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五章曹伯相骨

等到了一間小屋子當中,東宮慧麗和葉楓麵對麵而坐,東宮慧麗先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之後,才開口道:

“知道我為什麽找你過來嗎?”

葉楓心說我哪知道。

“潛規則我?

我隻賣藝的啊!”

東宮慧麗看著葉楓認真的模樣,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的罡氣純正,應該是出自名門,我沒想到說話竟然還這麽逗!

誰潛規則你啦!

我見過的帥哥多了,主動上門的小鮮肉比你見過的都多。”

葉楓一陣無語,“那你拉我來這對戲幹嘛?對戲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情。”

“你看到了吧?”東宮慧麗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麽一句。

“我看到什麽了?”

“魔道士。”

葉楓想了想,點了點頭。

“果然,你真的是個道士。”東宮慧麗聳聳肩,“該不會是那個瞎子讓你來的吧!”

“你說東宮和軒?

那不是你堂哥嗎?”

葉楓有些啞然。

“嗬嗬,我頂多算是東宮家的人,別把我叫的和他那麽親。”東宮慧麗冷聲道,“如果不是他,也許我父親就是東宮家的家主了。

當年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我父親竟然選擇退出了家主爭奪,找了我媽結婚安頓下來了。

東宮家規定,結婚之人不能再參與家主爭奪。

那老瞎子還想拿家主之位壓我!

切,家主之位是他一個瞎子身上而不是我父親那個明眼人,他心裏沒點數嗎?”

看來東宮和軒說的話,倒是挺多都是真的。

“我也看那老瞎子不順眼,他給了我許多錢和法器讓我來幫你解決事情,但是我都捐了。

但是你的事情,我還是決定管。

這和那個瞎子無關,隻是我個人的想法。”

東宮慧麗愣了愣,隨後哈哈笑了起來:“真沒想到啊,你還真是個正道士!

雖然我是女流不入陰行爭鬥,但是東宮家的一些基礎本領我還是有的。

我很確定,你剛才沒有撒謊。

你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葉楓聳了聳肩,“我本來就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好了,我想知道你最近到底遇上了什麽事情。

還有,那個魔道士到底是從哪來的?”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東宮慧麗想了想,“好像是自我開始準備翻拍這個劇本之後,那個魔道士就出現了。

誰都看不到他,但是我卻可以,他的眼神,就好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樣。

你也聽見了,他想要我。

但是要我做什麽,我卻也不知道。

所以,我最近的狀態很不好,畢竟誰被這麽一個東西跟上,都會很難受的。”

“你的劇本,是從哪來的?”

“我父親的。

哦,對了,忘了和你說了,我父親和母親以前都是很優秀的話劇演員,而且也是因為話劇而結識的。

他們當初演的劇本,就是這個。”

“是麽。”葉楓摸了摸下巴:“一般來說,想要找到問題的根源,就要思考其中問題的相同點。

很明顯,那個魔道士和你劇本當中的魔道士連裝扮都是一樣。

我懷疑,他找上你,是不是因為這場劇?”

東宮慧麗有些驚喜的點點頭:“我沒想到啊,我以為修道之人都是一根筋呢!

看來你腦子還挺靈活的嘛!

沒錯,我也是這麽想的!

你看,我查到了這個!”

葉楓心說這個一根筋的印象是誰給你留下的。

他接過東宮慧麗遞過來的手機,上麵有著一張報紙的照片,那已經是二十幾年前的報紙了:

“話劇院發生自殺事件,死去學生年僅二十一”

“當年這個自殺事件,就是我父親和我母親還有另外一個人出演這部話劇時候出的事。

當時第四幕大戰的時候,有一個場景是九天玄女幫助正道士殺死魔道士,利用魔道士對自己的愛情要求魔道士喝下一瓶毒藥。

原本那毒藥就是普通的礦泉水,可是那天那個扮演魔道士的學生沒有喝那礦泉水,而是自己拿出了一個小瓶子一飲而盡,後來經過鑒定,那是砒霜。

那個時候,那個扮演魔道士的學生就死了。”

“聽起來還挺像話劇的悲劇變成真正的悲劇一樣啊。”葉楓道。

“對啊!所以我就繼續查了下去。

結果我真的查到,當年我父親和那個魔道士,好像真的爭奪過當時扮演九天玄女的人——也就是當時我媽。

我媽當時是校花,所以這件事當初也有不少的八卦,說是當時那魔道士的扮演者爭奪失敗,選擇了自殺。

其實說起來也奇怪,我爸也是那次之後,放棄了家主的爭奪,娶了我媽生下了我。

我估計,就是因為他搶奪成功了,卻失去了摯親好友,心灰意冷了吧!”

東宮慧麗說著,歎了口氣:“所以啊,要不是我爸的退出,那個老瞎子怎麽可能做成家主呢?

我就感覺其中還有什麽隱情,但是我爸不願意多提這件事,我也就作罷了。”

葉楓點了點頭,“那個魔道士一直是一抹虛影,證明本體一直沒有過來。

我猜,他在等一個契機。”

“沒錯!”東宮慧麗點點頭,“你真聰明!

那個魔道士曾經和我說過,等我的話劇正式上演的時候,就會要我。

所以最近他也沒有傷害我的情況產生,我也就將重心全都放在了話劇上麵。

畢竟,這可是對我至關重要的一場話劇啊!

如果這場話劇導演好了,那我以後就可以在這個行業風生水起了!”

“魔道士這件事,知道的有幾人?”

“就你一個。

和別人提有什麽用?

跟爸爸媽媽說給他們徒增擔心;給別人說,別人看不到魔道士指不定還以為我是瘋子呢;給那個老瞎子說?切,我看不上他!”

東宮慧麗說完,歎了一口氣,“我也是看你骨相清奇,而且也不是壞人而是真正有本事的人,才決定跟你說這件事的。”

葉楓啞然失笑:“即便是麻衣的相麵,都不敢說百分百的確定一個人的好壞。

你就這麽肯定?

還是,你和那老瞎子是一夥的,準備給我挖坑呢?”

“我去!你別亂汙蔑人啊!

你罵我什麽都可以,但是你罵我和那個老瞎子沆瀣一氣,那我可真的急了!

我們東宮家的相骨,雖然我不是入道很深,但是也是了解一二的,而且我小時候曾經得過一位相骨大師的親自點撥,所以我才這麽肯定我自己的判斷的。”

東宮慧麗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時間還很多,你想聽嗎?

我可以給你講講我小時候遇到相骨大師的那個故事,其實說起來還是很玄幻的呢!”

“哦?但說無妨。”

東宮慧麗的眼神變得悠遠了起來:

“人靠骨架支撐,古人多以為從不同的骨頭可以判斷人的不同命運。

古人列舉了範蠡去越、尉繚亡秦的例子,說:“越王為人,長頸鳥喙,可與共患難,不可與共榮樂。”

“秦王為人,隆準長目,鷙膺豺聲,少恩,虎勢狼心……不可與交遊。”

可見長頸、鳥嘴、眼細小而狹長都不是什麽好相貌。

隻是骨相往往和麵相混在一起,不為人注意罷了。

在19世紀的法國也流行過骨相學,隻不過曇花一現,而在中國,骨相流傳已久。

骨相和麵相,曆來都是被用作觀察人的方式,隻不過麵相更多的是來測試未來吉凶,而骨相則是判斷整個人的個性與內心,所謂相由心生,其實骨頭也可以反映出來。

那時候,我和父親母親回老家祭祀姥姥,還在那裏小住了幾天。

那時候,我遇到了一位相骨大師,他也是天瞎,我叫他曹伯。

父親很尊敬他,我很少見到父親這樣。

而曹伯也很疼愛我,幾乎視為己出,他總是顫抖著用蒲扇大的雙手摩挲著我的腦袋,然後猶如挑選西瓜般地曲起自己的手指骨節,在我的腦門上敲打一下,接著用尖銳如圓錐的聲音厲聲喊起來,每次說的都一樣。

“好娃,好骨!”

兒時我始終不明白他的意思,後來父親告訴我,我生下來的時候家族就擔心我的命運,所以找來曹伯摸骨。

至於為什麽不找自家人,我想也不用跟你多解釋了。

不單單我看不起那些親戚,我父親也是同樣。

他們都是一群唯利是圖的瘋子,而我父親也從來不以東宮家為自居。

曹伯生下來就沒眼睛瞳子,翻開了眼皮裏麵灰蒙蒙的,所以他從小就聽覺和嗅覺奇佳。

而且最令人稱奇的是他的手,較常人大而寬厚,手指白而細,如蔥段一般。

他從不用拐杖,總是靠雙腳和雙手來摸索前進,雖然也曾摔傷撞傷,但他不以為然,因為他告訴過我,如果用拐杖,固然少了些皮肉傷,多了些方便,但如果突然有一天拐杖沒了,自己又該如何呢?

“我是個瞎子,自己的眼睛姑且靠不住,還要去靠一截爛木頭?”曹伯笑道。

他一笑起來嘴巴就緩緩張開,不,與其說張開,倒不如說裂開更合適,就像有人慢慢用剪刀從原本沒有嘴巴的臉上剪開了一條齊整的裂縫。

曹伯八歲的時候,好好地忽然摸到一位來自己家裏借宿的遠房親戚的臉上,當時那人正在睡覺,結果被嚇了一跳,可是曹伯很快就說出了他的年紀和長相,居然八九不離十。

這人從未來過,曹伯當然不可能從家裏人的話中推測出此人的外貌。

曹家人看到一個瞎子居然能有如此本事,都暗自感歎,總算老天爺為他留了條生路。

於是,曹伯被送到了一個非常有名的相骨師傅那裏學習相骨……”(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