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染爽快道:“手工錢就不必了,嫂子把布料拿來,我幫墩子做。”

“那不成,就算在外麵找裁縫,也要付不少手工費呢!”

李詠梅堅持要付錢,夏染染推拒不過,又想著沈支書家家境不錯,兩毛錢的手工費還是付得起的,這才接了過來。

李詠梅留下布料興衝衝地走了。

夏染染大概回憶了一下墩子的身形,開始動手裁剪。

小孩子的衣服製作簡單,隻用了半個下午,就已經做得差不多了。

眼看天就要黑了,夏染染放下衣服起身準備晚飯。

然而,一直到晚飯準備好,天色漸漸擦黑了,沈軒卻一直沒有回來。

夏染染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連忙出門往沈春德家趕去。

剛出院子,就看到從大青山方向急匆匆跑下來一個滿頭大汗男子。

這人長相憨厚平凡,是那種扔人堆裏絕對辨別不出的類型。

夏染染穿越過來沒多久,對於嶴口村的村民大部分都認不全。

但男子顯然是認識她的。

一看到她,立刻衝上來焦急道:“你是夏染染?”

“我是。大叔你是……”

“哎呀,快快,沈軒出事了,再晚就來不及了!”

夏染染隻覺腦中嗡一聲巨響,臉上血色褪盡,幾乎無法思考。

她一把抓住來人的袖子,顫聲道:“小軒怎麽了?”

男子喘過一口氣,胸口不住起伏,“我之前在山裏撿柴火,看到幾個小家夥在山裏玩……”

說著,他手指了指山上一棵高大顯眼的鬆樹,“就是那附近!後來不知有哪個小孩喊了一聲沈軒不見了,那些小孩都嚇哭跑掉了,我幫著找了一圈也沒找到……”

“我,我就想起前段時間有傳聞,大青山裏有吃人的野獸,進去了幾個知青,再沒有活著出來。我一想這不行啊,要是沈軒也被那野獸吃了怎麽辦?就急匆匆跑下來找人了。”

夏染染倒吸了一口氣,隻覺手腳冰涼,身體止不住地發顫。

“你,你快去看看吧,就在那棵鬆樹附近,我……我去通知大隊長和支書,你也別太擔心,肯定能找回來的……”

夏染染勉強道了聲謝,就往大青山中趕去。

等進了山裏,發熱的大腦才逐漸冷靜下來。

沈軒那麽乖,明知道深山危險,怎麽會往裏跑呢?

而且沈軒如果真的出了事,墩子不可能不跑回來跟自己報信的。

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

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

夜晚的深山是極其危險的。

夏染染停下腳步,想著是等村長他們過來,還是先回去。

那個男人真的會帶人過來嗎?

可是,時間過了,沈軒卻沒有回來吃飯是事實。

沈軒那麽乖巧,如果不是出事了,怎麽可能不按時回來?

夏染染抬起頭看到不遠處高高聳立的大樹。

剛剛那男人指的方向應該就是這裏吧?

自己要不要去那附近看看?

正想著,前方突然亮起隱隱綽綽的火光,緊接著是窸窸窣窣的聲音。

夏染染嚇了一跳,連忙找了個草叢躲起來。

從她這裏,隱約能看清大鬆樹的方向。

沒過一會兒,就見三個男人拖著什麽來到了樹腳下。

大概是因為相信半夜深山裏不會有什麽人,所以這兩個男人沒有刻意壓低聲音。

“沒想到這兩個女知青這麽不經玩,老子還沒爽兩天呢!”

“還不是小四你下手太狠了,咱們還得在這深山老林裏窩半個多月嗎?有個女人泄泄火容易嗎?”

“行了行了,別吵了,等我們跟著義父去了港城,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什麽樣的榮華富貴享受不到?”

三人都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拿出鏟子,開始在大樹底下挖坑。

灌木叢中的夏染染全身僵硬,一動都不敢動。

她這是遇到殺人埋屍現場了?

原來青山縣傳聞失蹤的那些人不是被野獸吃了,而是被這些犯罪分子殺了。

冷汗從額頭滑落下來,夏染染卻連動都不敢動。

怎麽辦?她該怎麽辦?

報警……對,她要報警?

可是這年代沒有手機,要報警必須等到從這大青山出去。

正在這時,上方突然傳來一陣**。

“艸,這臭娘們還沒咽氣!”

“老四,殺了她,決不能讓她跑了!!”

砰——!

一聲槍響,驚起了林中不少鳥雀。

夏染染的呼吸幾乎要停止了,她瞪大眼,眼睜睜看著那跌跌撞撞想要逃跑的身影被槍擊中,從山上滾下來,直接滾到了她的麵前。

跑!馬上跑!

可身體卻像是被泡進了冰水裏,冷得發抖,無法動彈。

鮮血從那個麵目全非的女人身上流淌出來,沾濕了她的鞋底。

朦朧的月色下,夏染染甚至能看到她睜大的眼睛,還有眼裏化不開的怨恨與絕望。

有人在她耳邊吹了聲口哨,發出興奮又意味不明的笑聲。

“老大快來看看,這裏還藏了隻又白又嫩的小羊呢!幸好那娘們裝死逃跑,否則還發現不了呢!”

上方的兩人在另一具“屍體”上也補了一槍,確定人死透了,才往這邊走來。

被叫做老大的矮胖男子沉著臉道:“你還有心情笑,想想如果被這女人跑了,咱們會是什麽下場?別愣著,周圍統統給我搜一遍。”

陸三和陸四不敢耽擱,連忙撿了根樹枝往旁邊地毯式搜索。

矮胖的陸一則舉著槍,對夏染染冷冷道:“站起來。”

夏染染深吸了一口氣,收回在那女知青身上的目光,緩緩站起身來。

月光落在少女白淨無暇的麵龐上,讓陸一倒抽了一口涼氣。

好水靈的妞兒!

哪怕當初跟著陸成功在京城吃香的喝辣的時,陸一也沒玩過幾個這樣的極品。

他舔了舔嘴唇,把槍往夏染染腦袋上按了按:“你是什麽人?來這山裏幹什麽?敢說一句謊話,小心老子崩了你的腦袋!”

夏染染雙手緊緊攥成拳頭又鬆開,將心中的恐懼慢慢壓下,卻強迫自己露出慌亂的表情:“我,我是嶴口村的村民,上山來是找我弟弟的,我……我真的不是故意……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陸一聽到她是嶴口村村民,心中警惕放鬆了一些。

但隻要還沒核實身份,就不能掉以輕心。

萬一夏染染是公安,那就代表他們的處境已經非常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