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染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時間大概就跟M國那邊失效的時間差不多。”
陸教授的眉頭狠狠皺了起來，在屋裏來回踱步。
夏染染手上還有其他“變異井水”的事情，其實隻有陸教授一個人知道。
其他人，包括盛博易和張部長都以為，夏染染給盛博易的是實驗室研發出來的試驗品。
陸教授對外的說法是，這種試用藥劑製作出來要碰運氣，看概率，其中很多成分都沒辦法實現穩定配比成功。
這樣的試用藥劑實驗室不多，但還是有一定存量的。
這兩年，“試用藥劑”也曾好幾次救了許多重要人物的性命。
關於這“試用藥劑”的存在，整個華國都隻有極少數人才知道。
張部長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他一聽M國提出的消息，才會那麽高興。
陸教授終於停下了踱步，手按在夏染染肩膀上，溫聲道：“這件事，我會跟張部長去說的，就說試用藥劑不穩定，在這兩天突然發生了變異，想要再配置出來，需要天大的運氣。讓張部長他們不要指望我們，還是繼續對M國施壓談判，讓林教授回國。”
夏笙歌張了張嘴，眼圈一點點泛紅。
陸教授那麽說，是把鍋全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因為他知道不能讓人知道夏染染藏著變異井水不拿出來，那會讓有心人給她扣上自私自利的帽子，讓她的功績全都被猜忌所抵消。
可這樣一來，陸教授自己就要承受接林翰海回國失敗的壓力。
“老師，你可以把這個責任……”
陸教授笑著摸了摸夏染染的腦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傻丫頭，這點責任老師我背上了又怎麽樣？難道還能有人撤我的職？你以為老師我這些年給國家做的貢獻是白搭的？”
“老師知道，這兩年你付出的有多少，在雙R試劑這件事上，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對你指指點點，老師絕對不允許。好了，這件事就這麽定了，老師去跟張部長談，你就不用管了。”
夏染染哽咽道：“盛老先生本該能回國了。”
陸教授聞言也露出一個黯然的表情，輕輕歎了一口氣。
看著窗外，緩緩道：“我相信老盛總有一天一定能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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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沈聿直到半夜才回到家。
因為尖刀小隊在追蹤韓越的過程中，突然完全失去了他的蹤影。
王勇豐他們順著蛛絲馬跡追過去，卻隻看到韓越幾個早就氣絕身亡的心腹手下。
這個敵人的陰險狡詐，遠遠超過了沈聿的預料。
他匆匆趕過去查看韓越手下的屍體，發現這些人竟然是被韓越親手殺死的。
而且在被殺死的時候，這幾人臉上都保持著震驚的表情。
顯然根本沒預料到韓越會殺他們。
可是韓越明明是個瘸子，他除掉了唯一跟在身邊的手下，接下去要怎麽行動？
還是說，韓越身邊還有其他人？
而且這個人心思無比縝密，明明在韓越身邊，卻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來。
還有一點讓沈聿在意了很久。
當初追捕韓越的時候，沈聿跟韓越是有過照麵的。
那時有人泄露了消息，讓尖刀小隊的追捕晚了一步。
沈聿趕到的時候，隻看到載著韓越的車子揚長而去。
他當即舉起搶瞄準，連開三槍。
第一槍，子彈擦著高速旋轉的輪胎過去，沒能讓輪胎破裂，卻讓車子減速，劇烈搖晃。
第二槍，打中了正往後射擊的韓越手下，一槍斃命。
第三槍，沈聿瞄準的是韓越腦袋。
可韓越的反應也極快，在千鈞一發之際避過去，卻被射中了肩膀，鮮血直流。
但車子還是一個急彎離開了，沈聿沒能抓住韓越。
一想到韓越這個間諜一直潛伏在京華大學，一直隱藏在夏染染身邊，還時不時地接近，沈聿就覺得毛骨悚然。
尤其是後續韓越拐賣年輕女子賣去國外的消息被爆出來，更是在全國引起了軒然大波。
但更讓沈聿心驚的，是韓越臨走前看向他的那個眼神。
僅僅隻是短到不足一秒的對視，沈聿卻從中看到了刻骨的仇恨。
而這眼神，沈聿午夜夢回的時候，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沈聿一邊想著，一邊輕手輕腳地打開臥室門。
然而，迎接他的卻不是一室漆黑和安靜。
房間的書桌上亮著一盞台燈。
夏染染正穿著睡衣，坐在台燈下認真地演算著什麽。
桌上和地上丟了許多稿紙，上麵是密密麻麻的他完全看不懂的公式。
沈聿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媳婦兒很聰明。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聰明，甚至已經把他遠遠拋下了。
不過沈聿非但沒覺得嫉妒，反而無比的驕傲。
他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的媳婦兒是個怎樣的天才。
當然前提是，媳婦兒隻屬於他！
沈聿輕手輕腳地走到夏染染身後，伸手將人一把抱起來。
夏染染的五感也算是靈敏的。
普通人哪怕放輕呼吸和腳步靠近，她也能第一時間察覺。
但這其中不包括沈聿。
被抱起來的時候，夏染染結結實實被嚇了一跳。
等鼻尖聞到了熟悉的氣息，才嗔怒地捶了他一下，“你想嚇死我啊！回來了連個聲都沒有！”
沈聿抱著她在書桌前坐下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輕笑道：“明明是某人演算的太投入，連老公進來的都不知道。”
“在演算什麽呢？”沈聿捏了捏她瘦了一圈的小臉，有些心疼道，“你不是說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不會把工作帶回家做嗎？”
夏染染沉默了好一會兒，把今天陸教授帶回來的消息說了一遍。
沈聿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他其實是希望夏染染身上的靈泉徹底消失的。
不是他自私，但夏染染身上帶著的神秘色彩越多，他就越沒有安全感。
總覺得夏染染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可能隨時都會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但是似乎靈泉消失的確實不是時候。
沈聿看著桌上鋪的滿滿的演算稿紙，撫上她有些冰涼的臉，低聲道：“所以你想把靈泉的最終配方提前研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