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染淡淡道:“我從來沒有打過胎,為什麽不敢說?”

事實上,原身雖然已經結婚一年了,可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連**都沒有,她懷什麽孕?打什麽胎?

陳巧英冷哼一聲:“不到黃河心不死是吧?夏染染,你說你是給那野丫頭去看病的,可那野丫頭臉上的傷都結痂那麽久了,還看什麽看?再說就算要看病,用得著三天嗎?”

夏染染不緊不慢道:“醫生說要觀察一下情況,才好配藥,免得過敏,所以才在省城多待了兩天,你要是有什麽意見,不如去問醫生吧!”

“不對啊!”人群中突然傳來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

隻見黃曉琳大力拉著有些不情願的王亞娣走上前來道:“前天我和亞娣也去了省城醫院,還在醫院裏看到夏染染了。可是,我看到她根本就不是從門診部出來的,而是從住院部出來的。”

夏染染眉頭微微一皺。

黃曉琳見她神情,臉上忍不住露出得意又怨毒的神情。

要不是夏染染,許雯雯和陸廣成早就不清不楚,被湊成一對了。

如此一來,楚雲峰自然就是她黃曉琳的。

可誰知道夏染染這低賤的村婦竟然橫插一腳,讓她的計劃泡湯。

現在她就要夏染染嚐嚐得罪她黃曉琳的滋味。

黃曉琳心思電轉,麵上卻一派自然繼續道:“我因為好奇,就找護士順口問了一嘴,結果那護士告訴我,確實有個叫夏染染的人在省城醫院住院,而且住的是……婦產科。”

章益誠他們立刻皺眉道:“黃曉琳,你是不是看錯了?”

“話可不能亂說。”

“我怎麽亂說了?”黃曉琳瞪了章益誠一眼,然後拉了王亞娣一把。大聲道:“那天的事情你也看到聽到了吧?告訴大家,我有沒有說謊?”

王亞娣小心地看了夏染染一眼,點頭道:“我,我們確實看到夏染染同誌從住院部出來。”

人群再一次炸開了鍋。

“夏染染真的去打胎了?沒道理啊!”

“不打胎她住什麽院啊?隻是給小孩子看個傷疤,誰會去住院啊?住院費多貴啊,這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

“就算沈老七一家會撒謊,可人家知青跟夏染染無冤無仇,也沒必要誣陷她吧?”

就連趙紅霞也忍不住拉住夏染染的手,有些心慌道:“染染,你真的懷孕了?就算懷孕了,也不用打掉啊!是不是孩子有什麽問題?還是你擔心沈聿跟你離婚?你放心吧,等沈聿回來嬸子會好好勸他的,唉,你這孩子,不該這麽意氣用事的。”

夏染染:“……”

她按了按額頭道:“嬸子,我沒有懷孕,而且你們是不是忘了,這年頭去醫院打胎,需要開證明,我沒有證明,省城醫院怎麽可能替我打胎啊?”

趙紅霞一下子回過味來,“對啊,沒有證明怎麽去省城醫院打胎?陳巧英,還有黃知青,你們這是血口噴人誣陷染染呢?”

黃曉琳怒道:“我沒有誣陷她,不信你們可以去省城醫院查!”

“可是沈聿媳婦兒說的也沒錯啊,沒有證明她怎麽去省城醫院打胎啊?”

“所以說到底又是誣陷?”

陳巧英想說話,卻被沈友德一個眼神製止。

在老沈家,沈友德有著絕對的權威。

王秀蘭張牙舞爪,潑婦罵街,可隻要他一句話,就乖乖忍著站在一旁,不發一言。

陳巧英剛剛還巧舌如簧,對著夏染染咄咄逼人,但隻要沈友德一個眼神,她就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沈友德臉上露出誌得意滿的表情。

他喜歡這種高高在上掌控人的感覺。

老沈家就應該由他一個人說了算,任何人都不能違拗。

骨頭硬的沈聿被他逼進了軍營,一年到頭回不了幾天家。

膽敢反抗他的夏染染則必須消失,而且在消失前還要身敗名裂,才能消他的心頭之恨。

沈友德很快調整好了心情,一臉哀求和痛心疾首地看向沈長勇,用略微沙啞的聲音道:“三哥,到了這時候,你還要包庇這丫頭嗎?”

“難道你真要眼睜睜看著我老沈家的名聲,都毀在這丫頭手中嗎?紙是包不住火的,要是任由夏染染再這麽繼續下去,總有一天她會變本加厲,到時候我們老沈家的名聲可就全被糟蹋完了啊!”

說著沈友德眼圈一紅,竟然抹起了眼淚。

夏染染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她直覺後麵還有更深的陰謀在等著她。

以沈友德的陰險和狡詐,如果不是做了萬全的準備,他是不會這麽興師動眾的。

果然,聽了沈友德的話後,沈長勇才長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道:“沈聿媳婦兒,這件事我本來答應了要幫你瞞著村人的,但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要瞞肯定是瞞不下去了。”

沈春德皺眉道:“到底是什麽事?”

沈長勇道:“那天你離開後,我原本是打算給沈聿媳婦兒開去省城醫院配藥看病的證明的,誰知,她卻突然跪在地上求我,讓我給她開一個允許她去醫院打胎的證明。”

這話簡直就像是一滴水落入的滾燙的油鍋中,人群再次沸騰起來。

圍觀的眾人齊齊瞪大了眼。

有人發出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也有人交頭接耳地說著什麽。

懷疑的視線時不時投向夏染染。

沈長勇繼續道:“好好的為什麽要打胎啊?沈聿每個月津貼這麽多,不至於連個孩子都養不起啊!我一開始肯定是不同意開這個證明的,可沈聿媳婦兒一直跪著求我,到了晚上的時候,還讓她娘親自找到了我家裏。我沒辦法,隻好給她開了一張流產證明。”

夏染染冷冷道:“大隊長,我什麽時候讓你開過流產證明了?什麽時候我娘又去過你家裏了?之前你給我開的替朵朵看病配藥的證明,我可還留著。”

說著,她把之前在大隊辦公室拿到的證明拿了出來。

一般這種證明用過後就可以丟了,但夏染染做事向來謹慎,所以還是留了下來。

之前過來的時候,她就把這張證明帶上了。

沈長勇皺皺眉頭,臉上似乎有些疑惑。

他伸手從夏染染手裏接過證明看了一眼,然後嗤笑出聲:“沈聿媳婦兒,你這張證明可不是我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