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艘黑色的沙船,大概有六七十米長。沙船是一種防沙平底木船。

沙船結構獨特,方頭方尾,俗稱“方艄“,甲板麵寬敞,型深小,幹舷低,采用大梁拱,使甲板能迅速排浪,沙船上多桅多帆,桅高帆高,加上吃水淺,阻力小,能在海上快速航行,適航性能好,載重量大,一般的沙船載重量是四千石到六千石,放到現代就是約合五百噸到八百噸。

當然,眼前的這一艘沙船是經過特殊改造過的,船頭是三角形,破風效果要比一般的船還要強上很多,同時因為船體整體扁而長,擁有著流線型,對抗洋流的時候,擁有著強大的效果,這也是為什麽他們能夠一直逃脫的根本原因。

天邊開始緩緩的出現了亮光。

這代表著新的一天即將出現,也代表著他們又重新活了一天。

船頭站著一個中年人,他身著粗麻布衣,以草繩係腰,腰間挎著一把倭刀,立體的臉頰,魚眼雙眸看起來鋒利而邪惡,留著一把髒亂的黑發,汗水從臉頰流下,滴在滿是汙漬的船上,並快速的被甲板所吸收。

如果仔細去看就會發現那些並不是汙漬,而是長時間氧化過後的鮮血。

他叫做林承誌,是一個在中原長大的倭寇後代。

和李師師一樣,他們家族從唐朝開始就進入了中原。

成為了一顆棋子。

如果不是多年以前。

新上台的大名因為瘋狂的去招惹吳國公,而被一炮轟死了。

他們這種家族分支根本沒有機會回到海島上重新上位。

那麽,林承誌就能在大宋的軍隊當中繼續,繼續當一個校尉,平平穩穩的度過一生。

可惜事與願違。

林承誌並不是什麽擁有理想的人,但命運總是喜歡開玩笑。

如今他擁有了一個新的名字,濱中武太。

他不喜歡這個名字。

但沒辦法,他不得不接受這個名字。

不然,他的夫人和孩子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這是家族的一貫手段。

不聽話,就得死!

“大人,我們已經成功的甩掉了那幫海盜。”

身後傳來的聲音,讓濱中武太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這幫海盜就像是牛皮膏藥一樣。

雖然船沒有他們的船快,可海上追蹤的本領,卻要比他這個半路出家的倭寇強上太多了。

濱中武太覺得有一些好笑。

他們家族作為倭寇,已經有幾百年的曆史了。

到了他這一代,居然還要靠書上的知識來駕駛艦船。

不過他又覺得有一些可悲。

在大宋軍營當中的生活讓他明白,一個島國是永遠沒有辦法戰勝陸地國家的。

光是拚資源,就已經輸了。

不過沒關係,濱中武太有自己的想法。

他拿出了一本書籍,快速的翻動書籍,直到書上的內容停在了一篇雜談上——龍脈。

“世界上真的有龍脈嗎?”

濱中武太不知道。

但他知道,這可能是以小博大的唯一轉機。

“我們離舟山群島,是不是還有一天一夜的路程?”

濱中武太問道。

常年在海上奔波的水手下屬點了點頭:“是的,閣下。”

“你對舟山群島了解很多嗎?”

“是的,閣下,我有七八年的時間都在那邊打漁。”

“說說。”

“舟山群島可以算得上是一座規模龐大的群島,絕大部分的島上都恍無人煙,隻有一些大島上住著人,客船和貨船去舟山群島的時間都是一個月左右,他們會繞著舟山群島那些有人居住的大島轉圈。另外絕大部分的島嶼上住的都是漁民,他們世代打漁為生。民風相對來說比較淳樸。”

“哦?大宋難道沒有在那邊駐兵嗎?”

“以前有,後來沒有了,所有的兵丁都被抽調回了臨安的港口。那個地方現在沒有大宋的軍隊,頂多就是十天半個月有一兩艘巡海的艦船,在海邊轉上一轉。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舟山群島有一座島,是絕對不能夠上的禁地。

一旦上去以後非死即傷。”

“哪座島?叫什麽名字?上麵有什麽人?”

“叫做桃花島,上麵居住的是丐幫的現任幫主黃蓉。舟山群島周圍的漁民以及海盜都對桃花島非常的熟悉,逢年過節的時候,漁民和海盜,都會自發的送東西過去。但即使是這些關係較好的漁民和海盜,也隻是把東西放在沙灘上就走了。

隻因那座島上無比的邪門,鬱鬱蔥蔥的竹林,看上去沒危脅,但隻要走進去就會迷路,到處都是死亡陷阱。就算是遇到了一些不致命的陷阱,而如果無法掙脫,就會被活生生的餓死。”

手下回應。

濱中武太麵上沉靜,心裏卻有些煩躁。

他當然知道黃蓉的大名。

這位丐幫的黃幫主在大宋軍隊當中的名聲,可要比某些將軍高多了。

他萬萬沒想到,黃蓉居然也住在舟山群島。

幸虧,龍脈並不是在舟山群島之間,而是在舟山群島外圍的一座小島嶼上,如果運氣夠好的話,應該是不會碰上的。不過,就算是碰上了也沒什麽。

自己的這艘船船堅炮利,縱然黃蓉有一敵萬的武功。可隻要拉開距離,自己也能讓這位黃幫主葬身大海之中。

“最好,還是不要遇見!”

——

“各位,我們離舟山群島還有一天的時間。”陳圓圓站在船頭,她仍然穿著淡雅的黃色的長裙,隻是在肩頭多了一根紫色的披肩。

海風呼嘯而過,吹著她身上的長裙和披肩,不斷的發出尖銳的呼嘯。

她就像是從九天之上落下的玄女,落入在了這凡世之間。

她的麵前站著形形色色的人。

既有帶著喇叭帽的翻僧人,也有身材高大魁梧,宛如鐵塔一般的壯漢,還有這幾個身上披著袈裟的和尚和一些穿著白色衣服的女人,以及七八個奇裝異服的男男女女。

當然,除了這些醒目的人以外。

段正淳、刀白鳳以及段譽也在其中。

而在他們的身旁,一個身穿著紅色長袍的女人,正在笑著和段正淳說著話,她的身邊還跟著一個臉色有一些蒼白的男子。

這些人魚龍混雜,看上去沒有絲毫的凝聚力。

但是每一個人身上的氣勢都不低,特別是那幾個站在人群最中央的大和尚。

這些來自於大理天龍寺的高僧,很顯然是在場絕大部分人都不敢惹的存在。

陳圓圓目光複雜地望著下方的人群。

這些人,是她賭上了全部的身家請來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她所查到的信息顯示,一旦身上出現了海神花印記。

那麽死亡的時間就會變得飄忽不定。

沒有人知道具體是什麽時候死。

“主人,我們離舟山群島已經很近了。

不過,我們沒有在海圖上找到那一座島的位置。”身穿著粉紅色長裙的侍女走了過來,她的目光狠狠地停留在了不遠處鳩摩智的身上。他可沒有忘記鳩魔誌當時的一掌差點將他拍的肝膽劇烈當場暴斃,如果不是黃蓉,及時用真氣疏導一下,她這時候已經死了。

這個仇她說什麽都不會忘記。

“等到了我會告訴你們位置在哪裏的。”

陳圓圓輕輕的扶了一下自己額頭被海風吹散的秀發。

“是,主人!”

粉色長裙的侍女,緩緩的離開了陳圓圓的身邊。

她目不斜視向前走,並沒有和船上的那些人對視。

不過,當她走到一個身穿著褐色錦服的女人身邊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森然的寒意。這種感覺就像是走在了深埋於地底深處的冰窖之中,讓她覺得毛骨悚然。

腿都有些發軟。

吞了一口唾沫。

她站在原地停留一下,強製自己無視了那讓她感覺到極致寒意的目光。

繼續走進了船艙之中。

“夫人,教主發來密信,說最多七天的時間就能夠追上來。”

蘇荃回頭看了一眼下屬,冰冷的目光讓身旁的女人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誰讓你和他聯係的?”

“對不起,夫人是教主他.”女人不敢再說話,隻是低著頭。

“嗬!”蘇荃沒有再說話。

隻是默默的轉過了頭。

洪安通這個老家夥,終究還是不信任她。

所以才在自己的身邊安插了這麽多名義上是弟子的釘子。

蘇荃眼中閃過了一抹殺機。

自己現在已經拉攏了三位龍使,神龍教的五位龍使已經有三個站在了她這一邊。

這一次,洪安通插翅也難飛。

自己已經受夠了這個該死的老家夥。

說什麽也要趁著這一次的機會,徹底的擺脫他。

至於神龍教.誰愛要誰要去。

蘇荃的目光和不遠處,一個裹在白紗裏的女人對視在了一起。

兩人都是一愣,隨後相互點了點頭。

蘇荃在心中冷哼了一聲:“白蓮教,這幫該死的妖女,什麽時候也對龍脈感興趣了。

她們,也配想做真龍天子?”

神龍教和白蓮教的關係談不上好,兩派之間經常有摩擦。

可卻都沒有撕破臉皮。

因為神龍教和白蓮教之間,有著一個龐然大物——明教。

在明教沒有徹底倒台之前。

神龍教和白蓮教隻能成為盟友,而不會成為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