

“那我就找到你,然後閹了你。”

“你舍得嗎?”

“當然.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