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染一愣轉頭看去,隻見幹草垛上竟然還躺著一個血肉模糊的女孩。

盧向彤還想撲過來再打,卻被陸二鋒一把拽住手腕往後拖去。

“鬧什麽?打死那小子,你想讓我們都陪葬嗎?”

盧向彤不甘地尖叫:“二爺,我可是拋棄了一切跟你逃亡的,你要是敢對不起我,我就跟你同歸於盡!”

陸二鋒眼中冰冷的殺意一閃而逝。

他沉下臉道:“你鬧什麽鬧?這女人假意說要去采草藥,其實想耍小心思逃跑,我剛剛是在警告她。”

又哄了幾句,盧向彤這才轉怒為喜,抱著陸二鋒撒嬌。

甚至聽話的出了帳篷。

但臨走前,她看向夏染染的目光卻陰冷嫉恨,仿佛淬了毒一般。

等盧向彤走了,夏染染又看了身後的小女孩一眼,“二爺,這個小孩是……”

陸二鋒淡淡看了她一眼。

夏染染連忙道:“我不是打聽她的身份,隻是她好像還有一口氣。反正我照顧一個小孩是照顧,照顧兩個也是照顧。你看我能把她抱到**嗎?”

說完後,她忐忑地等著陸二鋒回應。

陸二鋒盯著她好半晌,才垂下眼簾道:“隨便你。”

夏染染鬆了口氣,連忙將小女孩抱到**,查看她的情況。

這一看,她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

剛剛她隻覺得小女孩身上都是血跡髒汙。

此時靠近了才發現,小女孩的大半張臉都被燙的血肉模糊。

傷口潰爛,沒有處理,開始流出膿水。

小女孩身上衣服上的血跡,大部分都是這些膿水流下來的。

可以想象,這麽重的傷在一個小女孩身上,還不給治療,是何等的致命。

小男孩至少還有氣。

可她卻已經手腳冰冷,奄奄一息。

偏偏她此刻連靈泉都沒有。

夏染染強忍著心酸和憤怒,將小女孩抱在懷中,用幹淨的布巾沾水擦去她身上和臉上沾染的膿水。

她不是真正的醫生,這麽嚴重的燙傷和感染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醫治。

她甚至不敢碰傷口,隻怕讓小女孩的病情更加嚴重。

至於抗感染藥,想也知道這群亡命之徒是不會給的。

她隻能祈禱,祈禱小女孩能熬到淩晨。

等有了靈泉,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夏染染的碰觸,小女孩緩緩睜開眼來。

一隻眼睛已經被血糊住了,另一隻眼瞳孔也是微微渙散。

她張了張小嘴,發出低低的猶如剛出生的幼貓一般的聲音:“媽媽……疼……嗚嗚……朵朵疼……”

夏染染鼻頭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她能看得出,小女孩此時的樣子已經是回光返照,眼看就要不行了。

靈泉!靈泉!快一點出來啊!

夏染染輕輕拍撫著小女孩,啞聲道:“朵朵別怕,很快就不疼了……你會好起來的。”

旁邊的小男孩突然也哭起來,口中發出痛苦的哼唧呻吟。

夏染染連忙將他也摟過來,讓他躺在自己腿上。

小男孩迷迷糊糊睜開眼,視線落在夏染染身上,扁著嘴似乎想哭,口中斷斷續續說著“難受……”

但他剛服用過靈泉,病情已經好了不少,所以在夏染染的拍撫下,很快又睡了過去。

夏染染把注意力全都留在小女孩身上。

她時不時用拇指碰觸一下食指的指尖。

還有多久?

還要多久才能過十二點?

眼看著懷中的小女孩身體越來越冰涼,夏染染的心也一點點往下沉。

來不及了嗎?

就在這時,她感覺指尖微微一涼,有什麽正要滲出來。

是靈泉!

夏染染心中狂喜,眼角餘光掃過陸二鋒,趁著他不注意,將泉水喂入小女孩口中。

一滴,兩滴!

第三滴她沒有喂,而是留著以防萬一。

兩滴泉水入口,小女孩那微弱的幾近於無的呼吸開始慢慢恢複。

口中發出痛苦的呻吟聲,小手還伸出去想要往臉上撓,被夏染染抓住了。

她知道,這是因為傷口開始結痂發癢了。

也就是說,小女孩的命保住了!

夏染染長舒了一口氣。

這一鬆懈,隻覺渾身酸軟,手腳處還有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傳來。

她低頭看去,隻見剛剛被陸一他們押著上山的時候,腳上就被荊棘叢劃破了好幾道口子。

手上一樣有劃傷,但最重的還是小男孩咬出來的。

如今靈泉不夠了,陸二鋒又在旁邊看著,夏染染隻能倒了燒酒給自己胡亂清洗了一下,連包紮都沒包紮。

酒精滲入傷口的痛楚,讓她額頭滲滿了冷汗。

但豺狼環伺在冊,危機重重,她硬是咬住牙,沒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

陸二鋒卻突然站起身,從旁邊的一個大包中掏出一卷繃帶,朝夏染染走過來。

夏染染心中一凜,全身迅速緊繃,“你幹什麽?”

“別亂動!”

陸二鋒抓住她的手,將繃帶纏在她的手上。

他的動作很慢,也很細致。

扣住夏染染的手很緊,指尖從一開始的冰涼,逐漸變得灼熱。

一雙眼睛卻不是看著紗布,而是牢牢盯著她。

夏染染被看的心中發毛,想要掙脫,卻掙不開。

等手上的傷纏好,陸二鋒還想抓她的腳。

夏染染連忙往後退了退,還把小男孩抱進懷中,聲音緊繃道:“不勞煩二爺了,我自己來。”

陸二鋒幽幽看了她一會兒,才嗤笑一聲,把手中的繃帶遞過去。

這個男人原本長得也算極好的。

但這笑容卻讓人從腳底板泛起一股涼意。

陰冷而暴虐,還充滿了掠奪性。

夏染染垂下眼,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心中拚命想著逃脫辦法。

兩人都沒有發現,帳篷外,盧向彤一雙陰鷙的眼睛死死盯著兩人,麵部逐漸扭曲。

盧向彤找到了陸三,朝他哭訴道:“三哥,你們怎麽能把那種狐狸精帶回來呢?二爺的心都被她勾走了,以後我被他拋棄了,可都是你害的。”

陸三一陣不耐煩,又忍不住咬牙切齒。

老二那小子果然是想獨吞那小妞。

還說什麽義父不準他們碰,呸!

那可是他陸三帶回來的女人啊,細皮嫩肉,絕對的極品。

他沒嚐到,卻被老二搶先了,如今連口湯都不給他留,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