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雲辭不是不能接受打擊的人,偏他難過之後更有力氣,一早出門都讓人覺得不敢上前。

目送著他出門,李拾月忍不住困意打了個哈欠,躺回去也睡不著,幹脆直接起身梳洗。

徐令清的婚事逐漸地臨近,還有徐雲遙的喜事,雖然四房如今不住在國公府內,可兩家離得近,後院幹脆也開了門,雖然是分家了也不算分出去。

“按照府中規矩,郎君聘娶、女娘出閣都應該是這些數,這是嫡出的規格。這些是灶上應出的銀錢,世子夫人,您瞧瞧,若是可以就能批準了。”

今日來送賬本的是龐婆子,郎君聘娶和女娘出閣,徐雲遙和徐令清雖然如今不是全以榮國公府的名頭出去,可不代表榮國公會不善待這對侄兒侄女。

娘家所需之物也用得不少,自然是需要銀錢支出。

隻是李拾月看著其中一行,食指自然而然地落在那處,黑色的字跡赫然寫著五百兩。

“誰家的米麵鋪子,不過兩日的喜事,就能用五百兩的米麵?龐婆子是覺得我年紀輕,看不懂這些賬本,也不懂這些數目,是嗎。”

李拾月將賬本攤開,身側的羅媽媽上前瞧了一眼,心下一驚,這龐婆子可真敢寫。

眼中同情地看向跪著的龐婆子,隻是眼中略有譏諷,府上誰人不知世子夫人與世子沒有成婚時,是一直都跟著國公夫人看賬的。

龐婆子還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生了糊弄貪汙的心思,手段也太不高明了。

羅媽媽心中如此想,可是沒有出聲,也是好奇看似軟弱的世子夫人,管家之後會以何手段處置龐婆子。

如此例子,若是處置的輕了,日後在後宅難保威嚴。可若是重了,難免落得一個人苛刻的名聲,在仆人眼中聞風喪膽,更不容易處理中饋。

李拾月沒看羅媽媽眼中的打量,目光落在跪著的龐婆子:“孫嬤嬤,按府上規格,應該如何處置。”

孫嬤嬤神情如常:“國公夫人最記恨下人們手腳不幹淨,龐婆子又欺瞞主子,按府上規矩應逐出府去。”

看著龐婆子臉上的驚恐,李拾月微微一笑搖頭:“婆子年紀大了,經不起自生自滅這一路。”

“就送去莊子上吧,我記得府上新添置的莊子還缺人手,婆子頭腦清明不像是上了年紀的人,想來更能多做一些事情。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去了。”

她說完,龐婆子臉色無神,如同飛揚的塵埃,被人拉了出去好遠,還緩過神來求情。

羅媽媽抬眼,還以為眼前的世子夫人會看在龐婆子初犯,用罰月例銀子那些手段,卻沒想到比孫嬤嬤口中逐出府去更慘。

就算是灶上的婆子,在國公府也享受到了普通人家沒有的日子。過慣了好日子,龐婆子去到莊子裏隻能靠不斷做活的過日子,怕是心肝腸子都要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