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芳華撲哧一聲笑出來:“是是是,還有你的寶貝染染姐姐。”

“航航你現在真是三句話不離染染姐姐啊,奶奶都要吃醋了。”

盧亞芳詫異道:“這染染姐姐是?”

程芳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說了一遍。

事實上,他們也是從肖航口中聽來的。

小孩子說話顛三倒四,完全沒有邏輯。

他們雖然大致知道是個叫夏染染的姑娘救了自家兒子,但對於到底是怎麽個營救過程,卻還不太清楚。

就等著程錦淮從沈聿他們口中問出來。

“真沒想到,嶴口村這樣的小地方,竟然也有這等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子。”

“這一次還真是多虧了這個夏染染同誌,航航才能完好無損地回來。”

一想到那些發高燒被燒壞了腦子,甚至直接休克死掉的孩子,程芳華就一陣心悸。

盧亞芳卻微微蹙眉道:“嫂子,我建議你還是帶航航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聽航航的意思,他應該是喝了山上采的草藥才退燒的。不是我說,這些山上采的草藥沒有經過專業分析檢測,也不知道會不會對航航的身體造成什麽副作用。”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肖航已經瞪著眼睛,鼓著腮幫大聲道:“才不會呢!染染姐姐最厲害了,她不但治好了航航,還治好了朵朵,根本就沒有什麽副……副作用……”

哼,竟然敢質疑染染姐姐的藥,他決定討厭這個阿姨!

肖航氣鼓鼓地想。

程芳華聞言原本還有些緊張,但看兒子紅撲撲的小臉,聽他中氣十足的聲音,又放下心來。

盧亞芳一時有些下不來台,隻能尷尬地說笑了一句:“航航你以前還說過最喜歡亞芳阿姨呢?怎麽現在就變了啊?這個染染姐姐就那麽好啊?航航你喜歡她都超過亞芳阿姨了。”

肖航皺著小眉頭想:他說過最喜歡亞芳阿姨嗎?才沒說過呢!染染姐姐才是最好的。

他理直氣壯道:“因為染染姐姐又厲害又好看啊,不止我喜歡染染姐姐,解放軍叔叔也都喜歡她,就連漂亮哥哥也喜歡染染姐姐。”

噗——!

在一旁不耐煩喝茶,想著怎麽找機會溜出去的程錦淮聽到這話,一口茶水差點沒噴出來。

他可是很清楚,肖航口中的漂亮哥哥就是沈聿。

沈聿那長相,簡直是逆天的。

程錦淮自認自己長得也算不錯了,可是跟沈聿站在一起,他就完全被襯成了一個不起眼的路人。

要是不知道兩人的身份,隻看容貌和氣質,旁人多半要以為沈聿才是貴公子。

整個尖刀小隊中,能被肖航小祖宗紆尊降貴的叫做哥哥而不是叔叔,還冠上漂亮這個稱呼的,除了沈聿,不做第二人想。

可是,沈聿那個冷心冷情,對女人退避三舍的血手農夫喜歡夏染染?

真的假的啊?

應該隻是肖航這小家夥胡說的把?

而且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沈聿在老家就已經結婚了啊!

一想到這裏,程錦淮就忍不住心癢癢,他再也坐不住,跟程芳華打了個手勢,就悄悄走了出去。

隻是還不等他上車,就見盧亞芳急匆匆地跟上來。

“錦淮,你現在出門是不是要去見沈排長他們?方便帶我一起去嗎?我也很久沒見到尖刀小隊的同誌了,對他們很是想念呢!”

程錦淮看著她的樣子,一時有些頭疼。

盧亞芳今年二十一歲,是個軍醫。

雖然年紀小,卻是軍區醫院鼎鼎有名的魏興文醫生的徒弟。

有一次他們尖刀小隊出任務,潛伏三個多月,好不容易成功,但卻付出了很重的代價。

尤其是隊長沈聿,為了掩護他們撤退,受了重傷。

當時西北軍區緊急把魏醫生調過來替沈聿治療,而盧亞芳作為學生,也作為輔助醫生隨行,因而認識了沈聿。

之後臨時醫院發生了一點意外,盧亞芳和魏醫生差點被活埋,是沈聿不顧身上的傷把兩人救了出來。

從此以後,盧亞芳就對沈聿情根深種。

她認識程錦淮,自然也就間接查到了沈聿的身份,好幾次都偷偷跑去西南軍區,想見一見沈聿。

隻可惜沈聿常年出任務在外,神龍見首不見尾,所以盧亞芳多半隻能悻悻而回。

等程錦淮退役回家,盧亞芳更是三番五次找上門打聽沈聿的消息,讓他不甚其擾。

隊長那張臉,果然是禍害啊!

哪怕他日常冷臉,哪怕他對外宣稱自己結婚了,卻還是擋不住小姑娘前仆後繼。

程錦淮輕咳一聲:“我們兄弟聚會,亞芳你一起去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盧亞芳落落大方笑道,“我跟尖刀小隊的同誌也算舊識,聽到他們來了,難道不應該做東道主招待嗎?還是錦淮你覺得我是女孩子就不能參加你們的聚會?這都新時代了,還興男女授受不親那一套啊?錦淮你也太老古板了。”

一邊說,她一邊就開門坐上了車。

程錦淮沒辦法,隻得發動了車子,朝著國營飯店的方向而去。

……

京市國營大飯店。

沈聿一行被人領著走進包間的時候,看到裏麵坐著的除了程錦淮,還有盧亞芳,都露出了詫異的神情。

盧亞芳俏皮一笑,脆生生道:“沈排長,我聽錦淮說你們來了京市,就一起過來了,你們不會介意吧?”

眾人一下子回過神來。

俞榮生笑道:“不介意,怎麽會介意呢?能見到盧醫生,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之前我們隊長受傷,多虧盧醫生和你老師治療了。”

盧亞芳一雙眼睛幾乎黏在沈聿身上,聲音也變得柔柔的:“要說感激,也是我應該感激沈排長的救命之恩,當然,還有這次航航能被救回來,也多虧了沈排長,我替肖爺爺謝謝你!”

沈聿淡淡道:“不必!”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疏離又冷淡,讓盧亞芳麵上閃過一抹尷尬和受傷。

幸好這時熱菜都上來了。

鐵牛幾人第一次吃到京市國營飯店這麽豐盛美味的飯菜,一個個吃的滿嘴流油,讚不絕口。

房間裏的氣氛一下子熱絡起來。

隻是盧亞芳看著鐵牛他們粗魯的吃相,哪怕極力克製,卻還是露出幾分嫌惡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