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曾妍和曾熙悅這姑侄倆送走，嚴鑫和馮曦並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在小區裏散步。
“沒有不那麽年輕漂亮的妹子給留下來，是不是感覺特遺憾的？”馮曦笑著問嚴鑫。
“我是沒有遺憾的，真正感覺到遺憾的是誰，我姑且蒙在鼓裏。”嚴鑫不但沒有承認，竟然還膽敢反唇相譏。
馮曦倒是沒有跟他杠，笑著說道：“是是是，對對對，是我心有遺憾，是我想要睡那個年輕漂亮的妹子，把髒水潑到在你身上。”
“難得你坦白了。”嚴鑫道。
回複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其實是有一些發虛的。
到底是誰覺得有遺憾，他心裏自然是有數的。
當然，也不是特別的遺憾。
那個小姑娘真要留下來，在馮曦這裏，他還真不敢做什麽。
幾個月前馮曦才給他生了一個寶貝兒子，還在哺乳期，就要擴充後宮，他覺得太有點說不過去了。
本來以為馮曦要抓著這件事情陰陽怪氣的，沒想到自己隻是回擊了一句，她就偃旗息鼓了——雖然這偃旗息鼓顯得多少有一些陰陽怪氣，但他可以裝作沒聽出來。
反正就他那高考成績，他是有資格裝傻充愣的。
偶爾鬥一下嘴，並不會影響到他們的情緒，兩個人散步的時候還是手牽著手。
走了一會兒，馮曦突然歎息了一聲，很認真的對嚴鑫說道：
“其實我覺得那女孩子也挺可憐的。”
“哪個女孩子？”嚴鑫繼續裝傻充愣。
馮曦橫了他一眼：“別老給我裝傻，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嚴鑫搖頭：“感謝你對我智商的肯定，但我確實不知道你說的是誰。”
“我說的是曾熙悅。”馮曦耐著性子說道。
“你為什麽覺得她可憐呢？”嚴鑫表達了自己的疑惑，“她年輕漂亮，還沒到二十歲，就擁有了出演大製作電視劇女三號的機會，這是娛樂圈很多從業者都沒有的幸運，前途一片光明，你怎麽會覺得她可憐的？”
“我感覺她已經被她姑姑給當做了一個討好資本的工具。”馮曦很直接的說道。
嚴鑫沉默了一會兒。
他當然知道這件事情。
以前就能夠感覺到。
那一次被設計後，更是證據確鑿，那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在曾妍心裏麵，就是一個用來討好人的工具。
這一點，他知道馮曦也知道。
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娛樂圈嘛，這樣的事情太普遍了。長得那麽漂亮的女孩子，又沒有什麽靠山，想要上位，這是一條捷徑。不說百分百，可至少百分之八十的漂亮女孩子，多多少少都會有著工具的屬性。”
停頓了一下，又說道：
“其實也不隻是娛樂圈，就我那個搞直播的公司，那些做主播的，也有很多這樣的，把自己的身體當做了向上的工具。”
“嗯，職場也一樣的有這樣的情況，隻不過比例沒有那麽高罷了。”馮曦點頭道。
“所以呢，這是個人的選擇，她們覺得這是一條捷徑，覺得她們通過這樣的交易獲得了更大的利益，那我們也沒有什麽必要來替她們可憐，她們好像也不需要。”嚴鑫道。
“我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我也沒有可憐過那些做出那種選擇的女孩子，隻不過……”馮曦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我覺得那個女孩子她好像並不想把自己當做一個工具……”
嚴鑫認真的看了她一眼：“你的意思，不會是覺得我在逼迫她吧？”
如果是這樣，那他就要不高興了。
雖然他是一個老色批沒錯，可也不至於 Low逼到借用自己的強勢地位來逼迫一個女孩子向自己獻身。
那太丟人了！
“沒有，”馮曦搖頭，“我是覺得她姑姑好像在逼迫她做這樣的事情，她自己並不想的。”
說完後，又握緊了嚴鑫的手，笑著說道：
“你不用胡思亂想，雖然你是一個花心渣男，但是我也知道，你不會做那種沒品的事情。”
這一個補充，倒是讓嚴鑫心裏舒服了一下，然後還辯解了一聲：
“其實我也不是花心渣男……”
“咦——”馮曦發出噓聲。
嚴鑫老臉一紅：“好吧，我承認我曾經是一個花心渣男，但我現在已經沒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想法了……”
馮曦糾正：“是沒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行為了，因為你現在身邊已經有了足夠多的女人。但你要說沒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想法，我不是很相信。”
嚴鑫心虛了：“你要說想法……當然，有時候會有一些想入非非的地方，但那也隻是幻想，是並沒有打算實施的念頭，我覺得這個是難以避免的……但這個也是無害的……”
“行吧，不用解釋了，我知道你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馮曦微笑道。
嚴鑫不知道她所謂的知道自己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究竟是知道的一些什麽。
這個也不好去問，問了也不一定會有真實的答案。
反正心虛的他，覺得不是什麽好詞。
不過看馮曦現在的狀態，並沒有生氣的樣子，就算不是好詞，也不是太大的問題。
所以他也就沒有過多的去糾結這個問題了。
馮曦繼續說著曾熙悅：“今天第一眼見到那女孩子，就覺得她很忐忑的樣子，好像要趕赴刑場一樣，很可憐。”
“那時候我在廚房做飯，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嚴鑫首先撇清了自己，然後才發表他的關鍵，“但我看著好像沒你說的那麽誇張，是不是你想多了？”
“你一個直男，懂得什麽？”
馮曦啐了一口，然後說道，
“我沒有多想，你是沒見到那個時候她的樣子，就像要拖出去斬殺的羊羔一樣。我看到她挺可憐的，就找一些話跟她說，安撫著她，慢慢的她狀態才好一點。”
說著又一聲歎息：“才十八九歲的小姑娘，就要麵對這種可怕的潛規則，我都不敢去想，要是她父母知道這件事情，會有多傷心。”
“那倒也不一定有多傷心……”嚴鑫莫名的就想到了艾莉莉的媽，幽幽的說出了這句話。
這世界上有一些做父母的，也不是那麽的配為人父母。
馮曦看著他，愣了一下，然後又點了點頭，道：“也是這個道理，也許她父母知道她有機會攀上一個億萬富豪，會感到很興奮。”
雖然有些殘酷，但這個世界就是這個樣子的。嚴鑫問她：“你跟我說這麽多，是想要我怎麽做呢？”
馮曦搖了搖頭：“沒有想要你怎麽做，就是感慨一下……也許是我現在有了孩子，有時候看問題就會站在為人父母的角度來看問題，就覺得那女孩子挺可憐的……”
“確實有點可憐，”嚴鑫道，“但這個名利場就是這個樣子的，選擇了進入這個名利場，又想要走那個捷徑，遲早會有那麽一天。”
“所以，你還是會把她收了嗎？”馮曦問。
嚴鑫偷偷的翻了一個白眼——在這裏等著我呢？
當然是不會承認的。
說道：“我沒有收了她的打算，但是呢，她們走不通我這條路，又想著要走捷徑，就會選擇走別的路。你也知道這個圈子就是這個樣子的，像她那麽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選擇權總是會比別的人要多一些的，最後還是會把自己送到某個男人的**去。”
“我覺得還不如你收了她呢。”馮曦道。
嚴鑫愣了一下：“啥？你說啥？”
“我的意思是說，你讓她成為你的女人，對她來說也許是一件好事。”馮曦道。
“認真的？”嚴鑫一臉的懷疑。
——這女人肯定又是要釣魚了。
——睿智如我，怎麽可能如此輕易上鉤？
“嗯，認真的。”馮曦點頭。
她向嚴鑫解釋，
“至少，你雖然挺花心的，挺渣的，但還算是一個靠譜的男人，對你的女人還是挺不錯的，除了花心之外，也沒有別的什麽大的毛病，會保護自己的女人，而不是傷害。要是找上那些油膩中年男人，或者是老頭，指不定要受到什麽樣的折磨呢。”
這話嚴鑫聽著有些舒服。
還覺得馮曦說的挺有道理的。
也不是他膨脹了，而是他比較清楚那些有權有勢還有著很強烈的欲望的男人，是一個什麽樣子的。
他聽幾個年輕的有背景的合夥人說過一些那個圈子裏麵的一些變態的玩法，讓他這個私下裏覺得自己有一些變態想法的人都覺得太過於變態了，那真的是不把人當人，而是當成牲口一樣，可不是什麽生活中的伴侶，而隻是用來取樂的工具。
他覺得自己再怎麽墮落，都不會墮落到那個地步。
到了那個地步，他覺得都不怎麽能算得上是人了。
把別人當成牲口的，自己還能有幾份人的屬性呢？
可是那樣的人，在那個圈子裏麵，數量並不少。
到了那個地方，年輕漂亮就不是什麽優勢了，而是遭罪的根源。
一想到曾熙悅可能會落入到那種人的手裏，嚴鑫心裏就有那麽一份不忍。
對於一個年輕的女孩子來說，那確實是挺殘忍的。
當然，付出相應的代價之後，也有機會以光鮮亮麗的形象出現在大眾麵前。
但那個代價，嚴鑫覺得還是大了點。
如果是自己心甘情願的，那當然沒有什麽好說的，尊重祝福就是了。
——真要是心甘情願的女孩子，也不會覺得有多受罪，受到了多大的屈辱。
可要是內心裏並不願意的，那就會感受到極度的恥辱，受到很大的傷害。
也不隻是心理上的，還包括身體上的。
嚴鑫自己的公司就簽了那麽多的主播和藝人，那裏麵自然也有一些拿自己的身體來交換利益的人，那是人家自己的選擇，他不會去阻止。
各取所需而已。
但是，沒有做出那樣的選擇的，他也不會去強迫。
那個可太缺德了。
他感覺到馮曦好像真的是有點同情曾熙悅，便對她說道：
“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她，她是我公司的藝人，隻要表現正常，該有的資源都會有的，不需要拿身體來換取資源。別人要是欺負她的話，隻要她自己不想接受那樣的欺負，我可以替她出頭的——我公司的每一個藝人，我都可以替他們出頭，不會讓他們一邊給我賺錢，一邊還要承受別人的欺辱。”
“我相信你能做到這一點，”馮曦道，“隻不過，你公司的那些藝人相不相信，那個女孩子相不相信，我就不知道了。”
如果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已經融入到了那個圈子，那麽，不管嚴鑫做出什麽樣的保證，公司的那些藝人都不會相信。
——畢竟那些滿肚子男盜女娼的，表麵上也一個個的都是道貌岸然。
話說得再好聽，又有什麽意義呢？
馮曦說出自己的看法：
“你要是沒有把她收了，我估計她都不會安心，她姑姑也會一直逼著她做一些她並不情願的事情。”
就好像，醫院的潛規則是動手術前給主刀的醫生包一個大紅包，如果遇上了那種高風亮節的醫生，堅決不收紅包，患者家屬首先感到的並不是感動，而是恐懼，怕這醫生做手術不盡心。
隻有把紅包收下，患者家屬才會安心。
所以有的高風亮節的醫生為了照顧患者家屬的情緒，先把紅包收了，等做完手術再退給人家，而不是一開始就不收，那真的會嚇到人的。
嚴鑫聽明白了馮曦的意思。
而且他覺得這個說法很有道理，相當的有道理。
隻是，他懷疑這是馮總在釣魚，所以很機智的沒有答應下來，而是兩手一攤：
“她一定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隻能說日久見人心，讓時間來見證一切吧。反正，她要自甘墮落，要送上去給別人潛規則，那個我是沒有辦法阻止她的。可隻要她不願意，隻要她還在我的公司，我不會讓她被任何人欺負。”
“真不準備收了她？”馮曦笑著問他。
嚴鑫搖頭：“沒有那樣的想法，不隻是對她，對任何女人都沒有那樣的想法。我現在的生活已經足夠幸福了，我很滿足。”
“唉，那太可惜了，”馮曦道，“我感覺那女孩子還挺喜歡你的，你要是收了她，她應該會很開心，既然你沒有那樣的想法，那就隻能算了。”
說著，又歎了一口氣。
但看著嚴鑫的目光裏，又多了一絲笑意。
好像還挺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