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廳內的氛圍寂靜許久,徐雲辭看著逐漸低下頭的範卓,他此時渾身都充斥著頹敗,已經無力的跌坐下去。

徐雲辭收回目光,掩住眼中的殺意,盡力的將身上散出去的戾氣收回來。隨即瞧了一眼李拾月,見她神色無異,不由得鬆了口氣。

命人將範卓壓了下去,薛樾的神色不太好看,更多的是憤怒。

“趙王若是有心爭儲,何不在前朝證明自己的能力,在女娘身上做手腳,枉為大丈夫。”

薛樾的臉色鐵青,抬頭看向徐雲辭,他性子直爽,又一直隨著薛太尉常年在邊塞,甚少知曉京中勳貴這些彎彎繞繞。

“這樁渾水,不管如何薛家是避不得了。好在官家屬意太子,薛家隻需要聽憑官家吩咐就好。”

若是官家對重華殿有何想法,也不會同意薛秦兩府結親。

“不過有樁事我也不想瞞著你們,我阿爹準備卸任兵權了,至於太尉之位,阿爹的意思也要一同卸去。”

“放眼朝中武將,我年紀輕還不足以接任阿爹的位置,所以太尉之位隻會落在別人身上。這個人選是官家決定,阿爹也沒有過多幹預。”

薛樾臉上盡是坦然,可秦婉音並不驚訝,隻是眸中有些惋惜。

“是不是與我家結親,薛太尉才如此決定,若是這樣倒是我連累了你。”

同樣是京中顯貴的家族,薛太尉與秦太傅更是朝中一品官員,兩家是一文一武之首。

雖然薛樾常年跟隨薛太尉在邊塞,回到上京也隻是屈指可數的日子,可他本該是建功立業。

若真的因為自己,薛太尉卸任,薛家門楣不如以往的話,她豈不是成了罪人。

察覺到她的想法,薛樾難得臉上出現了慌張的神色,緊忙說道:“並不是因為這個,你我定親,阿爹阿娘高興還來不及。”

“阿爹此番回京就是想卸任太尉之位與兵權,邊塞苦寒,阿爹的年紀不如早先,又有多年的傷勢,早就該在家休養。”

“可我年紀尚輕,從前雖然是能親自提刀上陣,可許多將領也是看在阿爹的麵子上,對我多有敬讓,我眼下根本沒有接任阿爹的資格,還需再多曆練。”

“可是邊塞匈奴部落虎視眈眈,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犯我朝邊塞,那時候苦的就是百姓。所以太尉之位和兵權,應當是有能力者居之,這並非是因為你我定親的緣故,是阿爹早就決定好了的。”

李拾月看著已經眼神呆愣住看著薛樾的秦婉音,幽幽開口:“日後你就隻是薛小將軍,而不是人人口中太尉之子,無法在薛太尉的庇護下,你可甘心?阿音是太傅府嫡女,可做不來為你提刀上陣的事情。”

“有何不甘,我是郎君,男子漢大丈夫文不能提筆為國獻策,那就武來提刀保衛山河。”

薛樾抬起頭:“我也決定了,若是阿音願意我們就去邊塞,若她不願我就在京中尋差事做。若是邊塞不穩,我還會請命前往邊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