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個小家夥哭夠了,就沉沉睡了過去。

直到睡著的時候,他們的小手還緊緊拽著夏染染的衣擺,不肯鬆開。

俞榮生和鐵牛廢了老大的勁,才在不吵醒兩個小家夥的情況下,把他們從夏染染懷裏拎出來,背到背上。

俞榮生笑道:“他們是真的把染染姑娘你當做了親人,所以就算睡著了,也不肯離開你。要不是你犧牲自己深入虎穴,他們沒有那麽快得救,毒蛇也沒這麽容易落網。染染姑娘,我們都要感謝你。”

夏染染笑了笑,鞠躬道:“是我應該感謝你們解放軍同誌,不顧自身危險保護我們人民群眾的安全。我不過是自救而已,你們才是真正舍己救人,救了我和航航、朵朵的性命。謝謝你們!”

鐵牛和虎子臉一紅,憨憨笑起來。

就連俞榮生都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心中卻又湧起一股自豪感。

夏染染沒想到這個年代的“特種兵”竟然這麽可愛,忍不住也笑起來。

山間霧重,少女頭發淩亂,衣服破舊,身上滿是傷痕。

卻掩不住她秀麗精致的眉眼,和笑起來時眼底燦若星辰的光芒。

可這個笑容對著其他三人,就是不對著他。

沈聿抿了抿唇,壓下心中的不爽,冷聲道:“別在那傻笑,我們要馬上下山,通知徐公安派人搜捕馬六。”

“是!老大!”

夏染染身體僵了僵,腦海中又閃過陸二鋒臨掉下去前看向自己的眼神。

陸二鋒死了嗎?

子彈打中了他的後背,又從這麽高的地方摔下去,應該死了吧?

可哪怕死了,他最後看向自己那一眼,也如厲鬼索命一般,陰魂不散。

夏染染覺得自己接下來幾天可能都會做噩夢。

“別怕,我不會讓他傷害你。”

一隻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掌心溫熱,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再次驅走了她心裏的恐懼。

夏染染回過神來,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臉上露出狐疑的表情。

奇怪,是她的錯覺嗎?

怎麽覺得這男人對她的態度好像比之前好了一點?

沈聿走到她前麵,蹲下身道:“上來!”

“什……什麽?”

沈聿回頭看了她一眼。

男人眼睛生的極漂亮,眼尾微微上挑,回望過來的時候明明麵無表情,卻莫名帶著一股讓人心跳加速的魅力。

夏染染看呆了一瞬,等回過神來,耳根頓時有些燒。

沈聿把這一幕看進眼裏,嘴角翹了翹,壓低聲音道:“你走不快,拖慢我們腳程,我背你下去。”

夏染染:“……”居然嫌棄她慢!

夏染染磨了磨牙,非常想有骨氣地拒絕男人,可是一想到腳上的傷,還有這漫長的下山路程……

偏偏俞榮生三人身上都已經背了人,就剩下沈聿一個還空著。

好氣!

沈聿見她遲遲不上來,就站起身走上前,垂眸道:“還是你想讓我抱你?”

夏染染:“……!!!!”誰特麽想讓你抱啊!

她剛想開口,沈聿已經伸手托起她的膝窩,將人一把抱起來。

男人獨有的氣息撲麵而來,強勢地將她包裹住。

夏染染嚇得臉色都變了,連忙壓低聲音道:“你放我下來……背!背,我選擇背還不行嗎?”

在俞榮生幾人還沒關注到這邊的時候,沈聿迅速鬆手放下她,轉身蹲下。

唇角再一次漾開一個淺淺的弧度。

然而下一刻,他的神情就陡然僵住。

少女柔軟的身體貼了上來,緊緊地靠在他的背上。

極力壓抑的呼吸,卻還是帶著少女特有的香氣,吹拂在他的耳畔,縈繞在他的心間,讓他一時間心如擂鼓。

背部的肌肉瞬間全部緊繃。

“老大,走了嗎?”

沈聿定了定神,才用微啞的聲音回道:“走吧!”

沈聿走的極穩,夏染染趴在他背上一開始還全身緊繃,不知不覺卻眼皮發沉,睡了過去。

然後,她是被壓低的說話聲吵醒的。

“姐姐……姐姐……”

“朵朵乖,姐姐累了,要睡覺覺,我們不能吵她。”

“嗯,不吵姐姐……嗚……朵朵想跟姐姐一起睡……漂亮哥哥抱……朵朵要跟姐姐一起……”

“那航航也要!航航也跟姐姐一起睡!”

是航航和朵朵?他們醒了?

夏染染正要睜眼起身。

就聽到了鐵牛大咧咧的聲音:“老大你是不是背不動染染姑娘和兩個小娃娃了,俺能,俺可以!讓俺來背染染姑娘吧!俺有一把子力氣!”

夏染染心中噴笑,她覺得這個鐵牛真是太可愛了。

然後,她緊貼著的身體上,就傳來男人冰冷的聲音。

“閉嘴!”

“嗚,憑啥老大能一直霸占染染姑娘,俺也想背染染姑娘嘛!”

“咳……快看,公安同誌他們過來了。”

夏染染連忙起身,掙紮著想要從沈聿身上下來。

然而,男人的手箍的她緊緊的,膝彎甚至能感覺到肌肉緊實的力度與溫熱。

夏染染臉一紅,連忙道:“快放我下來。”

沈聿回頭看了她一眼,這才緩緩鬆開手,將她放下來。

“染染姑娘,你醒了?”

“染染姑娘,你要是走不動,俺也可以背你!”

“姐姐,姐姐!”

迎接夏染染的是俞榮生他們的噓寒問暖,與兩個小家夥熱情的熊撲。

徐廣榮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小姑娘被大大小小幾人包圍的一幕。

他有些懵,不明白“尖刀小隊”的追捕逃犯行動中,怎麽會冒出來夏染染這個小丫頭。

夏染染正在安撫著兩個小家夥,抬頭看到徐廣榮和張海山,立刻鼻子一酸,低低叫了一聲:“徐叔,張哥。”

之前陷在毒蛇窩的時候,她最大的願望就是想辦法逃出去報警。

從她穿越以來,徐廣榮和張海山好幾次救她於水火,讓她心中早已把兩個人當做親人一般信任。

徐廣榮這才看清,小丫頭身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傷痕。

耳朵上擦出來的傷口,鮮血還一路流到脖頸,看上去當真是觸目驚心。

徐廣榮聲音猛然拔高:“丫頭,這是怎麽了?怎麽傷的那麽重?”

張海山也焦急地手足無措:“發生什麽事了?誰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