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璟泫那腦子裏盡裝些不正經的東西,即便是在如此危險著急的情形下。

腦海裏想著的卻是,小師叔居然打了我,但他打我沒打過別人。

綜上所述,我在小師叔的心裏,是不是與尋常人,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會不會是喜歡我?

半天沒聽見他動靜兒,四處修補法陣的楚淮舟扭頭,見人竟是在傻笑。

心裏的火燒得更烈了,吼道:“你傻笑個什麽勁兒?我問你話呢!”

“啊?這我……”法陣震動,蕭景泫被晃得站不住腳,下意識抓住楚淮舟肩膀,“我也不知道啊!”

“之前從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意外,而且冥龍瞎的厲害,每次都是胡亂地撞在不同的位置,很難撞開的。”

楚淮舟艱難地往前挪動腳步,高聲道:“待在這裏總不安全,我們先往下,找到雲槐仙尊會合,再商討方法。”

所有人在相互扶持下,緩緩地向前挪動。

蕭景泫寬大、幹燥的掌心輕搭在楚淮舟薄薄的肩頭上,讓人有些莫名的春心**漾。

他故意不輕不重地捏了捏,在心底暗暗思忖道:小師叔的肩不算寬也不算窄,單單卻這麽薄。

漸漸有水流湧進的聲音,涓涓細流的聲音。

“有水!有水漫進來了!”忽然有人扯著嗓子大叫了幾聲。

“啊!我這兒也有水進來了!咕嚕咕嚕咕嚕……啊呸!這個水居然是一股腥膻味!”

“我靠……靠咕嚕…咕嚕嚕…好惡心啊……”

蕭璟泫閑閑懶懶地瞥了這些人兩眼,眸中既有漫不經心又有嫌棄不屑。

“傳聞,幽冥滄海裏的水又被稱為死水,它味道奇怪才算正常。”

“不然你以為是山泉水啊?進嘴先清洌爽口,後回甘清香?”

他懟人是一點麵子不給,一點麵子不留,也好在碧落雲巔弟子,人均心理素質高。

若是換作平常人,早覺得自己一無是處,要尋死覓活了。

“好了,住嘴!”楚淮舟無奈地看向他,“水已經漫進來了,與其在這裏垂死掙紮,我們索性閉氣入海,如何?”

隻要4人是對上了,蕭璟泫便不會冷嘲熱諷,反而超級捧場,點頭如搗蒜,“好啊,好啊,我覺得是個好主意。”

“我們一直都縮在這兒,隻會是讓冥龍抓著現成的打,若是我們分散遊出去,或許還能逃掉。”

蕭璟泫這話完全是對著楚淮舟說的,目光就如同凝結在人家身上了似的,根本挪不開一點。

有弟子撅撅嘴,“璟泫師兄,您說的倒是簡單,可是,曾考慮過我們這些不會水的人?又該當如何?”

玉長風說:“總有會水的弟子,大家同心協力搞好一路一帶嘛,會水的弟子左右帶個不會水的弟子。”

他在說話之間,已經悄悄地挪動到了楚淮舟身邊,手正經地抵在下頜,低聲道:“咳咳,雲瀾,我可也不會水。”

蕭璟泫哪裏甘心落了下風,立馬扯住小師叔的衣袖,故意將人往自己身邊帶了帶。

“小師叔,”他眨巴眨巴眼,眸子也跟著耷拉了下來,裝可憐地說:“你知道的,我也不會水。”

他小心思也就能對著楚淮舟瞞天過海,玉長風立即就看透了,滿臉都是不服氣。

嘴皮子不動的,小聲發出聲音:“啊喂,你不要搞我,我是真的不會水的旱鴨子啊,會淹死人的!”

蕭璟泫最擅長裝傻賣萌,矯揉造作地伸出修長食指,輕輕地點在自己嘴唇上,真誠地說道。

“可是閣主,弟子我也是真的不會水啊,會淹死弟子的。”

他往楚淮舟耳朵邊湊近,故意地說:“上次落水,還是靠小師叔及時為我渡氣,這才撿回了一條小命兒呢。”

“小師叔,您總該是相信我的吧?”

盡管他聲音壓得很低很小,但玉長風那個順風耳,可距離他們非常地近,聽了個七七八八。

“什麽?雲瀾給你渡氣?那你倆豈不是已經親過了……”

明明自己對某個人更過分的事情都已經做得輕車熟路了,他此刻還像是個不懂情愛的莽夫般。

震驚地長大了嘴巴,兩隻手豎起大拇指,意有所指地觸碰到一起,點了點頭,觀察著楚淮舟的臉色說話。

“那個啥,應該是我理解錯了吧?渡氣也不一定是非要嘴對嘴嘛……”

吃瓜眾弟子:“………………難道還有其它的渡氣方式嗎?”

不停搗亂的冥龍:“本龍活了上百萬年,從未聽說過!”

楚淮舟想殺人的心都有了,也恨不得找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即便心中是如此思考的,但是他麵色盡量保持如常,“那隻是為救人,情形所迫,我不能見死不救。”

他麵無表情,清冷淡漠地扭頭,瞥了蕭璟泫幾眼,“就算當時溺水的是其它任何一個人,我都會救。”

他看見蕭璟泫有些失落的垂下腦袋,似乎是有話想說,立即截斷道。

“行了,不要再猶豫了再磨嘰下去小命都要丟了,快按照閣主的方法,進入海域。”

眾人麵麵相覷,相對無言,都相互推辭著,沒有一個人動作。

蕭璟泫詫異地挑挑眉,玩世不恭地笑著,“怎麽的?還真想一起躺板子不成?”

眾弟子還是不為所動。

蕭璟泫用肩頭撞了撞楚淮舟,“小師叔,他們動,咱們先走,逃命去。”

他話音剛剛落下,清脆的爆破聲震耳欲聾,尖銳鋒利的龍爪,忽然從破裂的洞口中伸了進來。

瞬息之間,擰斷了那雙腿打戰弟子的脖子,發出骨頭碎裂的輕響,沒有鮮血噴湧,也沒有痛苦哀嚎。

有的隻是兩眼瞪得極大,全是恐懼和震驚,腦袋往旁邊緩緩歪去,沒有了生息。

“快……快跑……”

幾乎是同時刻,旁邊兒的另位弟子,被龍爪穿胸透肚而過,鮮血淋漓,染紅了破碎不堪的法陣。

“啊啊啊——它……它馬上就要進來了!”

“快點跳啊!再不跳就真成了甕中捉鱉了!”

有了血的教訓,大家才慌張起來,爭先恐後地往外跳,某些還同手同腳地遊得飛快。

危急時刻,哪裏還顧得上男女有別,架著人肩膀就往前遊。

“小師叔,我們……?”蕭景泫歪了歪頭,早把閣主擠給了其他人,目光真摯誠懇地看著楚淮舟。

他雙手轉了兩圈,“我們怎麽走?也跟他們一樣相互摟著嗎?”

蕭璟泫頓了頓,“我摟著你的腰?”少年人的聲音幹淨清透,帶著一點水汽滋潤過似的微啞,分外撩人,宛如清泉湧動。

楚淮舟盯著他,忽然抬手,將他那欲係不係的腰帶徹底給扯了下來。

“啊?”蕭景泫受寵若驚地,往上提著衣裳,“小師叔,你做什麽又輕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