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是她當初在新華書店和韓越初遇的時候,兩人同時看中的那本英文小說中的經典台詞。

韓越當時甚至還念出來過。

所以夏染染有理由懷疑,他已經認出了自己,故意讓自己回答問題的。

整個教室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她身上,所有人都或期待、或緊張、或幸災樂禍地看著她。

尤其是蘇曉月和她身邊的幾個男生女生,更是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夏染染就算是湖泉省的高考理科狀元又怎麽樣?

湖泉省的高考又不考英語,難道她連英語都會嗎?

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啊,要是真那麽自信,上韓老師的課又怎麽會做到那麽後麵去,肯定是怕自己丟人啊!

這下被叫起來回答問題,肯定要出醜了。

夏染染歎了口氣,隻得站起身來。

雖然她並不想第一節課就大出風頭,可也不想被人看笑話。

迎著全班人灼灼的目光,夏染染神色從容地把這劇英文的原文念了一遍。

幾乎在聲音一出口的瞬間,蘇曉月這些人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整個班裏的所有人都露出震驚的表情。

女孩的聲音清脆動聽,發音極其標準且流暢。

整句話念出來讓人聽著無比自然,甚至半點都不比韓越的讀音差。

蘇曉月身旁的人發出一聲驚呼:“這怎麽可能?她英語怎麽會這麽好?”

“這發音簡直比曉月還標準啊!”

蘇曉月的臉頓時黑了。

而在念完原文後,夏染染又道:“這句話的意思是,有罪的並不是犯罪的人,而是那製造黑暗的人。”

翻譯完後,她就要坐下去。

就聽韓越微笑地看著她,完全不吝讚賞之色,“這位同學的讀音非常標準,解釋的意思也完全表達出了這句話的表意和本意。同學,你叫什麽名字?”

“夏染染。”

“夏染染……是嗎?”韓越重複了一下這三個字,臉上的笑容越發柔和,讓人看上去如沐春風,心情舒暢,“夏染染同學,你的英語基礎非常好。我接下來可能要排演一場英文話劇,需要很多同學一起參與,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參加呢?”

韓越這話一出,班級裏的同學立刻露出了羨慕嫉妒的眼神。

尤其是剛剛第一個站起來回答問題的林巧巧,更是攥緊了手中的筆,狠狠瞪著夏染染,那樣子像是她搶了她的丈夫一樣。

夏染染卻隻是淡淡搖了搖頭道:“不了,謝謝韓老師誇獎。但我平常比較忙,恐怕沒空參加話劇排演。”

說著,就自顧自地坐了下去。

“那真是太遺憾了。”韓越也沒有生氣,隻是溫和地笑了笑,就道:“其他同學也一樣,隻要你們的英語口語達標,就有機會參與我的話劇排練。希望各位同學努力學習,不要懈怠。那麽現在,下課吧。”

夏染染坐在最後麵,看著助教推著韓越離開,微微蹙起了眉頭。

雖然她隻是第二次見韓越,但總覺跟上次比,這位韓老師似乎跟哪裏有些不一樣了。

正想著,就見韓越轉過頭來,朝她露出一個淺淺的像是打招呼一樣的笑容。

眉目溫和,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舒爽。

很顯然,韓越已經認出她了,之前的體溫和現在的招呼,都是在傳達著這個意思。

而夏染染也是到此刻才猛然想起來,韓越的變化在哪。

他眼角下的那道疤不見了。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韓越同樣溫和有禮,可是右眼下有一道淺淺的疤痕,正常說話的時候不覺得,可一笑起來,就給人一種帶著森森寒意的淩厲感。

夏染染當時直覺這個人不簡單。

可今天在學校再見,那道疤卻已經消失了。

韓越身上的那種淩厲氣息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好像真的隻是個溫文爾雅的英語老師一般。

“染染,你真是太厲害了!”

正想的入神,劉婷婷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她的思緒,“你怎麽能連英語都說的那麽好啊?對了,你為什麽不答應參加話劇排練啊!你知不知道韓老師的話劇,以後是要到人民大禮堂去表演的,多少人想去都去不了呢!”

夏染染笑了笑,把心中的那點思慮拋到了腦後。

韓越臉上沒有了疤,可能是那疤不深,現在已經褪掉了。

氣質變得溫文爾雅,可能是因為來學校上課,故意收斂了。

自己這看到一個人就隨便警惕懷疑的行為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難道因為嫁了個特種兵老公,所以近墨者黑,她也變得疑神疑鬼了?

兩人回宿舍的路上,劉婷婷還在那絮絮叨叨說個不停,最後被夏染染抓起的一顆牛軋糖塞住了嘴巴,“行了,你都嘚吧嘚吧快有半個小時了,嘴巴真的不累嗎?”

劉婷婷還要再說話,突然眼睛一亮,“哎,這糖好好吃啊?哪裏買的,我也去買點!”

夏染染:“我自己做的,如果你喜歡,我下次多給你帶點。”

“嗚嗚嗚,染染,你真是太好了!”劉婷婷感動地簡直要哭了,抓著夏染染的手臂不肯撒手,“不過我不能占你便宜,等下次回家我給你帶點我媽親手做的肉幹和醃菜回來。”

兩人說說笑笑的進了寢室。

隻是剛進寢室,就發現裏頭的氣氛很不一樣。

蘇曉月冷冷坐在原地,她身旁的幾個女生正在低聲安慰她。

見夏染染進來,蘇曉月的臉色更難看了。

劉婷婷怒道:“你們這是什麽態度啊?我們招你們惹你們了?”

蘇曉月旁邊的女生陰陽怪氣道:“嗬嗬,說來說去還不是我們家曉月不知道怎麽勾搭人,明明又舅舅在教導處的關係也不知道用,就隻想憑自己的真才實學。誰知道有些人是不要臉的,隻想著走後門。”

“真是太不要臉了,剛剛英語課上就搔首弄姿地想勾引韓教授,現在連陸教授那邊也有人被她勾引了吧?否則咱們學院這麽多學生,怎麽就她得到了機會呢?”

劉婷婷皺眉道:“你們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