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染滿身的戾氣在一瞬間就化為了安心的柔軟。

可沈聿卻在抱住她的時候,渾身陡然僵硬。

他緩緩伸出手,看向掌心的濡濕,聲音陡然拔高:“你受傷了?!”

夏染染連忙道:“我沒事,就是小小的皮外傷。你快看看,這是你娘的玉墜嗎?”

沈聿眼眶微微發紅,此時根本沒有心思去看玉墜。

可對上女孩清澈明淨的杏眸,還是將視線從她臉上挪開,落在她小小的瑩白如玉的掌心。

“沒錯。”沈聿輕聲道,“這是我娘的遺物。”

夏染染鬆了口氣:“還好還好,沒有被沈友德摔碎。”

她把玉墜塞到沈聿手中,“你好好收起來吧,玉石金貴,要是再被他們這麽折騰幾回,可不一定能保得住了。”

說著,她朝沈聿淺淺笑了笑。

趙紅霞心有餘悸道:“沈聿啊,你不知道,剛剛要不是染染飛撲過去,這玉墜就被沈友德那畜生給摔碎了。染染的背直接就撞在了那石頭上,我看著都覺得疼。”

沈聿隻覺得有一隻手緊緊揪住了自己的心髒。

他的幸運是保住了母親的遺物嗎?

不是的!

他此生最大的幸運,是遇見了眼前這個女孩,成為了她的丈夫。

沈聿握緊了手中的玉墜子,轉頭看向沈友德。

沈友德剛剛是被沈聿一腳踹出去的,摔得七暈八素,好半晌才從地上爬起來。

等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麽,他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震怒。

“沈聿,你剛剛做了什麽?!”

他猛地從地上爬起來,氣急敗壞道:“你這個不孝子,我是你爹,你竟然敢打我!!”

沈聿淡淡道:“不好意思,剛剛隻看到有人想要打染染,情急之下沒看清是什麽人就動手了。爹你沒事吧?”

圍觀的人群直到這時才回過神來。

剛剛電光火石間實在是發生了太多事情,他們甚至沒看到沈聿是怎麽動的手,就見沈友德飛了出去。

聽到沈聿的解釋,大家紛紛附和起來。

“看到自己媳婦兒被打,心急了,沒看清也是正常的。”

“對,聿哥兒是好孩子,怎麽會故意打自己爹呢?”

“要我說,沈老七也太過分,竟然想動手打自己兒媳婦,這說的過去嗎?”

沈友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現在所有人都站在沈聿那邊,就算他說是這小子故意把自己踢飛出去的,也沒有人會信。

而那塊玉墜子,如果隻是夏染染,他還能搶過來。

可現在落到了沈聿手中。

沈友德磨了磨牙,視線掃過沈聿手中的翡翠吊墜,神色晦暗不明,眼中閃爍著慌亂與不甘。

但最終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狠狠瞪了兩人一眼,就離開了。

陳巧英原本還想再問沈聿要補助工分,但對上沈聿那雙冷如冰霜的眼睛,渾身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連忙跑了。

剛跑到老沈家門口,突然被人兜頭一個巴掌狠狠拍下來。

然後頭發被扯住,肥厚的巴掌朝著她的臉啪啪啪連扇了七八下。

“陳巧英,你給我聽著,要麽你賠給我一個同等價值的玉墜。要麽,以後最好別來縣城讓我碰到你,否則老娘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周媛媛扇完巴掌後,才覺得出了一口氣,騎上自行車走了。

陳巧英捂著紅腫的臉,哭的聲嘶力竭。

她忍著痛推開門,剛想找母親王秀蘭尋求安慰。

突然破空聲傳來,一根棍子橫著掄過來,重重打在她身上。

“啊——!”陳巧英發出一聲慘叫,直接被摜倒在地上。

剛剛周媛媛那幾個巴掌雖然疼,卻遠比不上被一根手臂粗細的棍子打在身上。

她隻覺得自己身上的骨骼都仿佛發出了碎裂的哢哢聲,連哭都哭不出來。

“說,是誰讓你偷走玉墜的?!”

“我養你們這幾個白眼狼,你不回報我就算了,竟然還敢偷我的東西!”

“賤貨,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砰——!砰——!砰——!

棍子一下又一下抽在陳巧英身上。

她從一開始的大聲哀嚎求饒,到後來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王秀蘭在一旁急的直掉眼淚:“老頭子,你饒了巧英吧,別打了!別打了!她以後不敢了!”

然後被沈友德踹翻在地,“這就是你帶來的野種,半點用都沒有,連我的東西都敢偷,我今天就把你們兩個全都打死算了!!”

王秀蘭殺豬般的慘叫聲,栓子、沈家寶的哭聲交錯在沈家院子裏,遠遠的傳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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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看看你背後的傷。”

一進入小院,夏染染耳邊就傳來沈聿的聲音。

她臉一紅,連忙道:“不用了,真的是很小的傷,現在已經不流血了。”

事實上,她在回來的路上就偷偷喝了一滴靈泉。

原本一直隱隱作痛的背部立刻就好了很多。

隻是大概開始結痂了,所以有些癢。

她怕真的讓沈聿看,就要真實演繹“再不快點治療傷口要愈合”的笑話了。

“對了,我打算在院子裏建一個麵包窯,圖紙已經畫的差不多了,你這兩天有沒有空,能不能幫幫……”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男人高大的身體靠過來,將她半擁在懷中,“染染,讓我看看你的傷,否則我不放心。”

夏染染臉紅的仿佛要燒起來,嗔道:“真的隻是小傷,不用看了吧?”

而且這要怎麽看啊?

雖然這麽說,可當沈聿的手將她身上的襯衣往上撩的時候,夏染染還是沒有拒絕。

少女的腰纖細雪白,盈盈的仿佛嫩生生的蓮藕。

隨著衣服慢慢往上卷,映入眼中的就是光潔無暇,微微透著薄粉的雪背。

沈聿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往上衝,一時間都快忘了自己的目的。

夏染染隻覺得此時的每一秒鍾都如坐針氈。

明明沈聿的動作很紳士,全程都沒有碰到她的肌膚,可她卻覺得自己仿佛要燒起來了。

身後傳來男人越來越粗重的喘息聲。

那一聲聲呼吸像是帶著溫度,落在夏染染的背部肌膚上,滾燙燙的。

她咬了咬嘴唇,“好,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