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芳芳說要替自己向外傳遞求救信息。

但是夏染染並沒有暴露底牌,也沒有同意。

不管楊芳芳是不是真心幫她,都不能輕舉妄動。

可如今,似乎除了相信楊芳芳,已經沒有其他辦法。

對了,楊芳芳早上出去買菜後,怎麽還沒回來?

夏染染剛想到這點,旁邊的陸二鋒也突然開口道:“楊芳芳呢?”

季醫生笑眯眯道:“陸二爺,楊芳芳不是你的女人嗎?你自己的女人去哪了?還要來問我們啊?”

陸二鋒卻半點沒跟他調笑的意思。

他的神情變得無比凝重,推著輪椅怒吼道:“把守門的那兩個人帶過來!”

季醫生惱怒地想要斥責,卻見中津也放下碗筷,神色凝重地看著被叫進來的兩個守衛。

“楊芳芳出去多久了?有人跟著她嗎?”

守門的兩人麵麵相覷,額頭上的冷汗滾落下來。

楊芳芳也不是第一次出門了,但在那之前,中津對陸二鋒並非全然信任。

所以每次楊芳芳出去,他都會安排人遠遠綴著跟蹤。

但今天早上因為發生了那種事,兩人提心吊膽怕被陸二鋒報複,再加上楊芳芳經常出去,也沒發生什麽意外,所以兩人自然而然就把要讓人跟蹤楊芳芳的事情忘記了。

中津臉色鐵青,站起身狠狠給了兩人一巴掌。

很快就有人把這兩人拖去了地下室。

陸二鋒突然道:“現在馬上撤離!”

中津一愣,“現在?”

陸二鋒緊皺著眉頭,眼中閃過犀利的光芒,“中津先生,我勸你最好聽我的。跟華國的尖刀小隊交手,絕不能有半點的掉以輕心。”

季醫生幹笑道:“陸二爺,你是不是太過杞人憂天了。這楊芳芳每天都出去買菜,偶爾也會回來的比較晚,而且她是你的人,難道你連她都不相信嗎?”

陸二鋒冷笑道:“我不會相信任何人!我勸你們也最好別太天真!不知道為什麽,我有不好的預感,如果我們再在這裏繼續待下去,可能下一刻等著我們的就是尖刀小隊的襲擊。”

中津臉上露出明顯猶豫的神色。

這個據點是他們R國準備了很多年的。

早在十幾年前就做好了不會被人懷疑的身份。

還有用來監禁審訊和逃生的地下室。

讓中津放棄這裏,他是真的舍不得。

可他也知道陸二鋒說的有道理。

因為這些年華國管控的越來越嚴格,這屋子裏的逃生地道並不能通往很遠的地方。

如果一旦被發現,他們很可能被一網打盡。

中津有些陰沉的目光落在夏染染身上。

夏染染全身的神經驟然緊繃,握住筷子的手捏的骨節泛白,臉上卻還要裝出若無其事的表情。

“嗬嗬,為了保險起見,我看就讓夏小姐跟我先去另一個地……”

中津正說著,突然門外傳來他手下急切的聲音。

“楊芳芳回來了!”

……

楊芳芳瑟縮地看著一屋子的人,因為哭過顯得紅腫的眼睛,緊張而卑微地看向緊盯著她的幾人,又慌忙地縮回來。

那樣子,與她平常的怯懦樣子,幾乎一模一樣。

中津冷冷問道:“為什麽這麽晚才回來?這幾個小時裏,你去了哪,見過哪些人,回來路上有沒有被人跟蹤,全都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話音剛落,楊芳芳的頭發就被一把抓住。

緊接著,一隻腳踹在她的膝彎,把她壓倒在地上。

堅硬的皮靴踩在她滿是老繭和傷疤的手上,緩緩用力。

楊芳芳立刻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二爺救命,救命啊!!”

陸二鋒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聽著她的慘叫,卻沒有露出絲毫憐憫,隻是沉著臉道:“回答中津先生的問題!!”

楊芳芳再也撐不住,崩潰哭泣道:“我什麽都沒做,也沒見什麽人,二爺,你相信我啊!我就算死也不會背叛你的。我……我隻是不敢回來,我怕他們又對我……我就想在外麵哭一下,發泄一下……嗚嗚嗚嗚,我真的什麽都沒做啊!”

中津的手下上前一步,在他耳邊用R語低語了幾句。

“原來如此。”

中津笑了一聲,收起匕首,站起身來。

“楊小姐,真是抱歉,我的手下冒犯到你了。”

楊芳芳剛舒了一口氣,就聽中津繼續道:“但我這人向來疑心病比較重,所以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好好拷問一番吧!把人帶下去!”

楊芳芳雙眼猛然睜大,她驚恐地大叫:“不要!不要!!二爺救命,救救我!!”

然而,迎接她的隻有陸二鋒毫無溫度的懷疑眼神。

楊芳芳腦海中想起了沈聿的話。

“這是我們幫你買好的菜,從這裏離開後,你最好馬上回去。否則肯定會引起陸二鋒和中津的懷疑。中津是R國人,而且是心狠手辣的劊子手,不會把華國人的人命當人命。一旦對你有所懷疑,定然會嚴刑拷打你!”

可楊芳芳沒有把這些警告放在心上。

從那個屋子離開後,楊芳芳又躲起來哭了很久,才下定決心回到這裏。

因為她真的狠不下心去置陸二鋒於死地。

然而,她一時的不忍,卻讓自己陷入了絕境。

而她到了此時此刻還想要保護的男人,卻能冷酷地看著她去受刑,連一句求情的話都沒有。

這一刻,楊芳芳心中最後的那點感情也全都崩潰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悔恨。

她不該自以為是的!

她為什麽不聽沈聿的話?

為什麽會天真的以為陸二鋒會救她?!

正在楊芳芳絕望的時候,突然一個悅耳的聲音響起來。

“中津先生,你把這屋裏唯一的女人搞死了,這一路上如果我有什麽需要人幫忙的。你打算怎麽辦?讓一個大男人來幫我嗎?”

夏染染放下筷子,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巴,抬眸道:“還是說,中津先生說要把我當貴客來招待,都是欺騙我的?”

中津微微眯起眼看著她,皮笑肉不笑道:“夏小姐說笑了,您有需要,我肯定會找人來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