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又說這話。
李拾月沒有抬頭,垂下眼簾遮住眼中的笑意,卻遮不住她上揚的嘴角。
說些好聽的話,雖然沒有做得好,但是她還挺喜歡聽的。
眼看著前麵就是壽鬆堂的院門,李拾月停下了腳步,聲音低了一些。
“其實方才在馬車上,我沒同舅母講的是,傳言是誰傳出來的。或許可以不叫傳言,是我從楊家十一姑娘口中聽到的,她說是傅姐姐。”
在她壓低聲音時,徐雲辭不自覺地走近一步,聽清了李拾月後麵的話。想起趙王那日的話,眼底有洶湧滾動。
李拾月沒有注意到,若有所思地看向他:“上京中除了我知道的昌平伯府,還有旁人家姓傅嗎。”
若是沒記錯,昌平伯府傅家人口並不繁盛,所以傅家人口不多,算上披香殿,她也就知道的五位而已,還都是昌平伯府的。
“你怎麽就沒想到住在貴妃披香殿的那位傅氏女。”徐雲辭有些疑惑,其實若非想起趙王那日的話,他也無法聯想到傅貴妃的那位侄女,曾經淳慧公主最親近的人。
“有想過,但是我感覺應該不是她。”
李拾月很認真地想了想,見徐雲辭眼中意外,她解釋道:“之前我聽阿音和阿紈阿姊說過,自從庶人秦鍈被廢後,昌平伯府的日子還不如之前得意。”
“所以昌平伯就妄圖用傅大姑娘的婚事,想為昌平伯府謀一份利益。聽說傅貴妃看好的是趙王,也不曾放棄為傅蘊寧請份封誥。”
“我還聽說,昌平伯甚至想將傅大姑娘送入宮中與貴妃作伴,亦或者要送入東宮,就算是最低等的奉儀,昌平伯都是百般願意。”
說著,李拾月垂下眼簾,眉間和語氣皆是掩飾不住的落寞。
“表兄不覺得,她與曾經的我很像嗎。失去自己的阿娘,阿爹不作為,甚至還想用自己的至親骨肉獲得利益,不顧骨肉的死活。”
“你有徐家,如今還有我,你與她是不同的。你不是說太善良會被欺負嗎,你在可憐她?”
徐雲辭背著雙手,下意識地用指腹摩挲著冰涼的玉扳指。隻要李拾月此刻抬頭,都會看到徐雲辭眼底翻滾著陰沉之意。
李拾月沒有抬頭,搖頭:“不是可憐,是心疼。”
徐雲辭有些不解地看著她:“為何會是心疼。”
“太善良會被欺負,是我經曆過的。我原以為退一步海闊天空,日後就會慢慢地變好了。但是旁人不會如此覺得,隻會想,你看,她怎麽這麽好欺負,我下次還要欺負她。”
李拾月抬起頭,繼續說道:“我不是可憐她,是同為女娘,有著相似的經曆,所以會有些心疼。表兄說的沒錯,我如今身後有榮國公府徐家,又有個很優秀的郎婿,舅舅舅母又是開明之人,更不用擔心日後會被夫家責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