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主院出來,已經是一盞茶之後了。

李拾月帶著春綾慢悠悠的往前院走,王管事如今在徐雲辭的院子裏,說來從祠堂那日之後,她許久不曾看到徐雲辭了。

聽說近幾日京兆府忙的暈頭轉向,方才聽楊氏的意思,徐雲辭這幾日甚至都住在了京兆府。

自從徐雲泊又被送去西郊軍營,衛氏更不愛出門見人,徐家少有的寧靜便是這時開始的。

李拾月帶著春綾,不緊不慢的往前院走,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徐雲辭有沒有回來。

才進院門,就看見常順帶著幾個小廝打掃著院中的積雪。一見李拾月,常順忙放下掃帚過來,行禮:“奴才見過表姑娘。表姑娘可是要找郎君,正好,郎君剛回來。”

李拾月微笑,態度很是客氣:“勞煩常小哥替我通傳,就說我有事想見表兄。”

“表姑娘叫奴才名字就好,勞煩表姑娘稍等。”

常順的腿腳飛快,幾步的就進了書房,沒一會就跑了出來。客客氣氣的迎過來:“表姑娘請。”

徐雲辭的院子和他這個人一樣,並不喜歡繁瑣的配飾。進了書房,有一股淡淡的書香氣息,書架上麵擺放著各類書籍。

窗前的架子上,擺放著一把精美鋒利的佩劍。

徐雲辭坐在書桌後,一手搭在椅子上,另一隻手捏在眉心,似乎很是疲憊。

她來的好像不是時候。

李拾月帶著春綾走進來,沒有離得抬近,與桌案隔著些許距離:“是我叨擾了,我來是想同表兄說,舅母為我置辦莊子和鋪麵,等安排好就讓王管事去打理,免得在勞煩表兄。”

徐雲辭的手就搭在眉骨上,眉梢還未來得及掩藏的疲憊,為他清冷的麵容增加了幾分柔和。

“好,若是你在不要人,我還有點舍不得放人了。”

李拾月不解,徐雲辭嘴角噙著些許淺淺的笑意:“王管事懂得一些醫理,京兆府最近事情繁多,王管事倒是幫了我許多。”

“不過既是你的人,斷沒有我扣下的道理,隻是不知道該怎麽謝他。”

李拾月眉眼彎彎:“不若為王管事討個娘子吧。”

徐雲辭的十指頓住,小有驚訝的看向李拾月。

李拾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王管事如今年過三十了,逃荒時被阿娘收留,卻在伯府為著阿娘的這份恩情守了我多年,還護送我入京。”

“尋常男子早都成親了,王管事還是孤單一人,也沒個一兒半女。都說忠仆忠仆,如此忠心實在難得。”

徐雲辭若有所思:“這也不難,不過這件事還是要阿娘做主比較好。你的意思,你是要重新置辦鋪麵和莊子了。”

李拾月點頭,將自己的打算盡數告訴徐雲辭:“大舅母為我安排,我等著收銀子就是了。”

徐雲辭一愣,不禁失笑,小表妹還是孩子心性。雖說他和阿娘不在意那些銀錢,可畢竟是油水,小表妹如此放心,他真不知該說表妹信任他們,還是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