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郎君袖子裏跌落出來的東西掉在李拾月腳下,是一個被紙包起來的粉末狀東西。

動作的力度不小,粉末灑在腳下的石階縫隙裏麵,似乎有一股刺鼻的香味。

李拾月帶著春綾退後兩步,卻被上前來的徐雲辭護在懷中。

他方才來的時候就看到那郎君臉上就寫著“圖謀不軌”,情急之下隻能一腳將人踢開,也沒看清那郎君是誰。

今日徐雲辭也喝了不少的酒,臉上的紅暈也不輕,甚至兩人貼著的身軀都能感受得到他的心跳聲“咚咚”的,鼻尖被酒香包裹。

徐雲辭的肌膚在郎君之中算得上白皙,此時脖頸與臉頰都帶著些許紅暈,眼中的著急不加掩飾。

“我沒事,你來得很及時。”

李拾月比他要矮一頭,被他護在懷中,他溫熱的氣息從額頭飄過來。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那郎君捂著自己的後背要站起身,估計那一腳徐雲辭並沒有收著力。

忽然一雙手遮在了她的眼前,徐雲辭的手掌寬厚,將那郎君的身影遮得嚴嚴實實。

李拾月抿唇並沒有躲開,周圍的氣氛安靜下來,沒有說話,隻有耳畔的呼吸聲,待在徐雲辭的懷中,她卻覺得很安心。

“徐世子......”

那郎君認得徐雲辭,巧的是徐雲辭也認識他,如果說出名諱,想來李拾月也能認得。

郭家二嬸的兒子,是郭洵的堂弟郭澄,是郭家最遊手好閑的人了。

徐雲辭看著腳下的紙包,裏麵露出來的粉末,這個東西他在京兆府沒少看到過。

“你從哪地來的,你堂兄知道嗎。”

徐雲辭的聲音聽得出來不太和善,甚至多了幾分嚴肅。

郭澄摸了摸自己的後背,此時臉上也沒了醉意,隻是臉上紅紅的,目光呆呆地看著徐雲辭。

聽他語氣中的不和善,郭澄知道徐雲辭與郭洵之間的關係不隻是兩家結親那般簡單,更多的還是兩人之間的互相欣賞,尤其是徐雲辭也不少往郭府來,郭澄怎麽會不認得。

而且徐雲辭在上京也是極其厲害的人物,他那些狐朋狗友裏不少都以徐雲辭為榜樣,也不少因為家中用徐雲辭的對比而覺得苦惱。

郭澄吞了吞口水,看著徐雲辭護在懷中的李拾月,不由得心裏懊悔自己方才做了什麽。

“這個就是普通的迷藥,是旁人給我的,我還沒用過,真的沒用過,今日也是頭一次......”

郭澄本來是想縮著裝鵪鶉的,隻是徐雲辭的目光實在是嚇人,尤其是他這個小心髒根本就承受不住。

“等宴席結束,你自己去與你堂兄說。”

徐雲辭忍著怒氣,握住李拾月扯著他袖子的手,他明白,今日畢竟是小外甥的百日宴,他這個親舅舅總不能把外甥的百日宴毀了。

說來這還是李拾月頭一次見到郭洵的這位堂弟,上京都說大理寺卿郭洵如何如何的好,說起郭寺卿家中堂弟無不是嗤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