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秋梅咬牙切齒地就要衝上去,卻被她母親李曼雲一把拉住。

李曼雲皺起眉頭,不悅地看了夏染染一眼,才收回視線冷聲道:“秦獻在那裏,你想在他麵前出醜,讓那個鄉巴佬得逞嗎?”

韓秋梅停下了腳步,卻還是氣的眼淚直掉:“媽,難道就任由她勾引秦獻嗎?要是將來我跟秦獻結婚後,他把這賤人養在外麵,我……我……日子還過不過了?”

李曼雲冷笑一聲:“就憑她也配?”

一旁的盧亞芳嫉妒的咬了咬牙,低聲道:“秋梅,你忘了我們剛剛出去是幹什麽的?”

韓秋梅立刻反應過來,破涕為笑,不過是猙獰的笑。

“沒錯,隻要在秦獻麵前讓那鄉巴佬露出窮酸的真麵目,秦獻肯定會覺得丟人,連坐都不想跟她坐在一起。”

李曼雲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麽,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韓秋梅湊到她耳邊,嘀嘀咕咕說了一陣。

李曼雲緊繃的神色緩緩舒展,讚賞地看了女兒一眼,“你總算是學會動腦子了。”

“隻是我怕許家那邊……”

“嗬嗬,你放心吧。”李曼雲幽幽道,“一會兒我讓你弟弟裝作好奇去提出來,沒有人會跟一個小孩子計較的。”

……

另一邊,秦獻了醞釀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對夏染染道:“夏小姐,一會兒的舞會,我能不能邀請你參加?”

夏染染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毫不猶豫拒絕:“不好意思,我不會跳舞,也不想跳。”

雖然這個秦獻見識廣博,講的東西都是她感興趣的。

但跳舞,就免了吧!

這年代又不是後世,男女之間跳個舞稀鬆平常。

她可是“有夫之婦”,完全不想沾染這種曖昧好嘛。

秦獻微微站起身,正要說“我教你”,就聽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小獻,你在這裏幹什麽?”

隻見穿著一身華麗正裝,腳上踩著高跟鞋的鄧玉金冷著臉走過來。

看向夏染染的目光,就像在看一隻勾引她兒子的狐狸精。

冷漠而鄙夷。

但是轉向自己兒子的時候,立刻又變得無比溫和慈祥:“之前媽不是跟你說了嗎?一會兒舞會開始的時候你就去邀請你周伯伯家的女兒,怎麽一轉眼你人就不見了?這宴會上龍蛇混雜的,你也不要什麽人都搭理,免得被人纏上了。”

這分明是在內涵夏染染會纏上秦獻。

夏染染輕笑一聲,也懶得反駁。

這母子喜歡唱獨角戲,她讓位給她們唱好了。

秦獻卻急了:“夏小姐,你等一下,你不會跳舞,我可以教你。我想邀請你做我的舞伴。”

鄧玉金的臉色瞬間陰冷下來:“小獻,你在胡說什麽?”

秦獻不悅地看向她,正要說話。

就聽不遠處傳來一聲驚呼:“小興,你這是幹什麽?怎麽把賀禮單子都給拿出來了!”

這一聲喊特別響亮,宴會廳中眾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過去。

隻見韓秋梅正追著一個十來歲的少年跑。

嘴上斥責的厲害,可動作卻完全沒有要把人抓住的樣子。

等那小孩跑到秦獻和夏染染麵前了,韓秋梅才一把將人拉住。

狀似不高興地斥責道:“小興,你怎麽能這麽不聽話呢?這是參加婚宴的客人送給你雯雯表姐的賀禮,雖然隻是單子,但上麵列的可都是貴重物品,你隨隨便便拿出來,萬一弄丟了怎麽辦?”

站在一旁的鄧玉金看了一眼。

果然上麵密密麻麻列的都是手表、電視機、名畫之類的。

這一溜的禮單下來,價值著實不菲。

就連鄧玉金臉上都露出幾分嫉妒的表情。

圍觀的客人們也都哄笑出聲。

禮物是他們送的,雖然隻知道自己那一份是什麽,但貴重是肯定的。

來參加這樣的婚宴,不貴重的禮物,根本就送不出手啊!

而且饒是這樣,想捧著厚禮參加婚宴卻連一張邀請函都拿不到的人,都多不勝數呢!

然而少年突然指著賀禮單子叫嚷起來:“誰說都是貴重物品,這個就一點都不貴重啊!一盆野花,哈哈哈……一盆野花有什麽貴重的?”

眾人聞言都怔了怔。

一盆野花?

什麽一盆野花?

難道有人來參加楚許兩家的婚宴,送了一盆野花當賀禮?

開玩笑的吧?

就算最寒磣的小幹事和學生,至少也送了文具、書本、布匹之類。

怎麽可能有人送半毛錢都不值的野花呢?

有人忍不住道:“誰送了野花啊?”

盧亞芳也笑道:“不可能有人送野花當賀禮吧?正興是不是看錯了啊?”

一邊說,她一邊探過腦袋往單子上看了一眼。

隨後立刻誇張地捂住嘴,露出震驚地表情看向夏染染:“染染,怎麽會是你送的?你真的送了一盆野花,給許雯雯和楚雲峰當結婚賀禮嗎?”

夏染染看著她們唱的這出戲,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她漫不經心道:“沒錯,是我送的。”

韓秋梅立刻怒道:“夏染染,你是不是太過分了。我表妹許雯雯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可她結婚,你居然隻送一盆野花給她當賀禮?”

盧亞芳也欲言又止道:“染染,就算你鄉下來的,條件不好,買不起貴重的禮品,但也不能一毛不拔,從山上采一朵野花就當做賀禮啊!你這樣做,許雯雯同誌知道嗎?”

這兩人的一唱一和,立刻讓周圍的賓客都露出不滿的表情。

同樣參加婚宴,他們送了貴重禮品,還隻能坐在後麵。

這個夏染染,村婦一個,隻送了一盆野花,居然坐在了主桌的位置。

鄧玉金看著夏染染的眼中,嫌棄與厭惡簡直要漫溢出來。

她壓低聲音冷笑道:“你想邀請這麽個村姑做你的舞伴,小獻,你就不怕把我們秦家的臉都丟光了嗎?”

秦獻漲紅了臉,嘴巴開合了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雖然他很想幫夏染染說話。

可參加這種級別的婚宴,竟然隻送一盆野花。

真的是太丟人了。

然而,他覺得丟人,有人卻完全不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