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許兩家的這場婚宴來賓很多,座次的安排當然是有講究的。
除了最前麵幾桌默認留給各方大佬,以及許家和楚家的長輩。
後麵的座次都沒有強硬規定,大家可以隨意落座。
但隨意歸隨意,這圈子也是有潛規則的。
盧亞芳是借著肖家的光來參加楚許兩家婚宴的。
肖家同樣也會讓肖寒鬆和程芳華兩人為代表來參加。
盧亞芳倒也想沾這兩人的光坐到前麵的主桌去,但她還沒不要臉到這個地步。
可不跟著肖寒鬆和程芳華,以盧亞芳的身份地位,如果單獨落座,隻能坐在最後麵幾桌。
那幾桌大多是小幹事或底層工作人員,或是許雯雯爺爺的一些學生,每一個都是無權無勢的。
讓盧亞芳跟這群人坐在一起,她來這婚宴還有什麽意義?
可跟著韓秋梅就不一樣了。
韓秋梅是許雯雯表姐,座位靠前是理所當然的。
因為之前共同懟夏染染的關係,韓秋梅雖然嫌棄盧亞芳,倒也默認了她坐在自己身邊。
隻是一落座,就對盧亞芳呼來喝去,跟使喚婢女一樣。
讓盧亞芳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差點直接翻臉走人。
不過這種憋屈,在看到夏染染帶著兩個小家夥走向最後麵一桌落座的時候,就化為了暢快和得意。
……
“請問,這三個位置有人坐嗎?”
坐在最後一桌的幾人大多衣著樸素,神情緊張而瑟縮。
而且大部分人都不認識,一個個麵麵相覷,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氣氛格外沉悶壓抑。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悅耳的女聲打破了這氛圍。
眾人齊齊抬頭看去,然後立刻被眼前的場景亮瞎了眼。
明眸皓齒,嬌豔如花的少女。
還有兩個粉雕玉琢,精致漂亮的奶娃娃。
最重要的是,三人身上的衣服說不出的漂亮新潮,讓人看一眼就挪不開目光。
三人的樣子,簡直跟著衣著的樸素寒酸格格不入。
被問的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聞言立刻緊張道:“沒,沒有。”
夏染染朝他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抱著朵朵讓她落座。
沈軒則自己利索地爬了上去,還脆生生道:“謝謝叔叔。”
朵朵有些靦腆,但也挨著夏染染,說了句:“謝謝!”
中年人家裏也有個小孫子,看到兩個小家夥的表現,又是羨慕,又是歡喜。
忍不住問道:“你是……許老以前的學生嗎?我是外交部翻譯室的,之前隻是有幸跟著許部長做過一個項目,真沒想到,竟然有機會能被邀請參加他閨女的婚宴。”
最重要的是,參加這婚宴的都是什麽級別的大佬啊!
聽說連財政部部長都會過來。
親戚朋友聽說他能來參加這婚宴,都快羨慕死他了。
就連平日裏對他呼來喝去的頂頭上司態度都好了不少。
雖然就算是在同一個宴會廳中,也隻能遠遠看一眼大佬,但他們已經知足了。
因為夏染染長得好看,態度又溫柔謙虛。
再加上有兩個無敵可愛的小萌寶奶聲奶氣地問問題。
這一桌原本壓抑緊張的氛圍,一下子得到了舒緩。
夏染染也是才知道,原來這一桌的人有不少是許老爺子曾經的學生。
後來因為十年動**輟學,被批鬥的被批鬥,下鄉的下鄉,日子過得都不是很好。
許老爺子讓他們來參加婚宴,就是想給他們搭橋鋪路,創造一些機會。
還有一些則是曾經跟楚雲峰和許雯雯父親一起做過項目的小幹事或科員。
這些人在聽說夏染染是從小地方農村來的,也沒有露出半分鄙夷嘲諷的神情。
反倒是有許老的學生真心實意地對夏染染道:“我聽說高考就要恢複了,閨女我跟你說,你一定要送你弟弟妹妹去讀書,不能讓他們困在農村裏。當然,我不是說農村不好,但老話說的好,知識改變命運,可不能給耽擱了。”
夏染染微笑著點頭,對於這些前輩的話全都虛心受教。
這些人原以為她一個鄉下村姑來到大城市,驟然見識了繁華世界,肯定會變得虛榮浮躁。
誰知道這小丫頭看著年紀小,整個人的氣質卻無比沉靜寧和。
一雙眼睛清澈如琉璃,仿佛看透了一切,卻半點都不世故庸俗。
看的幾人連連點頭,對她們的態度也越發熱情。
說話間,所有的圓桌幾乎都坐滿了。
夏染染看到程芳華、肖寒鬆和程錦淮領著肖航進入宴會廳。
在他們前麵是個身材高大,麵容與程錦淮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男子。
一看到他們,立刻有不少人激動地迎了上去。
每個人的態度都異常熱情。
隻是礙於中年男子強大的氣場,沒敢太過靠近。
夏染染猜測,那應該就是程錦淮的父親。
而身旁的中年人也很快驗證了他的猜測。
“真沒想到,程部長真的親自來參加楚許兩家的婚禮了。”
“陣仗這麽大的婚宴,我都多少年沒見過了。”
……
前方的餐桌上,盧亞芳看到肖寒鬆和程芳華一行進來,立刻丟下韓秋梅迎了上去。
隻是,圍在他們身邊的人實在太多了。
盧亞芳連站立討好的位置都沒有。
肖寒鬆和程芳華也隻是跟她淡淡說了兩句話,就沒空再理會她。
可饒是如此,當盧亞芳回到原來的位置時,那一桌原本對她不冷不熱的人,立刻熱絡起來。
“亞芳,你家跟肖家關係很好嗎?”
盧亞芳矜持笑道:“每次逢年過節,我和我媽都會去肖家拜訪。我是學醫的,能被魏老師看中收為徒弟,也是肖家幫忙牽的線。”
眾人聞言,忍不住都露出嫉妒的表情。
不管是盧亞芳能時常去肖家拜訪,還是能被赫赫有名的魏醫生收為徒弟。
都是在座許多人求之不得的機會。
他們出生家庭都比盧亞芳好,卻沒有她這樣的運氣能跟肖家搭上線。
就連韓秋梅也有些酸溜溜地道:“肖老爺子真是太記恩了,一個警衛員為了救他犧牲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沒想到他居然還照顧了你們孤兒寡母這麽久。”
盧亞芳捏住筷子的手一緊,差點沒把一口牙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