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裏陽光晴朗,蔚藍的天際萬裏無雲。到了晚間,圓月高掛夜空,偶有夜晚清涼的春風吹過。

李拾月猛地睜開雙眼,從徐雲辭的懷中一下子坐了起來,紅色裏衣的寒意順著後背緊貼著肌膚。

徐雲辭被驚醒,坐起來雙手環住她,很自然地將頭埋在她的脖頸裏:“怎麽了,可是做噩夢了。”

他的聲音很輕,還帶著幾分沒睡清醒的朦朧,沒有被驚醒的不耐煩,而是雙臂環著她,胸膛貼近她的後背,傳來炙熱的溫度。

腦海裏忽然被一些畫麵代替,李拾月臉頰略有羞澀,不知是想起來了什麽。

“我沒事,做了個噩夢,睡吧。”

徐雲辭沒有懷疑,攬著她躺了回去,閉上了眼睛。等懷中人進入夢鄉後,他忽然睜開雙眼,眼中盡是清醒。

指腹輕輕地從她的臉頰滑落,目光落在她的臉頰上好一會兒,攬著她的另一隻手不禁緊了又緊。

次日一早需要請安,李拾月穿了一身大紅色交領束腰廣褙子,發髻上簪了一支紅寶石金步搖。

走到花廳內,榮國公與楊氏端坐在上首,徐懷亭與衛氏帶著徐雲泊坐在左側的三個紫檀木椅上,右側則是徐懷樓與周氏帶著徐雲遙和徐令清兩兄妹。

都是見過的,本沒什麽可緊張的。

敬過茶後李拾月隨著徐雲辭一同坐下,榮國公與楊氏隻說了“夫婦恩愛”一類的話,其餘的倒也沒說什麽。

估摸著時辰,不能太晚入宮,成婚第二日他們要入宮去福寧殿謝恩的。

二人一同坐著馬車,入了宮門步行到福寧殿。

太陽高掛上空,臨近午時,曬在身上的溫度格外的舒適。

官家似乎就是在等他們來一樣,隻是令徐雲辭與李拾月都沒想到的是淳慧公主也在裏麵。

不對,如今應該叫做一品趙國公主。她已經出嫁,淳慧是她作為帝姬時期的封號,按規矩帝姬出嫁後才可封為某國公主。

淳慧公主一出生就被封為公主,隻是封號還用做帝姬的封號。

她已經梳著婦人的發髻,繁瑣的靈蛇髻又有些不一樣,額上的珍珠流速為她平添幾分嫻靜。

就連看過來的目光也是同樣的平靜,眉眼柔和似是在她身上看到了幾分與官家的仁慈幾分影子,少去的是從前那股盛氣淩人。

她的小腹微微隆起,身側還坐著一位麵容俊朗的紫衣郎君。

順著趙國公主的視線看過來時,目光溫和看了一眼李拾月後,直白地看向徐雲辭,似是在打量,可沒有半分惡意,甚至對上徐雲辭的目光頷首示意。

反倒是趙國公主,看向徐雲辭的目光平靜得出乎意料,看著李拾月的目光反而長久,甚至隨著她停下也不曾挪動視線半分。

李拾月刻意地去忽略,同徐雲辭俯身向管家請安,被賜座是在趙國公主與駙馬的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