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午後,最是一日裏炎熱的時分,衛玉潔用帕子擦了擦臉頰流淌的汗水,想著是轉身回去還是繼續往壽鬆堂走。

“衛表姐?”

身後傳來稚嫩女娘的嗓音,衛玉潔回過頭來,打量著看著走來的一對主仆。對上徐令清的目光,身形比自己矮了一些,瞧著有幾分眼熟,可就是一時想不起來。

似乎瞧出來衛玉潔麵上不解,徐令清走到她麵前,掩住眼底浮上來不虞之色,轉而浮現笑意:“衛表姐不記得我情有可原,前幾日病了,今日才出府。”

“我是四房徐令清,家中如今行八。遠遠地看著衛表姐身影,這是要去壽鬆堂嗎。”

衛玉潔心中疑惑,確實在這幾日沒看見過徐令清,覺得眼熟大抵是與周氏相似吧。

隻是心中覺得奇怪,既然是第一次見麵,光憑著背影,就能知道她是誰。看來阿爹說得不錯,榮國公府非尋常家族所能比擬,徐家的女娘們好似就是她無法比擬的人物。

“是,可要同去見老夫人嗎。承蒙晏晏表姐不棄,說好要給大家送些絨花,就是些我自己做的小玩意兒。”

徐令清這才注意到跟在衛玉潔身後的婢女,手上端著的木盤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絨花,瞧著稀奇。

不過抓住了某些關鍵的字眼兒,她意外地看向衛玉潔,不過很快地掩飾下去:“原來如此,幸好今日過來,沒能錯過這些。”

她還想說什麽,隻是精準地捕捉到衛玉潔目光中的變化,順著視線看過去,直到徐雲辭走近,她也沒有出聲提醒。

她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啊。

徐雲辭從壽鬆堂的方向過來的,許是心情不錯,看到徐令清的身影駐足了腳步:“風寒可好些了。”

目光沒分給另一側的衛玉潔,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眼中的欣喜轉化為憂傷,垂眸盯著自己的鞋尖。

徐令清餘光沒錯過這一幕,心中譏諷一笑,還以為是什麽貨色能得澄玉閣高看,果然是衛家那種小門小戶出身,不也拜倒她二兄的衣袍之下。

心中如何想,麵上哪裏敢當著人麵前顯露出來。抬頭時露出符合這個年歲的笑容,過了年她就十六了,相比去年已經麵容長開許多了。

“好多了,不然怎麽會今日特意過來,恭賀二兄與表姐的喜事。”她笑盈盈地開口,餘光忍不住地去看一側衛玉潔的臉色。

果然在她說完這句話後,衛玉潔的臉色多了幾分頹敗,心中想的什麽全都浮現在臉上。

徐令清嘴角的笑意加深,看著徐雲辭:“二兄這個時辰去給祖母請安啊,若是妹妹沒記錯,這個時辰二兄甚少去壽鬆堂的呀。”

她本就是無心一問,心中僥幸這個時辰徐雲辭去壽鬆堂的話,那李拾月會不會也在,卻不想徐雲辭接下來的回答叫她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