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交還回去,老沈家每個月就還會有六十塊錢的津貼。

她還能拿到補助工分。

周媛媛錯愕了片刻,忍不住被氣笑了:“你想什麽呢?送出去的東西,既然還有往回要的道理!做人有你們這麽不要臉麵的嗎?”

陳巧英理所當然道:“我給你吊墜,是讓你把我在供銷社的工作轉正,你既然沒有辦到,那吊墜我自然是要拿回去的。”

周媛媛砰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怒道:“陳巧英,之前你在供銷社偷東西,卻騙我們說是周小紅偷的,這點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知道你那點子破事,費了我和你二哥多大的力氣才擺平的嗎?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小姑子的份上,你以為給個玉墜子,就能完了?”

陳巧英直接就被趕了出去。

房門砰一聲關上,裏麵還傳來周媛媛完全沒有壓低的聲音。

“陳建軍,以後都不許讓你妹妹再進來,什麽玩意兒。鄉下來的果然上不了台麵。哈,送出的東西要回去,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聽見。”

緊接著是陳建軍小意討好的聲音。

陳巧英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但眼中卻露出凶狠決絕的光芒。

她是絕對不會一輩子在地裏刨食,然後嫁一個粗鄙的莊稼漢的。

周媛媛不想把玉墜子還給她,那她就自己來拿!

……

第二天下午,陳建軍和周媛媛都去工作了。

陳巧英悄無聲息地來到他們家,用之前在這裏借住時特地配的備用鑰匙打開房門。

因為家裏隻有兩口子。

陳建軍又對自己言聽計從,所以周媛媛完全沒有藏東西的習慣。

陳巧英隻在他們臥室的抽屜裏翻了一圈,就找到了翡翠吊墜。

碧綠通透的色澤,精巧別致的造型,沒有女人會不喜歡。

這肯定就是沈聿要找的秦玉賢遺物了。

陳巧英欣喜若狂,急匆匆地回了村子。

可她沒想到,她前腳剛拿了翡翠吊墜出門,後腳周媛媛就回家來取東西了。

“媛媛,你怎麽這時候回來了?”

“有個東西不小心落在家裏了,我看不遠,就趁著空檔過來取一下。”

“你小姑子最近還住在你家嗎?”

聽到鄰居的詢問,周媛媛立刻皺起了眉頭,“住什麽住,她現在在縣城裏又沒有工作,還留在這裏幹什麽?已經回家務農去了。”

鄰居卻露出詫異的表情,“可我剛剛還看到她進了你家,然後急匆匆地離開了。”

周媛媛臉色大變,連忙開門衝進家裏。

客廳倒是沒什麽變化,可當她衝進臥室,打開抽屜,卻發現裏麵的翡翠吊墜沒有了。

“陳巧英!!!”

周媛媛憤怒地咆哮一聲,騎上自行車就追了上去。

……

陳巧英此時正從牛車上下來,一邊低頭看著手中的翡翠吊墜,一邊壓抑不住興奮地往村西頭的小院走。

三哥一會兒看到這玉墜子,肯定會很高興吧?

這可是三哥母親唯一的遺物,自己幫他找了回來,怎麽說也得要點好處吧?

光隻有補助工分肯定不夠。

“陳巧英,你給我站住!!”

正想的美滋滋的,一聲怒吼突然從身後傳來。

周媛媛騎著自行車直接撞了上來。

陳巧英尖叫一聲,連忙往旁邊躲去。

“陳巧英,你可真是好樣的,偷東西偷到老娘頭上了。”

周媛媛把自行車一放,凶神惡煞地朝她衝過來,“東西呢?把東西給我交出來?否則就別怪我不給你二哥麵子,把你送到派出所去!”

陳巧英臉上閃過一抹慌亂,連忙把手中的玉墜子往身後藏。

“二,二嫂,你在說什麽啊?我,我怎麽會偷東西呢?”

“好啊,還不承認!”周媛媛撲過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拽到眼前,“你手上這個翡翠吊墜,可不就是從我那偷的嗎?”

陳巧英急道:“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我拿回來有什麽不對?”

“我呸!就憑你個窮酸鄉下村姑,哪裏來的這種貴重首飾?我告訴你,你進我家偷東西,可是有人看見的,我告到派出所去,你鐵定要坐牢。我勸你最好乖乖把東西交出來!”

兩人扭打在了一起。

這動靜顯然不小了,很快驚動了不少嶴口村村人前來圍觀。

發現打架的人是陳巧英和周媛媛,眾人也沒有勸架的興趣。

而是在一旁一邊指指點點,一邊嘻嘻哈哈看戲。

周媛媛雖然是城裏人,但身材肥胖魁梧,陳巧英從小沒做過什麽農活,根本就不是她對手,很快就被壓倒在地上。

捏著玉墜子的手也被折過來,痛的她哇哇直叫。

周媛媛就要掰開她的手指把玉墜子拿回來,就聽一聲厲喝從身後傳來:“你們在幹什麽?!還嫌我們家不夠丟人嗎?!”

這聲喝罵,讓周媛媛和陳巧英都停下了動作。

因為她們聽出來,這是沈友德的聲音。

周媛媛雖然看不起丈夫的鄉下親戚,但沈友德到底占著她公爹的名號,她也不敢太過放肆。

“爸,這件事你可要給我做主啊!”周媛媛提高了嗓音道,“小姑子簡直太無法無天了,居然跑到我家裏來偷東西。這要是傳出去,以後我們這些親戚還要不要做人了?”

陳巧英急道:“我沒有偷東西,這玉墜子本來就是我的,我隻是拿回來而已。”

沈友德緊緊皺著眉頭,眼中壓抑著狂風暴雨般的怒氣。

聞言厲聲道:“什麽玉墜子?”

說著,視線往陳巧英手中看去。

當看清了她手中的玉墜子後,沈友德的瞳孔驟然一縮,“這……這是……這玉墜子你從哪來的?”

陳巧英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話。

沈友德突然抬起手,狠狠給了她一巴掌,“賤人,連我的東西都敢偷,誰給你的熊心豹子膽。”

陳巧英在剛剛的扭打中,就已經被扯亂了頭發,臉上還被抓出好幾道血痕。

此時沈友德這一巴掌下去,她的半張臉頓時腫起來。

全身的疼痛,再加上沈友德仿佛要吃人般的凶煞模樣,讓陳巧英嚇得哇一聲哭出來。

沈友德冷著臉,大步上前,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玉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