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君玄站在陽台,手中握著一支高腳杯,輕輕搖晃著。
夜幕降臨,燕京的繁華夜景猶如一副璀璨的畫卷緩緩展開。
“算了,都已經是前世的事情了,過去了就過去了吧。”
趙君玄自顧自說道,輕輕搖頭。
煩悶與惆悵在心頭鬱積,趙君玄忽然萌生出去喝一杯的想法。
酒,那顏色各異的**,似乎擁有魔力,能夠暫時驅散心頭的陰霾。當一杯酒下肚,它帶來的不僅是味蕾上的刺激,更有一種心靈的慰藉。在酒精的作用下,那些平日裏難以言說的煩惱似乎變得不那麽沉重,心中的煩悶似乎找到了一個出口,隨著酒精的揮發而消散。
趙君玄依稀記得,前世自己老爹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酒癮“患者”。
每天起來,飯可以不吃,但半杯(一次性口杯那種)散白必須下肚,偶爾奢侈一把整點綠脖子西鳳或者黃蓋汾。
有一次,自己老爹喝高了,非要扯著他問問題,讓趙君玄回答。
“兒子,你知道喝酒有什麽好處嗎?”老爹笑嘻嘻道,一張嘴就是濃烈的酒氣。
“有啥好處?爸,喝酒對身體一點好處都沒有!”趙君玄那時略顯稚嫩,根據所學的知識有板有眼地糾正道。
“哦?那你說說有什麽壞處?”
“壞處多著呢!簡單來說,喝酒很傷肝!”
“還有呢?”
“傷胃!”
“哈哈哈!”老爹爽朗一笑,然後拍了拍趙君玄的肩膀,說道:“但是你知道不喝酒傷什麽嗎?”
“傷什麽?”
“傷心!”
……
如今,趙君玄才算解讀出自己老爹這番詼諧幽默的玩笑話中的深意。
說幹就幹!
趙君玄快速穿上外套,走出招待所,徑直來到後院的停車場內。
賈澤民貼心地給他準備了一輛不限號的車子,是輛掛著特種牌照的奧迪A6,走之前還將鑰匙交給他。
趙君玄發動車子,在車載導航上輸入“燕京工體酒吧街”。
這裏是燕京最著名的酒吧一條街,以價格高昂、豪車遍布,妖豔美女如雲而著稱。
華燈初上,車子快速駛過三環,進入燕京市區,道路逐漸擁堵起來。
高樓林立,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似潮水,刺眼的霓虹亦真亦幻,令人恍惚。夜色下的燕京虛幻浮華,終究是比白日多了些縹緲的希望。
靠近工體酒吧街,恣意放縱的年輕男女逐漸多了起來,與遍地的跑車相矛盾的是地上數不勝數的垃圾,甚至靠近垃圾桶還能看到地上那顏色不明的嘔吐物。
更深層次的矛盾,大抵是“工體”這一名稱,全名“燕京工人體育場”,但是體育場周邊方圓幾裏的場所,沒幾個是工人去得起的,去得起的也不是工人。
這些形形色色的娛樂場所,父母有錢的兒子在這裏,父母沒錢的女兒在這裏,老婆有錢的老公在這裏,老公沒錢的老婆在這裏。
窗外,一名濃妝豔抹穿著黑色包臀裙的女郎,伏在一名男生的胸口,泣不成聲道:“我真沒有自己動!我沒有懷孕,不信你問他……”
“滾。”
男生則是一臉高冷地站在原地,不想推開她或許是因為眾目睽睽下,抹不開麵子。
趙君玄看見這一幕,早已見怪不怪,酒吧本就是性與欲交織的場所。這裏沒有愛情,艾滋病倒是不少。
所謂愛泡酒吧的人所說的“有氣氛”“能嗨起來”這類詞匯,說難聽點,不就是奔著吊個妓女或者男模去開房,緩解身體和內心的空虛麽?何須整些高級的辭藻。
碰上玩得開的,酒店都省了。酒吧衛生間裏難以形容的聲音和地上散落的高跟鞋、小氣球能說明一切。
趙君玄將車子停在一家門口沒什麽人的酒吧前,他來酒吧純純是為了消遣加喝酒,所以不喜歡人多的場合。
走進酒吧,趙君玄徑直來到酒水台,瞥了眼年輕的調酒師,淡淡道:“調一杯瑪格麗特。”
燕京地界上呆久了,調酒師迅速看出趙君玄身上的氣度不凡,趕忙回應道:“先生,請稍等。”
“先來三杯。”
趙君玄朝櫃台隨手扔了一把鈔票,調酒師瞬間眼睛一亮,聲音更加恭敬:“謝謝這位爺!”
爺,算是燕京口語裏的最高尊稱,老燕京打招呼,通常隻有對最熟悉的街坊鄰居,帶個爺的稱呼。
比如,吃了嗎侯爺?
喲,二爺您早啊!
調酒師手法熟練地開始調製瑪格麗特,趙君玄則靠在吧台上,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酒吧的每一個角落。酒吧裏播放著輕柔的爵士樂,燈光昏暗,營造出一種慵懶的氛圍。
還算不錯。
趙君玄又瞥了眼調酒師的手法,一點也不生疏,他對這家酒吧愈發滿意。
沒有嘈雜的音樂,沒有歌舞升騰的男男女女,更像是一間素雅的清吧。
不一會兒,三杯瑪格麗特被調酒師小心翼翼地擺放在趙君玄麵前。趙君玄端起一杯,輕輕抿了一口,酒液在口中回旋,酸甜中帶著一絲辛辣,正是他最喜歡的味道。
“先生,您看起來像是有故事的人。”調酒師忍不住搭話,試圖與這位神秘的客人攀談。
趙君玄微微一笑,卻不置可否。他並不打算與陌生人分享自己的故事,隻是淡淡地回應:“每個人都有故事,不是嗎?”
調酒師尷尬地笑了笑,不再多問,轉而開始擦拭吧台,偶爾偷瞄趙君玄幾眼。
這時,酒吧大門被推開,一名身穿黑色包臀晚禮裙的女子徑直走到吧台。
“老規矩,來一杯莫吉托。”
一陣香風在身邊飄**,銀鈴般的聲音響起,語氣中帶著些許煩悶。
趙君玄抬起頭看向這名女子,隻是這一看,就驚得瞪大雙眼。
這是……天命女主,季明月?葉辰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