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嚴鑫喝醉了,艾莉莉問了一些堆積在她心中很久的問題。
得出來的結論,不是特別的糟糕,也沒有特別的美好。
馮曦這個競爭對手倒是給她排除了,看起來嚴鑫對那個女孩子的看法比較負麵。
也許當初的合作僅僅隻是看中了那個女孩子的商業才能,隻是一次純粹的投資而已。
讓她有一些失望的是,嚴鑫對她的喜歡並不是好深,居然害怕跟她一起結婚過日子。
雖然可以歸咎於他小時候留下了心理陰影,但有著這樣的恐懼還是不好的。
可是怎樣消除他內心的恐懼,艾莉莉也沒有辦法。
在情感上麵她不是什麽大師,甚至比一般人都不如,因為她根本就沒什麽情感上麵的經曆,不管友情還是愛情,皆是如此。
而且正常人家庭是一個什麽樣子的她也不知道,她隻知道自己的家庭是不正常的。
在這方麵,她比嚴鑫還要不如。
這樣你問我答過了十幾分鍾,嚴鑫感覺自己的大腦都成了一團漿糊,越來越迷糊,有一些抱歉的對艾莉莉說道:
“莉莉姐,我現在很困,就不陪你了,我先回去睡覺。”
艾莉莉哦了一聲,道:“那你回去睡吧。”
嚴鑫站了起來,可是人已經沒有了平衡感,才走一步,就差一點摔到地上,幸虧扶住了旁邊的椅子,要不就糟糕了。
艾莉莉沒有辦法,隻能攙扶著他往臥室裏走去。
從餐廳到臥室,也就那麽十幾步,不過扶著一個人走過去,並不是那麽的輕鬆。
嚴鑫重心不穩,一隻手臂摟住了她的脖子,大半的重量都掛在了她的身上。
為了防止嚴鑫跌下去,她還得拿一隻手摟住嚴鑫的腰。
一路將嚴鑫攙扶到了床邊,都感覺身體在發熱了。
把嚴鑫放倒在**,嚴鑫說了一聲謝謝,兩隻腳就往**放。
艾莉莉叫了一聲慢點,給他將腳上的鞋給脫掉,這才讓他放到**。
嚴鑫躺到了**,動都不動,也不知道睡過去了還是懶得動。
艾莉莉搖了搖頭,有一些無奈,又幫他將被子給拉開,蓋到了他的身上。
然後,將空調開了,開的製暖。
現在是大冬天的,氣溫沒那麽高,喝醉酒的人很容易凍著,一不小心就感冒了,她得防著。
做好這些,然後就帶上了門,收拾碗筷。
她其實也有一些上頭,隻不過沒有嚴鑫那麽嚴重,不影響到她幹活,最多影響到一下思維。
在收拾碗筷的時候,想到隔壁**就躺著自己喜歡的人,而且喝得醉醺醺的,很容易擺布的樣子。
突然就生出了一些別的想法。
嚴鑫明明也是喜歡她的,為什麽不敢在這份感情中主動一點,在喝醉的時候已經給出了她答案,恐懼婚姻,不敢承擔責任,所以不敢和她有過於曖昧的關係。
但反過來想,是不是意味著兩個人之間發生了曖昧的關係,他就會承擔責任了呢?
這個念頭一生出來就難以抑製下去。
一邊洗碗,一邊想著:“如果我能夠主動一些……”
如果能夠主動一些,捅破那一層窗戶紙,是不是兩個人的關係就能夠更進一步,他就要對自己承擔責任呢?
這個想法挺有**力的。
心裏也不是沒有猶豫。
因為她知道,在捅破這一層窗戶紙的同時,還得捅破點別的什麽。
雖然捅破了不是說不可以修補起來,可失去的確實沒有辦法再挽回來的。
隻是,這一點猶豫,在強大的**下麵,不值一提。
如果沒有喝酒,她不會有這麽大膽的想法。
酒精催發了她隱藏在心底的念頭。
她喜歡那個躺在隔壁**的男人。
她想要跟那個人在一起。
而且是一輩子在一起。
她不知道沒有了這個人的陪伴,這輩子應該怎麽過下去。
兩個人分開的那幾個月時間裏,她每天都在想著這個人,也讓她確定了這一點——在她的生命中,不能沒有這個人。
在酒精的催發下,這一刻,她的心都燃燒了起來。
二十五六歲的人了,心理上的渴望,生理上的渴望,兼而有之。
終於下定了決心——就趁著這個機會,借著喝醉的理由來主動的捅破那一層窗戶紙。
要是嚴鑫不高興,就推給紅酒。
越想越覺得這是一個完美的決定。
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
碗筷還沒有洗好,她的手臂已經在微微的顫抖了。
洗完碗筷之後,匆匆的擦了一下手,然後便打開門,進入到了嚴鑫的臥室。
臥室裏麵空調已經開了,挺暖和的。
這個時候,嚴鑫已經睡著了,不過被子已經被他踢開了大半,大半身子都露在外麵。
要是空調沒開著,就這樣的睡姿,在這個大冬天的睡上一個下午,也許就感冒了。
此刻嚴鑫的臉上紅撲撲的,看上去就像酒精過敏一樣。
艾莉莉臉上也挺紅的,不過沒有紅到嚴鑫的那個地步。
她湊到了床邊,看著嚴鑫的那一張臉,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就伸手摸了上去。
以前,從來沒敢有過那種親昵的行為。
要不是喝了多半瓶紅酒,她也不會做出現在這樣的舉動來。
手觸碰到嚴鑫的臉,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艾莉莉有一種被燙到了的感覺,手又縮回去了。
但很快,又重新放到了嚴鑫的臉上。
然後,慢慢的下滑。
艾莉莉的臉也越來越紅。
有一種發燒的感覺。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壞女人。
這一刻她渴望自己做一些壞壞的事情。
手移動到嚴鑫脖頸處的時候,感受著那肉體傳送過來的溫熱,艾莉莉身上最後的那一絲矜持也消失了……
嚴鑫酒量太不行了,躺到**之後很快就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之中感覺好像有人在觸碰自己,但那種觸碰沒有讓他產生生理性的反感,反而有一種很舒適的感覺。
恍惚之中,好像又回到了上輩子,將那個觸碰自己身體的女人當作了上輩子的妻子馮曦。
甚至還有過那麽一個想法:“好像大了……”
分不清上輩子,這輩子,也分不清夢中,還是現實中。
總之就那樣迷迷糊糊的,感覺好像挺舒服的樣子。
夢做了不少。
夢中閃現過不同的麵孔,不同的身材,還有這不同的角度。
那些麵孔中,有現實中認識的人,也有影視作品中見到的人,甚至連島國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師的麵孔都閃現而過,配合著對應的角度。
那是一場花裏胡哨的夢。
或者說是有很多場夢組合成的一個夢。
夢裏麵到底發生了一些什麽,他也記不清楚了,隻記得挺混亂的。
就是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身邊躺著一個女人,那女人還有半邊身子貼在他身上,一條胳膊摟著他的脖子,讓他呼吸都有那麽一點不痛快。
肌膚傳過來的觸感讓他明白那是一個女人,也讓他明白兩個人都沒有穿著衣服。
剛開始的時候頭腦還迷迷糊糊的,心裏想著難道是馮曦又偷偷的鑽進來了嗎?
——國慶的時候遇上了兩次這樣的事情,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他一開始想到的就是馮曦。可那兩次,雖然他的手挺不老實的,但至少兩個人都穿著衣服。
頭腦一運動起來,漸漸的就清醒了,然後就想到了這裏是在羊城,而不是在他老家縣城。
然後就想到了今天和艾莉莉一起吃飯,還喝了一點酒,好像還喝醉了。
一個激靈,冷汗都出來了:“旁邊的那個女人是莉莉姐?我……我把莉莉姐給睡了?”
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一條纖細白嫩的手臂。
這條手臂看上去就是艾莉莉的。
突然就湧出一種無力感。
居然把艾莉莉給睡了。
這個時候他心中並沒有覺得有多幸福,而是惶恐。
他害怕傷害到了艾莉莉。
更害怕的是,這樣是不是這輩子就要跟艾莉莉在一起了?
跟艾莉莉過一輩子好像是一件挺幸福的事情,這個女人長得漂亮,心地又善良,性格溫柔,還有一手好廚藝。
可是,現在在他腦海裏的並不是什麽幸福的感覺,而是上輩子向馮曦提出離婚的時候馮曦臉上那痛苦的表情,還有這輩子,第一次見到馮曦的時候,她抱著自己哭喊著的話:
“你為什麽要那麽傻啊!”
“你為什麽要離開我啊!”
“你為什麽要去死啊!”
“你要我以後怎麽活啊!”
那幾句話應該是衝著馮晨說的,可這個時候腦海裏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了她哭喊著的那幾句話,好像那幾句話就是她上輩子哭喊著傳到這輩子來的一般。
現在充斥在他腦海裏的,就是馮曦傷心痛苦的表情。
上輩子幾年的夫妻情分,就這樣斬斷了嗎?
——也就是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突然的發現,上輩子和馮曦那幾年的夫妻生活,其實也是有著情分的。
並不全部都是喋喋不休的爭吵,也有著好的時候。
並不全部都是對對方的厭煩,也有著思念。
上輩子他發現自己患有肝癌之後,就和馮曦提出了離婚,這裏麵固然有著享受最後一段自由時光的念頭,又何嚐不是不願意馮曦陷入到他這個泥坑裏麵呢?
包括意外險受益人填的馮曦的名字,也是希望她以後的日子不要過得那麽辛苦。
包括重生之後要去救馮晨。
還有後麵出資和她一起合作開網店。
是報恩,但也不見得是純粹的報恩。
他隻是不願意承認自己對馮曦還有著那麽一份夫妻感情而已。
這個時候,和艾莉莉酒後發生了這樣的關係,最為在乎的是馮曦的傷心,才突然的想明白,其實他對馮曦還是有著情感的。
這個發現讓他有一種心痛的感覺。
也許,這輩子一直控製著不去對任何一個女子動心,並不是出於對婚姻的恐懼,而是怕再見到馮曦傷心落淚吧。
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已經和艾莉莉發生了這樣的關係。
如果不承擔起自己的責任,那受傷的就是艾莉莉。
他同樣的不想傷害到艾莉莉。
艾莉莉是一個很善良的女人,在他艱難的時候給他的幫助,能夠讓他銘記一生。
這絕對不是圖他什麽,那個時候他隻是一個來自於貧困家庭的小保安,沒有任何值得別人圖謀的東西。
就是純粹的善良。
這樣的女人,不應該受那樣的傷害。
上輩子艾莉莉的命運很慘,他希望讓艾莉莉拜托上輩子那種悲慘的命運,他不想給這個善良的女人增加新的悲慘。
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心裏想著:“上輩子的事情,就封印在上輩子吧……”
隻是,想到馮曦,想到她抱著自己痛苦時的那張臉,那撕心裂肺的時候,心裏還是很痛。
——真的就能夠這樣斬斷嗎?
仰頭望天,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摟著他脖子的手臂動了一下,然後就聽到了艾莉莉的聲音:
“我……這……這是怎麽回事?”
喝醉酒之後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兩個人有著什麽樣的對話,嚴鑫已經記不大清楚了,隻記得兩個人確實是有著對話。
還記得艾莉莉喝得比自己要多。
自己喝得少的都喝成這個鬼樣子了,艾莉莉喝得多的會喝成什麽樣子,那就不用說了。
說起來就是兩個喝多酒了的人,沒有把持住肉體的需求,在酒精的催發下做出了不應該的行為。
他帶著歉意望向艾莉莉:“莉莉姐……”
他臉一轉過去,艾莉莉就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害羞的說道:“你不要看過來!”
兩個人倒是蓋著被子,但是轉身的時候被子也扯動到,就出現了一些漏光的地方,一些不該看見的都看見了。
艾莉莉的害羞倒是情有可原的。
隻是她兩隻手捂住自己的臉,動作幅度更大,將被子撐得更高,露出來的空間也就更多了。
在這個時候,嚴鑫心裏還吐槽了一句:“這個時候不應該是拿手擋住別的部位嗎?捂住臉了,我也知道是她啊。”
那都是應激之下的反應,很多時候是不那麽講邏輯的。
嚴鑫也沒敢多看,又將身子躺平,仰麵向天,很尷尬的說道:“莉莉姐,今天我喝多了,我都不知道怎麽會這樣的。”
艾莉莉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幽幽的說道:
“我也喝多了,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聲音怯生生的,透著一些心虛。
聽在嚴鑫的耳朵裏,卻聽出了委屈和傷心。
心裏更鬱悶了。
他真的不知道這種事情是怎麽發生的,難道自己的酒品那麽不好嗎?
上一次在老家縣城,也喝多了一次,甚至和馮曦都睡在了一張**,但是也沒有到這個地步。
他完全不能理解,都喝得斷片了,真有那個能力脫掉兩個人的衣服,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嗎?
不是說酒精會抑製某種能力的嗎?
可現在事情就是這麽個事情,他想否認也否認不了。
這一次冒犯太大了。
心中很是不安,沉重的說道:“莉莉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要怎麽怪我都可以,甚至現在報警把我抓過去都可以。”
這算是他攬過了這個酒後失德的責任。
艾莉莉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要是被嚴鑫發現她才是那個酒後失德的流氓,那真的不要活了。
這個時候她的酒意已經完全的醒了過來,都在想著當時怎麽會有那種亂七八糟的想法的。
最為擔心的就是嚴鑫指責她趁著他喝醉了占他的便宜。
她都不知道怎麽解釋才好。
還好這種可怕的事情沒有發生,嚴鑫認為是他自己的錯誤。
心放了下來,整個人就輕鬆了很多,然後說道:“我……我不會報警抓你的……”
說完後,又補充了一句:
“這件事情我也有責任……要不是我提出要喝酒,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嚴鑫心下感動,想著:“莉莉姐真的是太善良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都沒有怪我。”
更添愧疚:“莉莉姐,我真的對不住你。”
然後聽到艾莉莉吞吞吐吐的說道:“沒事……我……我不怪你……嚴鑫……不管是你對我做什麽,我都不會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