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見麵,顧茹是想讓自己的助理認識一下嚴鑫這個命中貴人,認一認地兒,留一個聯係方式,以後過年過節的時候可以過來送點禮物啥的,自己未必有那個空——做歌手的,靠著演出吃飯的, 過年過節的日子就特別的忙,分不出身來。
這個時候有個助理來替代自己送點禮物啥的,那就比較適合一點。
當然,讓助理和嚴鑫見麵,也有著別的想法,那就不足為人道了。
隻是這些目的,見個麵就可以了,沒必要隆重的在這裏最好的飯店訂個包廂請他吃一頓飯。
請嚴鑫吃這一頓飯, 主要還是為了另外一個目的——希望嚴鑫再給她寫一首歌。
前麵兩首歌都紅了, 雖然沒有到爆紅的地步,確實給她帶來了很大的熱度,讓她成為了在全國都有著一定知名度的歌手。
但是這個熱度在慢慢的消退。
按照這個軌跡,再過半年時間,恐怕她就會徹底的消失在大眾麵前,以後的演出身價也會大跌,慢慢的回歸到當初的模樣。
也許會比當初要高上那麽一些,但沒有傳唱度高的新作品問世的話,高不了太多。
菜還沒有上上來,就說到了這個。
嚴鑫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 才問顧茹:
“這一次你想要什麽類型的歌?”
顧茹一聽,又驚又喜, 還有著那麽一些不解——這還帶點歌的嗎?難道不應該是你能寫出什麽樣的歌, 我就唱什麽樣的歌嗎?
隱隱還有那麽一點擔憂——這小弟是不是寫了兩首網絡歌曲就飄了?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了?
試探著說道:“現在國風歌曲挺流行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唱一首國風歌曲。”
國風歌曲,說起來還是被《東風破》、《**台》這樣的歌給帶起來的。
嚴鑫一聽到她說這個,就想著把《青花瓷》、《蘭亭序》這樣的歌曲給抄出來。
眾所周知, 能打敗周董的隻有周董。
原時空裏,《青花瓷》零七年十一月就發布了,《蘭亭序》稍晚一點,但也是在零八年就發布了。
現在已經到了零六年六月,時間上有一點感。
再不抄襲,原作就要出來了,讓他有一種時不我待的感覺。
再磨磨唧唧的,留給他的就隻有《煙花易冷》可抄了。
但是想了一下,這麽經典的歌曲,顧茹現在的咖位太小,恐怕背不起。
要給她也得等她咖位大一些再說。
最為重要的是,找不出一個自己可以寫這首歌的理由來。
想了想,道:“你心目中的國風歌曲是個什麽樣子的?”
“就是古意盎然的那種,”顧茹道,“有那種唐詩宋詞一般的感覺。”
嚴鑫腦海裏閃過很多古風歌曲。
點了點頭,說道:“我也喜歡唐詩宋詞。”
顧茹眼睛一亮。
喜歡就對了。
喜歡就說明有戲。
嚴鑫又問道:“你最喜歡哪一個詩人呢?”
顧茹心想:“還可以點詩人的嗎?”
本來想說李清照,但是想了想,李清照好像是一個以詞出名的女人,而嚴鑫問的是詩人。
於是回答:“我最喜歡的詩人是李商隱。”
——這可憐的孩子,就這麽錯過了嚴鑫給她抄襲《知否》主題曲的機會。
“李商隱?”
嚴鑫愣了一下——這女人怎麽不按套路出牌呢?
最有名的詩人, 難道不應該是李白嗎?
直接說最喜歡的詩人是李白,然後他拍一首相關的歌曲來,那該多好?
沒想到竟然喜歡的是李商隱。
尋思了一下,勉強可以借用李商隱“君問歸期未有期”這句詩,來抄一首《莫問歸期》,但總覺得過於牽強了一點,不大妥當。有一些後悔——早知道這樣,就不應該這麽引導她了。
穩了穩心情,說道:“李商隱的詩寫得確實挺不錯的,不過我覺得他的詩格局小了些,比不上李白那種盛唐氣象。”
顧茹隻能禮貌的說道:“李白的我也喜歡。”
成了,把脫了軌的話題又引向了正軌。
兩個人就談起李白這個詩人來了。
李白不一定是所有人都喜歡的詩人,但是在這個國家,大多數人都知道這麽個詩人,也都背誦過他的詩歌,隻是多少而已。
段位高一些的,可以背誦到“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段位低一點的,也能背誦到“床前明月光,地上鞋兩雙”。
兩個人起這麽一個開頭,很快陳力和小尹也都跟著參與了進來。
聊的甚是融洽。
但是聊的內容基本上沒有脫離小學到高中的教材。
他們所了解的李白,也就隻是教材裏麵的李白。
好在四個都是這樣的水平,也不會發生誰看不起誰的問題,都覺得對方說得挺對的,和自己所了解的一樣。
——畢竟大家學的閱讀理解都是一樣的。
在第一道菜上過來的時候,嚴鑫突然問服務員:“你這裏有筆和紙嗎?我想寫點東西。”
顧茹心下一喜,和小尹對視一眼,心忖:“這麽快就有了靈感嗎?”
陳力並不意外,隻是有一些羨慕——這家夥又來靈感了。
服務員很快就拿過來了一支筆和幾張A4紙,給了嚴鑫。
等服務員退出去,嚴鑫才說道:“既然大家討論李白討論的這麽熱烈,那我就以李白為題,寫一首歌吧。”
這個時候,因為討論得太過投入,大家都已經忘記了是他把話題從李商隱引導到李白的。
看到他要現場寫歌,一時都期待了起來。
拿著筆的時候,嚴鑫還想著把眯眯眼的《李白》那首歌抄下來。
但筆到紙間,又想著那首歌確實是以李白為名,卻一點都不國風。
於是,標題改成了“謫仙”二字。
一邊低哼,一邊寫了下來:
“仙歌音玉笛靈,酒盞玉露清。
劍舞輕,瀟灑過白袍影。
新殿又細雕流金,聲聲箜篌鳴。
一筆濃墨留詩狂情,玉袍長劍堪風流。
稱謫仙瑤宮難留,去凡間紅樓鬥酒。
多情眸,落墨詩卷又幾鬥。
斟世間最烈的酒,臥長安巍巍高樓。
看盡天下何人可似他無憂……”
字寫得很快很潦草,歌哼得也不是很清晰。
但是幾個旁觀的人,眼睛卻越來越亮。
陳力還好一點,見到過嚴鑫靈感爆發時文不加點一氣嗬成的樣子。
顧茹和小尹都是第一次見。
見到之後才相信,原來這世界上真的有如此才華橫溢之人,一邊哼著,一邊寫著,一手品質很高的歌曲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