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清冷的目光一個個掃過所有尖刀小隊成員,最後落在鐵牛身上,慢吞吞道:“這段時間我們尖刀小隊的訓練都落下了,等養好傷後,我一個個來給你們做指導。”

尖刀小隊的眾人齊齊打了個哆嗦,臉上的表情都僵了。

糟糕!

忘了他們隊長平日是鐵石心腸的酷哥,可一碰到嫂子就變成了醋缸。

偏偏鐵牛這沒眼色地還在旁邊嚷嚷:“隊長,你不能這樣啊!明知道俺們都打不過你,還要欺負俺們,你這麽過分,小心嫂子不要你了。”

沈聿臉都黑了。

夏染染卻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還真是難得看到沈聿吃癟啊!

這個鐵牛太有意思了。

俞榮生此時順手拿起了夏染染放在一旁的書看了一眼,臉上立刻露出詫異的表情,“高中數學?嫂子,你打算參加高考嗎?”

夏染染點了點頭。

俞榮生翻了幾頁,越看越是心驚。

“嫂子,這上麵的筆記,都是你寫的。”

“是啊。隨手寫的,比較潦草。”

這本書是呂安琴送給夏染染的,而且言明了不需要她還。

所以夏染染在翻閱的時候,就順手把解題的思路和答案都寫在了書上。

俞榮生以前也是念過高中的,成績還不錯,整個尖刀小隊除了沈聿就屬他最聰明。

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來,書上寫的答案都是正確的。

而且不少解題步驟,他根本就想不到,但看了夏染染寫的,卻一下子明白過來,原來還可以這麽解。

俞榮生看向夏染染,神情說不出的複雜。

如果他沒記錯,自家這嫂子才十八九歲吧?

而且一直生活在農村,應該也沒接受過什麽教育。

她竟然準備參加高考?而且連這麽難的數學題,都能隨手解出來?

關鍵夏染染還那麽年輕,長得漂亮,能做一手好菜,親手創辦的青山作坊,聽說現在每天都能賺好多錢。

當初在大青山上,麵對毒蛇那樣老奸巨猾的罪犯,都能沉著應對,救出人質。

如今已經回了京城醫院的外科聖手徐醫生更是把她當親孫女一樣。

他們這嫂子,是不是優秀地有些過分了?

俞榮生忍不住望了望沈聿。

隊長,這麽優秀的嫂子,要是真的考上了大學,你就不怕被人拐走啊?

正想著,病房門突然被推開。

精心打扮過的盧亞芳出現在門外,一雙眼睛因為哭過,有些紅腫,望向沈聿的時候,帶著說不出的哀怨和委屈。

而當看到夏染染的時候,委屈就變成了怨恨和憤怒。

盧亞芳深吸了一口氣,按捺下情緒,嫋嫋婷婷地走進病房。

她的聲音帶上了一點哭腔,悲傷道:“沈大哥,我馬上就要調回京城醫院了,臨走前,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你說。”

說著,她看了一眼病房裏的其他人:“能不能請你們先出去一下,給我和沈大哥一個單獨的空間。”

沈聿冷冷道:“不用了,我沒什麽能跟你單獨說的,祝盧醫生一路平安。”

盧亞芳眼圈一下子紅了:“沈聿,你何必這樣呢?我都要走了,不過是跟你道個別,你何必這麽急著跟我撇清關係?”

沈聿皺了皺眉,眼底泄露出一抹嫌惡:“我跟你從來都沒有關係,有什麽可撇清的?”

鐵牛也大聲道:“對啊盧醫生,你跟俺們隊長什麽關係?俺們怎麽不知道?”

王勇豐撇嘴道:“每次說話都含含糊糊,故作曖昧,搞得西北軍區的人都以為你跟我們隊長有什麽關係一樣。拜托,盧醫生你搞搞清楚吧,我們隊長都是有對象的人了,要是引起夫妻矛盾,你擔當的起嗎?”

盧亞芳氣的渾身發抖,“你,你們怎麽能這麽說話?我隻是想跟沈聿道個別而已!”

正在這時,剛剛盧亞芳進來後虛掩的門陡然被人推開。

就見一個中年婦人大步走進來,一把攬住盧亞芳怒道:“幹什麽?幹什麽呢?幾個大老爺們欺負一個小姑娘啊?沈排長,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麽說當初也是盧醫生不眠不休照顧你,把你從鬼門關救回來的,你這怎麽翻臉不認人啊?”

進來的婦人,正是之前夏染染在樓道裏碰到的那個王營長的媳婦兒張菊芳。

她罵的話,讓盧亞芳哭的更傷心了,抽抽噎噎道:“菊芳姐,算了,我……我也沒想做什麽,隻是想跟沈大哥告個別,不知道他們為什麽一直誤會我,嗚嗚嗚……”

“不用說了,肯定是這女人挑撥離間!!”

張菊芳一指夏染染,橫眉怒目道:“要不是這賤人用卑鄙手段勾引,沈排長怎麽可能會放棄你這麽好的姑娘不要,去娶一個鄉下賤種。

你是叫夏染染是吧?你個有爹生沒娘養的東西,搶別人男人還有臉了?現在盧醫生都要你逼走了,你還不肯罷休啊!盧醫生好脾氣不跟你計較,老娘今天可不會放過你!”

說著,她擼起衣袖,大步朝著夏染染走去。

尖刀小隊眾人沒想到這張菊芳竟然能罵出那麽難聽的話來,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見張菊芳竟然還想動手,一個個邁步上前想要阻攔。

但有個人的動作比他們更快!

張菊芳的手還沒碰到夏染染,就感覺脖子上一緊。

她的衣襟被人一把拽住,然後狠狠摜在牆上。

雖然頭沒有磕到,可整個身體撞在牆上的力道極大,讓張菊芳整個人都暈了暈。

好半晌才看清近在咫尺的臉。

沈聿的容貌本是極好的,劍眉星目,鼻梁高挺。

不管多大年紀的女人,看到這樣一張臉,都忍不住會被吸引。

但此時此刻,張菊芳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旖旎心動,反而雙目圓睜,臉色因為恐懼而一寸寸變得慘白。

眼前的男人明明沒有橫眉怒目,明明也沒有傷到她,但渾身散發出來的冷意,卻讓張菊芳雙股戰戰,幾乎想要跪倒下去。

那是無數次搏命任務中磨煉出來的殺伐之氣,哪裏是張菊芳這樣一個家庭婦女能承受住的。

張菊芳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顫巍巍道:“沈,沈排長,你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