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紅霞中氣十足地大叫:“您哪位啊?怎麽過來就亂翻人東西?你娘沒教過你規矩嗎?還有,但凡吃過我們青山辣椒醬的人,都說這是最好吃的醬,你這是缺德事幹多了,嘴巴生瘡舌頭長膿,所以才嚐不出來吧?”

論吵架,趙紅霞就沒輸過。

中年男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口中翻來覆去就會罵“潑婦”。

趙紅霞叉腰繼續罵:“我潑你娘的婦,老娘這是替你娘管教你,讓你知道怎麽做人!龜兒子你要是不會做人,那就早早嗝屁投胎去好了!”

夏染染一個沒忍住,撲哧笑出聲來。

朱迎春也是笑著一把奪走了中年男人手上的辣椒醬,迅速塞到劉娟手中。

男人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鐵青來形容,額頭上的青筋一下下跳動,麵容無比猙獰。

劉娟連忙出聲打圓場道:“孫主任,你們的貨好像到了,你不用過去看著嗎?”

被稱為孫主任的男人卻完全不理會劉娟,對著夏染染幾人冷笑道:“一群頭發長見識短的潑婦,嗬,還最好吃的醬,也就你們這種沒見識的村婦,才敢把這種話當真!”

孫主任身旁的幾個年輕男人立刻跟著附和。

“孫主任你別生氣,這群女人一看就沒什麽見識,也沒教養,才敢在這裏大放厥詞。”

“我說你們,胡記醬料聽說過吧?那可是上過國宴的醬料,孫主任就是胡記醬料長的現任廠長。在孫主任麵前,你們也敢說自己的醬料是最好吃的,這不是關公門前耍大刀嗎?也不怕說大話給閃了腰。”

“哈哈哈,一群胸大無腦的女人,聽得懂什麽是關公門前耍大刀嗎?該不會連胡記醬料也沒聽說過吧?”

說著,還朝夏染染和朱迎春身上猥瑣地看了幾眼。

得到附和,孫主任神情越發得意。

看著夏染染幾人的目光充滿了居高臨下的不屑:“好女人就應該在家裏伺候公婆,養育小孩,不在外麵拋頭露麵。也就窮鄉僻壤出來的潑婦,才會一點教養都沒有,稍微有點姿色,就在外麵招搖過市。我聽說啊,她們這個攤位都是臨時加進來的,也不知道用什麽手段賄賂了人呢?”

說著“不知道用什麽手段”,但那眼神表情都在暗示圍觀的人夏染染她們是出賣色相,走後門才換來的參加這個招商會的機會。

周圍的人異樣的視線都望了過來。

就連劉娟臉上都露出錯愕的表情。

朱迎春和趙紅霞到底是比較傳統的婦女,聞言一張臉漲的通紅,想反駁卻因為太過憤怒而說不出口,霎時間眼圈都憋紅了。

反倒是夏染染依舊從容不迫,嗤笑道:“都什麽年代了,居然還有人抱著女人隻能相夫教子的的封建思想?孫主任是吧?你這話是把咱們這個展廳裏所有的女同誌都看扁了是吧?而且主席可是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你現在開口閉口就說女人頭發長見識短,這是覺得主席的話是錯的嗎?”

這話一出口,展廳裏的不少女同誌看向孫主任的神色都極其不爽。

反倒是把剛剛孫主任汙蔑夏染染幾人的話給拋在了腦後。

孫主任見自己惹了眾怒,臉色一白,慌忙想要解釋:“你胡說八道什麽?我從來沒說過看……看不起女同誌。”

夏染染卻不給他這個機會,繼續道:“哦?既然孫主任沒有看不起女同誌,那幹嘛口口聲聲詆毀我們?同樣是做醬料生意的,我以前對胡記醬料的創始人可是很尊重的,大家一起參加對外招商會,是夥伴也是良性的競爭對手。可看孫主任這咄咄逼人的樣子,搞得我倒是弄不明白,孫主任你到底是看不上我們這三個女人,還是怕跟我們青山醬料競爭,想不折手段地排除異己呢?”

孫主任的臉都青了。

他怎麽都沒想到,一個看上去連二十歲都不到的小丫頭竟然會這麽難對付。

說出的話非但掐準了他話裏的每一個漏洞,而且步步緊逼,讓他退無可退。

最後給出的這兩個選擇,無論證實是哪個,他都落不到好。

孫主任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最後破罐子破摔道:“我就是看不上你們這種小地方做出來的狗屁辣椒醬,也不知道幹不幹淨,吃了會不會拉肚子。我們胡字將料場就不同了,迄今為止已經開了十幾年、京市上下,就沒有沒吃過我們家醬料的。就是那些外賓吃了也是讚不絕口。我們這次是奉了政府的號召,是來給國家賺外匯,為國家爭光的。哪輪得到你們這種犄角旮旯跑出來的小作坊湊熱鬧?”

他越說越是順溜,臉上的表情也露出輕蔑之色,“如果你們還有點羞恥之心的話,最好趕緊帶著你們這些破爛玩意回家去。要真的在外賓麵前給我們國家丟了人,那你們就是罪人了。”

趙紅霞和朱迎春剛緩過氣來,立刻就被這話被氣的臉色發青,擼起袖子就要跟這個孫主任講理,夏染染先他們一步開口了。

“孫主任看樣子對你們胡字號醬料很有信心啊?那不如這樣,我們打個賭如何?”

孫主任狐疑地看著她:“賭什麽?”

夏染染笑了笑,慢條斯理道:“既然都在對外展銷會上了,咱們賣的又是一樣的產品,那自然是賭誰的訂單多了?”

孫主任一聽這話立馬笑了:“青山醬料跟我們胡記比訂單多少?哈哈哈,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麽好笑的賭約。”

孫主任身邊的幾人也跟著笑起來。

在他們看來,青山醬料就算這兩年打出了點名聲,可是跟胡記比,那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完全沒有可比性。

夏染染提出這種賭約,完全就是在自取其辱。

孫主任想起剛剛被這女人羞辱的難堪,笑容一斂,“嗬嗬,要賭可以。要是你們輸了,就馬上回去關了那上不了台麵的醬料廠,怎麽樣?”

朱迎春和趙紅霞聞言,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