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嚴鑫比較早就起床了。

這是他第一次睡在這新房子裏,感覺還挺好的,沒有發生那種因為擇床而睡不著的事情。

大概還是因為這是他花錢蓋的房子,是他真正意義上的家,天生就有著一種認同感,所以不會排斥這個新的環境。

一覺睡得還挺香的。

早上起來之後,先去陽台上往外麵看了一下,看到旭日東升,萬裏無雲,是一個好天氣。

去年回家的時候,就遇上了下雪天,那天氣叫一個冷。

這一次沒有那麽冷了,也許是因為這一年閏了一個七月的緣故,4號的立春,這都已經12號了,沒有那麽冷了。

隻穿著睡衣站在陽台上,早上的風吹過來,吹到臉上還是有一些冷的。

但那時可以接受的冷。

吹了半分鍾的風,人完全的清醒了過來,再看一看廚房那邊,已經升起了炊煙,是他爸起床給他做早飯了。

穿著棉拖鞋下了樓,在廚房裏洗臉刷牙。

早餐做得比較簡單,就下的米粉,一碗米粉裏麵加了幾片肉,一個雞蛋,再撒上一些蔥花,就這麽搞定。

嚴鑫洗漱之後,等了幾分鍾,早餐就已經做好了,開始吃飯。

吃飯之前還給馮曦發了一條消息:“我已經開始吃飯了,你什麽時候出來?”

很快就收到了馮曦的回複:“我現在就準備出發。”

看到這一條回複,嚴鑫吃粉的時候,速度都變得快了一些。

一大碗米粉,隻用了兩三分鍾的時間就吃完了。

嚴爸看著,都忍不住說他:“你慢一點,不急著那一兩分鍾,可別噎著了。”

“沒事的,”嚴鑫吃完米粉之後,將湯都給喝光了,道,“這米粉不會噎著人。”

一碗米粉下肚,身體都變得暖洋洋的了。

然後又噔噔噔的上樓換了衣服,帶上錢包手機,又去他爸的臥室,從帶來的禮品中挑出了兩瓶酒,這才走出房子,進了車庫將那一輛奔馳給開了出來,繞上了村裏那一條公路。

上了那條坑坑窪窪的泥土路之後,往前沒開多遠,就看到馮曦站在昨天下車的那條岔路等著他。

將車停下,馮曦打開車門鑽到了副駕駛位置上,說道:“大冬天的,你怎麽起這麽早啊?你發消息的時候我還沒起床呢。”

嚴鑫一愣:“沒吃早飯啊你?”

“是啊,怕耽誤你的時間,所以就沒吃早飯,”馮曦道,“不過沒關係,到縣裏了再吃早餐也不錯,而且還能夠吃得更好一些,我已經跟店裏的人說了,給我準備早餐。”

然後又問嚴鑫:“你這麽早就吃早餐了嗎?”

嚴鑫道:“吃了一碗粉。”

“要不要到了縣城再吃一點?”馮曦笑著說道,“我請你。”

“這個就算了,”嚴鑫搖頭道,“我吃了很大一碗粉,肚子已經很飽了。”

要是平時也就算了,雖然吃了很大一碗粉,但這東西不怎麽經餓,開車到縣城,一路上都要消化一些,到了縣城,肚子都空出了一部分,再吃點東西也能吃得下去。

可是,今天還要和肖詩語見麵,那就不好陪著馮曦一起吃早餐了。

和這上輩子的妻子在一起的時間長了,他還真有點擔心會生出一些別的事情來。

能減少在一起的時間,那就減少吧。

馮曦也就沒有再說這個了,跟他說起了別的事情。

這一次跟網店的業務沒關係,而是聊著她哥的事情。

她想了解馮晨和阮夢瑤兩個人相處得怎麽樣,在這一份感情中,誰是付出的多的那一方,誰是受委屈的那一方。

她還是有一點擔心那個未來的嫂子太強勢了。

雖然每一次跟她哥打電話聊起這些事情,她哥都說阮夢瑤是很好一個女人,但是,她哥的話她也不能盡信,還是希望聽到旁觀者的客觀評價。

嚴鑫也將自己觀察到的一些細節說給馮曦聽,在這敘述中,對阮夢瑤有著比較多的讚譽之詞,覺得這是一個賢惠的女子,認為馮晨能夠娶這樣一個妻子,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真的有那麽好嗎?”馮曦有一些懷疑。

“根據我觀察到的,她為人確實挺不錯的,脾氣好,不物質,對你哥也很好,願意當綠葉,是一個賢內助。”嚴鑫道。

馮曦哦了一聲,然後又問道:“那她妹妹呢?為人怎麽樣?”

說這話的時候,很認真的看著嚴鑫的表情。

“她妹妹,阮思瑤啊?”嚴鑫想了想,“就見過幾次麵,了解不深,隻知道跟你一樣讀高三,成績沒你那麽好,性格比較開朗吧。”

馮曦從他臉上沒有看出什麽端倪來,又問道:“長得漂亮嗎?”

“還行吧,”嚴鑫道,“十七八歲的女孩子,挺青春的。”

“你是不是喜歡她啊?”馮曦終於還是沒忍住,問出了這句話。

嚴鑫愕然,看了馮曦一眼,失聲而笑:“怎麽可能?我對她根本就沒有那種感覺好嗎?”

馮曦看他表情不像在撒謊,心裏安定一些,又說道:“我哥老是跟我說,想要撮合你跟他未來的小姨子,我還以為你們有感情基礎在呢。”

嚴鑫笑著搖頭:“哪來的這回事?我跟她都沒見過幾次麵,每一次你哥和她姐都在,從來沒有單獨見麵過,有什麽感情基礎?”

說著,有意有所指,道:“而且我現在都是一個走出社會的人了,怎麽會跟一個還在讀中學的學生談感情呢?這不是耽誤人家的前程嗎?”

馮曦讀懂了他的意思,白了他一眼。

但很快臉上又露出了笑容,道:“你這樣想是應該的,跟一個大學生談對象倒沒什麽,跟一個高中生談對象,確實會耽誤人家的學業。”

“可不是嘛?”嚴鑫道。

見馮曦領會了自己的用意,心裏很是欣慰,語重心長的說道:“中學生嘛,就應該以學業為重,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都不應該對那些學生娃下手。”

馮曦點頭:“你說得太對了。”

心裏想著:“再過幾個月,我就不是中學生了。”

這麽一番對話,也算是解開了她心中的一個結,整個人都變得愉快了很多。

在接下來的聊天中,有說有笑的。

還提到了馮晨要二十九那一天才能夠回家,家裏的好吃的都給她哥和未來的嫂子留著,都不讓她來吃。

不過她也不是那麽在乎,隻是感慨了一下父母的偏心,然後笑著說道:

“他們那麽偏心,我在外麵大吃大喝的,也就沒有心理壓力了。”

嚴鑫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你就放心的消費吧,都是你自己掙來的錢,不要緊的。”

馮曦現在存款都有幾百萬,在這小縣城裏麵要過什麽樣的生活都可以,她家裏那些所謂的好吃的,也無非是雞鴨魚肉,對現在的她來說,還真算不得什麽。

她當然不會爭那一口吃的,隻是覺得好東西都留給她哥,父母過於偏心了一點。

想要吃好的,隨時都可以。

嚴鑫也跟著她在外麵吃過飯,還去那一家宿舍吃過飯,夥食比農村裏普通的過節還要好一些,隻是比不上年夜飯而已。

馮曦沒有告訴家裏自己擁有那麽多財富,一方麵也是有著財不露白的想法,覺得在農村裏太不安全。

另外一方麵,也有那麽一點擔心自己好不容易掙來的錢,被她父母給逼得交出來。

當做父母的拿養育之恩來說事的時候,做子女的在道德上就處於劣勢了。

養育之恩這種東西,是沒有辦法量化的。

可以叫價十萬塊錢,也可以叫價十億。

她手上拿著幾百萬的存款,父母卻在村裏幹農活,說沒有一點道德上的壓力,那也是不可能的。

在外麵過上更好的生活,那壓力就更大了。

但是父母偏心,重男輕女,確實可以讓自己心中的那一份內疚減輕,這樣吃好吃的,玩好玩的,也能夠心安理得了。

嚴鑫當然希望馮曦能夠過得更快樂,對她這樣的想法也是挺支持的。

一邊開車,一邊聊天,時間過得很快。

車開到了鎮上,進入到了水泥路麵。

沒多長的時間,又進入到了縣城。

嚴鑫沒有直接把馮曦送到網店那邊,而是在馮曦的指引下,開到了一家飯店。

那家飯店也經營早餐,車開到的時候,店裏麵都坐滿了。

網店的幾個員工就在那裏吃早餐,給馮曦霸下了一個座位。

馮曦下車之後,還問了嚴鑫一句:“不吃一點東西再走嗎?”

嚴鑫搖頭:“不了,我現在肚子還飽著呢。”

實際上聞到那店裏麵飄過來的香味,還是想吃一點的。

隻是不想麻煩,才拒絕了這樣的建議。

這縣城人均收入很低,但是用在早餐上的消費並不低,一頓早餐往往就要花掉幾十塊錢。

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流行起來的早餐文化,他們叫做“過早”,吃得還挺豐盛的,比另外兩頓吃得還要豐盛。

有一些人還喜歡喝個早酒,一大早的就將臉給喝得紅通通的。

有的一頓早餐就要吃上一個多小時。

現在這一家飯店坐滿了人,外麵還擺了幾張桌子,也都坐滿了。

其中就有不少人都已經把臉都給喝紅了,說話都大舌頭了。

嚴鑫上輩子有那麽一段時間挺羨慕這樣的人的,覺得他們日子過得很瀟灑。

就像他羨慕那些跳廣場舞的人一樣,隻有那種沒有生活壓力的人,才能有這樣的生活方式。

打工人就沒法瀟灑得起來。

很多打工人早餐都是在路上吃的,一邊走一邊吃。

就算去早餐店裏吃,也隻是吃一份最簡單的,幾分鍾的時間幹完,根本沒有閑情雅致在這樣的早餐店約上一些人,點上一桌子菜,一邊吃著一邊喝著。

不過這輩子倒是沒有什麽羨慕的了,這樣的日子,他想過,隨時都可以過。

隻是擁有了這樣的條件之後,又發現這樣的生活方式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突然就沒有那樣的興趣了。

馮曦下了車,他並沒有馬上將車開走,而是拿出手機給肖詩語發了一條消息:

“我已經到縣城了,我們在哪裏見麵?”

很快,肖詩語就回複了:“這麽早啊?我剛剛才吃完早餐呢。你有吃早餐沒有?”

嚴鑫:“我已經吃了。”

肖詩語:“那我去工農橋接你吧。”

工農橋是嚴鑫他們那邊去縣城的中巴車的終點站,這個地方大家都知道,不至於找不到。

在肖詩語的設想中,嚴鑫隻能是坐著中巴車過來的,現在應該就在工農橋。

嚴鑫:“我開車來的……”

肖詩語:“那你知道步步高超市嗎?我在超市大門那邊等你。”

步步高超市也算是這個縣城一個地標性建築,才建了沒幾年,很多人都知道地方。

嚴鑫這輩子其實沒去過縣城的步步高超市,但是上輩子去過,而且不止一次,所以並不陌生,便回了一個字:“好。”

這才將車開動,向著步步高超市那邊去。

繞了幾條街,終於到了那裏。

遠遠的就看到了超市大門那邊停車的地方有一個穿著白色羽絨服的女孩子在那裏站著,看身影有一些熟悉,感覺就是肖詩語。

再過去一些,確定了,那就是肖詩語。

然後就按了幾下喇叭。

肖詩語這時候正張望著兩邊的車,聽到喇叭響,就看了過去,然後看到一輛很新的奔馳向著自己這邊開過來。

心裏有一些猜疑,但也不敢確定。

車開近來,在她麵前停下,車窗搖了下來,嚴鑫的臉露了出來,笑著對她說道:“老同學,上車吧。”

肖詩語拉開上了車門上了車,好奇的問了一句:“這車是你買的嗎?”

嚴鑫點頭:“是的,就前幾天買的,想著坐火車回來有一些不方便,就買了一輛車。”

肖詩語笑道:“行啊,你現在發財了,房子蓋了,車也買起來了。”

嚴鑫道:“馬馬虎虎吧。”

沒有從肖詩語眼裏看到震驚的表情,心裏多少有一點失落,覺得這一個逼裝的一點都不成功。

——我才出去打工一年多的時間,就已經開上奔馳了,難道你不應該表現一下驚訝嗎?

他心裏這麽想著。當然,這種幼稚的話他說不出口,也隻能想想而已。

肖詩語確實沒有多驚訝,因為她知道嚴鑫是一些熱門網絡歌曲的創作者,昨天看省衛視的春晚,在顧茹演唱的《煙花易冷》的詞曲作者那一欄,都看到了嚴鑫的名字。

她不知道嚴鑫開了公司,但是她覺得寫了那麽多大火的歌曲,應該不會差錢。

買一輛奔馳,也不是特別奇怪的事情。

上車之後就係上了安全帶,然後指引著嚴鑫開車,開到她家住的小區。

她住的小區離這裏並不遠,隻有半裏路,走路過去也不要多久。

嚴鑫車開得比較慢,在她的指引下,將車開進了小區,停到了停車位上。

小縣城經濟並不怎麽好,現在有車一族還不是很多,一些原本在縣城的到了這個時候又回鄉下過年去了,所以停車位還是挺充足的,完全可以停進去。

這是一個新建的小區,肖詩語父母去年才在這裏買房子。

下車之後,嚴鑫又從後備箱裏拿出兩瓶酒來。

肖詩語抿嘴笑道:“我們老同學見麵,你帶酒來做什麽?這也太客氣了一點。”

嚴鑫笑著說道:“這是該有的禮貌,我爸還特意跟我交代了,咱們窮歸窮,不能失了禮數。”

肖詩語看了一眼他的奔馳,道:“這話由你一個開奔馳的人說出來,有點太諷刺了。你這都叫窮,咱們縣恐怕就沒有多少有錢人了。”

嚴鑫道:“至少和你家比起來,我們家隻是窮人。”

其實他現在的資產加在一起都有幾千萬了,可不會比肖詩語家裏窮。

隻不過肖詩語也不知道他擁有多少財富,無從判斷,隻是說:“有這一輛奔馳,你就已經和窮無關了。”

也沒有阻止嚴鑫提著兩瓶酒上門。

都買得起奔馳的人,送這兩瓶酒也不算什麽。

人家都已經帶來了,沒必要再去客氣。

她心裏已經在想著,等嚴鑫回去的時候,給回個什麽禮才好。

帶著他上樓,邊走邊問道:“你爸喝酒嗎?”

嚴鑫搖了搖頭:“不喝。以前會喝一點,但這幾年沒有喝過了,已經戒了酒。”

“那也挺好的,喝酒本來就不是多健康的事情。”肖詩語道。

本來計劃著回禮送上兩瓶茅台的,竟然不喝酒,就沒必要回這個禮了。

嚴鑫提過來的酒也是名酒,但沒有茅台貴。

不過她也不怎麽有這個貴不貴的概念,因為家裏的茅台也是別人送的,並不是自己花錢買的。

又問道:“你爸抽煙嗎?”

如果抽煙的話,可以送一條華子。

家裏也有一些別人送的煙,她爸也抽不了那麽多,拿一條作為回禮也是可以的。

嚴鑫又搖了一下頭:“我爸也不抽煙,他已經戒煙了。”

說完這話,突然想起,他爸不是不抽煙不喝酒,幾年前還有著那樣的習慣。

但是後麵家境困難,煙酒都戒了。

剛開始戒煙還沒有那麽容易,自己種煙草,自己卷成那種小喇叭筒來抽。

到後麵幹脆就沒抽了。

做出那樣的選擇跟健康沒有任何的關係,就是純粹的沒錢,要節約錢。

也許,他爸還是喜歡喝酒的,隻是舍不得而已。

心裏做出了決定,過年的時候,開一瓶好酒。

自己不喜歡喝酒,也得陪他爸喝上一杯。

肖詩語不知道他心裏的那些想法,又問道:“那你爸喜不喜歡喝茶呢?”

要是喜歡喝茶的話,別人送到他家的茶葉也有一些,有的聽說還挺貴的,送一盒茶葉過去,也挺不錯的。

嚴鑫尷尬的笑道:“我爸就一農民,平時喝的就是白開水,沒有養成品茶的習慣。”

肖詩語哦了一聲,心下犯了難,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禮了。

這個小區是去年才建好的,也是有著電梯的小區,肖家住在十一樓,坐電梯上去還是挺方便的。

到了十一樓,肖詩語拿出鑰匙打開房門,笑著對他說道:“我爸和我媽都上班去了,現在家裏就我一個人。”

嚴鑫愣了一下,看著手上提著的兩瓶酒,心裏想著:“我給你爸送的禮物,可是你爸都不在,這算怎麽回事?”

他來這裏,主要還是因為肖詩語說了她爸想要見見她,這個就不好推切了。

沒想到人到了家門口,結果卻告訴他他爸不在,上班去了。

要是知道家裏就隻有肖詩語一個人,那就不會跟著上來了,至少也得等他爸下班之後再過來。

孤男寡女在一個房間裏,很多事情就說不清楚了。

都已經有了艾莉莉這個女朋友,他可不想招惹別的女人。

問道:“那你爸什麽時候下班?”

肖詩語道:“中午會回來的,我還得準備午餐呢,等他一回來就有得吃的。”

現在時間還不到九點,這也就意味著嚴鑫要在這裏等到中午十二點才能見到肖詩語她爸。

而在這之前的三個多小時裏,他就得和肖詩語獨處。

想到這裏,就有一些心慌。

他倒不是怕發生什麽事情,他有信心控製自己不會亂來。

真要控製不住自己,早就和馮曦發生什麽事情了,不至於到了肖詩語這裏再來把持不住——雖然肖詩語比馮曦要漂亮得多,可是,在他心中的分量,顯然比不過馮曦這個上輩子的前妻。

主要是怕這樣的獨處,會讓肖詩語產生什麽誤會,會讓她父母產生什麽誤會,這個就不大妥當了。

隻是已經到了這裏,進了人家的門,這個時候說要走也說不出口。

進了門,肖詩語就順手將房門給關上,給他遞了一雙拖鞋,然後將他手中的兩瓶酒拿走,放到了客廳電視的旁邊。

一邊招呼著他坐下,又問他:“要喝點什麽嗎?”

嚴鑫搖頭:“謝謝,暫時還不渴。”

肖詩語道:“我爸上班去了,你就先坐會兒吧,等會兒幫我做飯,等我爸中午下班,咱們一起吃一頓飯,也滿足一下他想要見你這個大才子的心願。”

嚴鑫尷尬道:“你是我的同學,你是知道我的,我就是一個學渣,哪裏是什麽大才子?”

“有沒有才華,又不是靠著考試成績來衡量的,”肖詩語道,“就你創作的那些歌曲,說一聲大才子,也沒有人不服。你那些歌曲我很喜歡,我爸也很喜歡,他都想知道,一個十幾歲的人是怎麽寫得出那麽好的歌詞來的。”

“胡編唄。”嚴鑫隻能這麽說。

他總不能對肖詩語說那些歌都是自己抄的,而且記得歌詞和旋律的那些歌都已經抄完了,以後也不會有新的作品了。

肖詩語看了他一眼:“這麽敷衍的話,你對著我說倒是沒有問題,可你不要這麽跟我爸說,要不然他會覺得你看不起他的。”

嚴鑫頓時就鬱悶了起來:“可這本來就是胡編的啊,我才十幾歲的人,能有什麽經曆寫得出那些情感來呢?”

“那你得找一個借口。”肖詩語笑著說道。

然後,扭身走進了一個房間。

嚴鑫就挺鬱悶的,不知道該找一些什麽樣的借口合理的解釋自己是怎麽寫出那些作品來的。

他唱了幾十首歌曲,但是署他名的,加在一起也就那麽一二十首。

將那一二十首歌曲每一首的內容都回顧了一下,看能找到一個什麽合理的解釋來。

肖詩語進房間後,過了一會兒就端著一個果盤出來,裏麵放著水果和瓜子花生,放到了嚴鑫坐的沙發旁邊的茶幾上,自己則坐在茶幾另一邊的沙發上,笑著說道:

“喜歡什麽就吃什麽,可別跟我客氣。”

嚴鑫也沒有客氣,抓起一把瓜子就嗑了起來。

兩個人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就聊了起來。

是在客廳裏麵聊天,而不是在肖詩語的房間裏聊天,這也讓嚴鑫放鬆很多。

他們在qq上偶爾也會聊天,不過聊得不多。

高考之後都過得怎麽樣,也不是很了解。

這一次倒是有了一個增進了解的機會。

肖詩語提到了自己的學校,提到了大學的生活,這讓嚴鑫有一些羨慕。

他兩世為人,都沒有讀過大學。

剛重生的時候還想過,要不要複讀,考一個好的大學,讓自己的人生擁有更高的高度。

但後來仔細的想了一下,他學習的底子在初二就已經壞了,想要複讀,除非從初二開始讀起,不然沒有考上大學的可能。

但是從初二開始複讀,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就打消了這樣的念頭。

但是沒有上過大學,終究是一件很遺憾的事情。

他隻能想著,等以後他有了孩子,一定要讓自己的孩子好好的學習,爭取考上名牌大學,這樣才算是圓了一個他的夢。

肖詩語在大學混得還是可以的,參加了各種各樣的社團,在學生會也擔任了職務,在那裏有著很多的朋友,還經常跟那些朋友一起出去玩。

這也是讓嚴鑫羨慕的一個點。

上輩子他離開校園之後,基本上就隻有同事,而沒有了朋友。

就算是有朋友,也隻是普通朋友,或者說是同事的另外一種稱謂。

都說青春很美好,但是上輩子的他,沒有那種美好的青春。

這輩子好一點,倒是有了幾個朋友,比如陳力、顧茹等,但也隻有那麽幾個。

而且多多少少都有著事業上的關係,不能說是純粹的朋友。

肖詩語還向嚴鑫說起,她很多朋友都喜歡他寫的歌曲,有一些還買了星光娛樂發現的那一張合集唱片,知道嚴鑫是她同桌同學後,一個個都挺羨慕的,甚至還有人想讓她幫忙從嚴鑫這裏要一個簽名。

嚴鑫很大方的說道:“沒問題,你把你學校的地址給我,等我回羊城之後,我給你寄幾十張有我和那些歌手簽名的唱片。”

“一言為定!”肖詩語說道。

然後又笑著說道:“你也可以給我爸寄一張,因為我爸也挺喜歡你創作的那些歌曲的。”

“沒問題!”嚴鑫答應得挺爽快的。

肖詩語也問起了嚴鑫現在在做什麽工作,收入怎麽樣。

在她麵前,嚴鑫倒是沒有太多的隱瞞,但也沒有完全的實話實說,隻說星光娛樂公司有著他的股份,是他以那些歌曲版權換來的。

擁有多少股份,他就沒有說,隻表示合同有約束,這屬於商業機密,不方便透露,所以肖詩語也就沒有問。

至於現在具體的工作,他也表示現在就是他在管理著星光網。

還有開網店,開家裝公司的事情,也跟肖詩語說了。

隻有炒股的事情沒有說。

雖然炒股賺到了錢,但他還是認為,投那麽多錢進入到A股市場,不是多聰明的選擇,他怕說出這件事情來會遭到肖詩語的嘲笑。

在別人麵前不敢說的事情,在肖詩語麵前說出來,也算是虛榮心在作祟,想要在一個漂亮的女孩子麵前表現自己很厲害。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肖詩語跟他老家的那些人是沒有交集的,雖然是在同一個縣,但不是在同一個鄉鎮。

他這裏把牛吹上天,老家那些人都不知道,自然也就不會影響到他爸的生活。

這種衣錦還鄉式的炫富,其實還是挺爽的。

肖詩語聽他說著一個又一個的事跡,眼睛越來越亮,眼神裏都帶著一些崇拜,忍不住讚歎:

“嚴鑫,你真的厲害!你是我見到過的最厲害的同齡人了!”

——這就是嚴鑫說這些話想要達到的效果。

嚴鑫也有一些飄飄然,但還是很謙虛的說道:“我也就是運氣比較好一點。”

肖詩語又問:“以後你的事業中心是準備放在羊城了,是嗎?”

嚴鑫點頭:“是的,不出意外的話就應該是在那裏,現在我也在那裏買了房子。”

肖詩語又一次睜大了眼睛。

羊城是一線城市,能在那樣的大城市買房子,對很多人來說,都是成功的象征。

笑著說道:“要是哪一天我去羊城玩,你可以接待哦。”

“沒問題,”嚴鑫一口應承,“我一定會讓你感覺跟回到了家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