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世,她不曉得什麽叫做放棄。

何況她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李拾月若是在聽不懂,馮蘭音真的要懷疑眼前的人是不是缺了什麽東西。

淳慧公主心悅榮國公府世子,在上京城本就不是什麽秘密可言。馮蘭音捫心自問,她對徐雲辭的喜歡,也許不如淳慧公主純粹。

她隻是想為家族謀一份利益,隻是人選徐雲辭身為未來國母的胞弟,日後的榮國公,雖為臣子,可她若是嫁過去那就是正妻,而非成為重華殿內一位妾室。

與那些女子去爭奪太子的恩寵,她沒那麽多心計,她有她的驕傲,必然是要做一家正妻。

上京裏放眼望去,沒有任何一位郎君要比徐雲辭合適。

馮蘭音年歲小,心思不重,麵露挑釁非常地明顯,話語深意也略顯浮躁。

李拾月放下手中的酒杯,注視著馮蘭音的麵容:“三姑娘與我說這些話,是想告訴我什麽呢。”

“縣主說笑,蘭音不敢對縣主說教。”馮蘭音意外,果然是自己小瞧了她,卻沒想到她能如此鎮定。

她倒是不懼怕什麽雲陽伯府,如樊二姑娘所說,雲陽伯如今還在京兆府牢獄呢,結果什麽樣還得另說。

可官家親封的縣主誥命,她不得不格外注意住在國公府的這位表姑娘。

馬球會那日她也是在的,親眼看著徐雲辭將她抱走,事後主動澄清,不曾損壞李拾月的清譽。

許是她敏感,她不認為這是什麽好預兆。坐上心中的正妻是一回事,其實對徐雲辭隱隱動心,喜歡他那外表也是其中一個緣由。

不敢麽,怕是有許多話還不曾說出口吧。

李拾月微微一笑,身子往前前傾,湊在馮蘭音的耳側,外人看來似乎交談得極好。

“肖老夫人不知為何三姑娘相中了我哪位表兄,這件事我是不關心的。三姑娘若是想從我這兒探口風,那是找錯了人。”

馮蘭音顯然不信:“可我記得,縣主與徐家的郎君也是有過婚約的,雖然是口頭上,可徐老夫人疼愛縣主,這在上京城都不是秘密。”

“若是有徐老夫人做主,不知縣主看好的是徐家的哪位郎君。”

李拾月聽得氣笑了,合著馮蘭音的意思是將徐家的郎君們當成地裏的白菜,哪個好挑哪個?

就算馮家有心,怎能確保徐家有意結親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我的婚事自有外祖母做主,她老人家不會害我。我與三姑娘今日第一次見麵,就打聽我的私事,是否強人所難。”

“三姑娘對我的婚事,似乎很看重,不若等一會兒隨我回徐家,三姑娘親自問問我外祖母,可好。”

李拾月麵帶微笑,與馮蘭音麵上顯露出來的挑釁不同,語氣綿綿卻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反駁。

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麽話,可以都與外人講。就算外祖母真的為自己看好了哪位表兄,能做她官人,和馮蘭音有何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