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碼頭。

“老大!!!”

看著被火光吞沒的車子,俞榮生幾人睚眥欲裂,幾乎想要不顧一切地衝上去。

隻是被B組的幾人拉住。

“老鷹,你們冷靜點,這車子還在繼續爆炸,你們衝進去也救不了人,反而會把自己也搭進去。”

俞榮生猛地一甩手,怒聲道:“你們為什麽不聽命令行事?!不是說好了等隊長的消息再行動嗎?如果不是你們打草驚蛇,怎麽會讓他們跑掉?!”

B組的幾人神情都有些尷尬,紛紛看向了其中一個留著小胡子的精壯男人。

這人是他們的隊長,就是他下令讓他們馬上出擊的。

其實B組也有不少公安當時表達了不同的意見。

因為行動開始前明明說好的,要聽A組“農夫”的指揮。

行動中不聽指令,很有可能造成嚴重的後果,後續也會受到懲罰。

可是,這位叫戴樹彪的B隊隊長卻非常強硬,說再不行動,就要被這些歹徒逃跑了。

而且說完後,戴樹彪就率先衝了出去。

B隊的人沒辦法,也隻好跟著衝了出去。

然而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打草驚蛇,人質被殺死了大半,連歹徒都差點全跑了。

如果不是血手農夫出手幹淨利落,把歹徒的車攔截了下來,他們這一次行動可以說是徹底的失敗。

可是現在血手農夫卻因此被炸死……

B隊的公安也算是精英,平日裏也是非常傲慢的,此時卻一個個羞愧後悔地抬不起頭來,對他們的隊長戴樹彪也有了怨言。

戴樹彪臉上卻沒有什麽後悔的表情,反倒是皺眉道:“你們尖刀小隊的人是怎麽回事?剛剛那是最好的時機,你們竟然不行動,白白讓這些歹徒給跑了。

你們的隊長到底會不會指揮?要是不會指揮,一開始就別占據主動權不就好了?什麽血手農夫,我還以為多你厲害呢?原來也就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

“不過算了,不管犯多大的錯,反正血手農夫現在也已經死了,任務中犧牲,怎麽著也能撈一個烈士稱號,你們也該知足了。”

俞榮生幾人一聽這話,簡直要氣炸了。

鐵牛漲紅了一張臉,舉著拳頭怒吼著就要衝上去,“去你媽的,老子揍死你個烏龜王八孫子!!”

然而,鐵牛還沒衝出去,就聽砰一聲巨響從前方的火車上傳來。

但這顯然不是爆炸聲,而是車門被踹開的聲音。

鐵牛的喊聲戛然而止,尖刀小隊的幾人直直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隻見火光的後麵,一道頎長的身影緩緩走出來。

他身上的衣服被火焰燒的焦一塊破一塊,可身上的氣勢卻宛如猛獸一般,沒有一絲一毫的減弱。

那張過於俊秀的臉,在月光下散發著森森寒意,讓剛剛還侃侃而談的戴樹彪瞬間閉上了嘴,眼中露出忌憚的神色。

“老大!”俞榮生聲音帶著哭腔撲上前去,“老大,我就知道你沒那麽容易死的。”

鐵牛憨憨笑道:“俺就知道,老大肯定不會死的,但俺還是氣不過那個王八蛋說的話。”

到京市後剛剛加入尖刀小隊的兩個隊員,也都露出了欣喜又崇拜的表情,圍著沈聿團團轉。

“隊長,這兩個是……”

沈聿的手上還拖著兩個昏迷的人,此時把人往地上一丟,淡淡道:“裏麵應該有一個是他們老大,還沒死,抓回去審問一下。”

說完,他冷厲的目光看向B組的人:“打電話叫醫生來救人質了嗎?”

“我……我們這就去叫。”

“隊長,對,對不起!”B組的一個組員滿臉羞慚,朝著沈聿深深地鞠了個躬,“是我們沒有配合好,給你們拖後腿了。”

其他B組的隊員也跟著鞠躬說對不起。

一旁的戴樹彪臉色鐵青,難堪的咬緊了後槽牙,可是全場卻沒有人看他一眼。

沈聿冷冷道:“你們該說對不起的不是我,而是那些人質。原本她們是都能平安獲救的,現在因為你們的打草驚蛇,不知道能不能有一半人救回來。她們的父母親人,都在等著她們回去,也信任我們能把她們平安救回去,可結果呢?”

B組的組員有不少年紀輕的,已經抹起了眼淚。

因為他們知道,沈聿說的是對的。

如果等這些歹徒把所有的貨都卸下來,到了舢板上,他們封鎖住退路甕中捉鱉,大部分人質還在箱子裏,根本就不會被槍戰波及,不會有那麽大損失。

甚至他們B組自己這邊也有好幾個人受了重傷,現在還生死未卜。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戴樹彪的命令,讓他們打草驚蛇。

……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

經過醫生檢查,箱子裏的女孩總共有二十幾人,其中有十八人當場死亡,隻有六個人活了下來。

B組參與行動的組員中,也有一個胸部中槍,不治身亡。

對於向來無往而不利的尖刀小隊來說,這可以說是一場非常失敗的行動。

尖刀小隊眾人的臉色都非常難看,一個小隊員受了點傷,卻不肯跟著救護車離開,最後還是被沈聿冷冷說了一句,才垂頭喪氣地被護士叫到一旁處理傷口。

“這位隊長,請你過來一下。”

正在這時,小隊員身邊的醫生朝沈聿的方向招了招手,臉上露出幾分焦急之色。

“關於您的這位隊員,他的病情需要跟您商量一下。”

小隊員一聽,臉色都白了,他哆哆嗦嗦地道:“我,我怎麽了?我隻是手臂被擦傷了,應該沒……沒什麽大病吧?”

尖刀小隊的眾人聽到這話,心都忍不住提了起來。

沈聿二話不說迅速走上前去問道:“怎麽回事?”

醫生靠近過來,一邊翻著手中的病曆本,一邊皺眉道:“是這樣的,我剛剛發現您的這位隊員身上……”

醫生的說話聲越來越小,需要人靠近了才能聽見。

底下的小隊員快被嚇哭了,心中亂糟糟的想著醫生是不是發現自己得了絕症。

然而下一刻,一道寒芒在他的眼前閃過。

醫生的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把軍刀,直直刺向沈聿的心髒。

同一時刻,剛剛把小隊員叫過來的女護士也悄悄摸出了一把手槍,瞄準沈聿的方向。

小隊員的瞳孔劇烈收縮,口中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吼:“隊長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