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徐懷江自方才跟隨長兄榮國公進來,便不發一言。

若是今日榮國公不在,他還能以長輩的身份與徐雲辭說說情,隻是榮國公就在眼前,嫡母又如此,他若是貿然開口,隻怕免不得扣上不尊嫡母、不愛幼小的名頭。

正思慮時,徐懷江猝不及防對上榮國公的目光,眼底似有陰沉之意。心一橫,走到柳氏麵前,伸手將徐令琬從柳氏懷中拽了出來。

“還不向你表姐認錯!”

徐令琬正沉浸要被動家法的害怕,忽然被一股大力從阿娘溫暖的懷抱裏扯出來,一時呆愣在原處,也忘了啼哭。

徐懷江手上扯著徐令琬的領口,稍稍用力勒得徐令琬細白的脖頸隱隱有紅痕:“認錯!”

徐令琬咬著唇,倔強地抬起頭:“憑什麽我要認錯?若不是她來,祖母以往也是縱著我的!都怪她,爹不疼娘不愛,還妄想做徐家女!”

常順已經取了戒尺進來,長方的紫檀木盒裏赫然擺放十寸長、二寸厚的棕紅色戒尺。

徐雲辭拿起戒尺,直直地走到徐令琬身前,麵容一改往日的清冷,此時眼底似有風雨欲來之勢。

徐二爺歎了口氣,隻好鬆手,扭過頭隻作不見。

徐雲辭身形挺拔,立在徐令琬身前,徐令琬後怕地往後縮了縮。見徐令琬轉身要跑,忽然開口:“五郎,按住她。”

徐雲遙“哎”的一聲應下,高大的身軀擋住徐令琬的去路。雙手按在徐令琬的肩膀上,徐令琬就已經雙腿發軟,直直地跪了下去。

空出一隻手,將徐令琬的左手緊緊地抬在半空,手心**在上。

二十戒尺,每一下都盡數落在徐令琬的手心上,一開始的大聲啼哭直到後來減弱的哽咽。

“認錯。”

徐令琬早已哭得眼前模糊,手心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已經腫得老高。

“我錯了。”

徐雲辭蹙眉:“不會喚人了麽?”作勢還要舉起戒尺。

徐令琬忙道:“我錯了,請表姐原諒我。”

李拾月聽得出來徐令琬這認錯是心不甘情不願,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真心悔過要緊,不讓長輩們操心更要緊。表妹已經知錯,還請表兄手下留情。”

徐雲辭收了戒尺,給了徐雲遙一個目光,兄弟二人回到了徐老夫人身側。

本就是作勢嚇唬徐令琬,徐雲辭借著李拾月的台階下來,任由柳氏母女抱頭啼哭。

徐老夫人此時平靜下來,聲音帶著幾分無力:“十娘桀驁,受了罰禁足一個月,靜心去吧。柳氏,你也陪著她去吧。”

柳氏畢竟是一房主母,隻是禁足一個月,還是留了顏麵的。

榮國公的一雙丹鳳眼掃視一圈,伸手示意李拾月走過來。

“阿月雖不姓徐,可李老夫人臨終前明確將阿月的教養與婚事,全權交付在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