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之後,小貨車拉石花籽去飯店,周老板則是帶著侯勇去了新華書店。

侯勇將翻譯好的材料交給前台之後,前台的人告訴侯勇回去等消息,等到秦罡把翻譯好的材料拿回去,沒什麽問題後就會給他結算稿費。

侯勇沒說什麽,一旁的周老板開口道:“怎麽著,老弟,現在是不是手裏不寬裕,要不這稿費哥哥先給你墊付了,等你這收到錢再還我。”

“沒事,不用了周老板,我這現在錢還夠花。”

侯勇搖頭拒絕了,來之前他就想過這件事,秦罡就算再欣賞他,也不可能先給他提前結算稿費。

“周叔,您怎麽在這啊。”

一道人聲打斷了兩人的話,周老板轉頭看去,略微辨認了一下,笑了。

“小徐,你怎麽在這啊。”

周老板嘴上說著,身子卻沒動,等對方上來伸出雙手後,才和對方握了握。

“老弟,給你介紹個人,這是徐立軍,當記者的,是我老朋友的兒子,你要是想登報點什麽事,可以找他。”

“你好,我叫徐立軍,您怎麽稱呼。”

徐立軍看著和他差不多大的侯勇,稱呼上犯了難。

本來開口想叫哥們的,但是自己叫周老板叔叔,自己要是跟著周老板叫,這裏麵輩分就有點亂套了。

“我叫侯勇,沒事,哥們,咱們各論各的。”

侯勇看出了徐立軍的尷尬,隻是微微笑了笑,輕描淡寫地為對方解了圍。

“哥們,咱們遇上也算是趕巧了,我這正好有個報道希望你能幫忙寫一下,你看你能幫忙麽?”

“嗯……嗯?是什麽報道?”

徐立軍沒想到眼前這家夥竟然剛一見麵第二句話就要提出幫忙,一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但是眼看著周老板就在旁邊站著,也隻能硬著頭皮詢問道。

“是這樣的……”

侯勇將山裏大猩猩的事兒簡單地給徐立軍說了一遍,隨後將底片從口袋裏小心翼翼地掏出來,遞給徐立軍。

“這就是當時我在山上的時候拍的照片,你看你這邊方不方便?”

“這個沒問題啊,完全沒問題。”

徐立軍聽完侯勇的講述,頓時也來了興趣,他現在在報社裏麵隻是做一些財經方麵的采訪和基本拍攝,現在有這麽一個超級大猩猩的話題,怎麽也能給自己在報社裏增加一點曝光量。

“老弟,不是說好了那大猩猩等我帶人過來給你收拾麽?怎麽著,信不過哥哥我啊?”

周老板在一旁聽著,頓時故作不樂意地拍了拍侯勇的肩膀,侯勇微微笑了笑,“哪能呢,周老板,這不是人多力量大嘛。”

實際上侯勇沒好意思說,薅羊毛不能逮著一隻羊一隻薅,要不然給羊薅禿了可怎麽整。

徐立軍拿著底片,興衝衝地就要回報社洗相片,侯勇則是打算親自操刀,打算寫一個題材難以界定的推文。

……

幾個老板開車來到八房村的村口,給村口的大爺打了個招呼,隨手掏出一遝錢,就那麽放在了引擎蓋上。

“聽說你們村後山上,有一隻一噸多重的大猩猩,走吧,給我們帶路,把我們這車刷了,然後弄點幹淨的吃食,錢不夠的話再跟我們說。”

村口的大爺誠惶誠恐地收了錢,然後帶著幾個老板來到山下。

一個下午的時間,幾個老板槍裏的子彈都打光了,但是最終卻沒有拿下那隻在森林中占山為王的大猩猩。

這隻大猩猩活了多少年,已經沒人知道,隻知道這家夥成為了八房村後山的一霸,經常下山破壞農民的莊稼和家禽,算是八房村的禍害。

這一趟老板們沒有把這隻大猩猩拿下,不知道八房村的村民們,還要為它困擾多久。

……

侯勇滿意地看著自己寫的軟文,他將大猩猩的事兒通過小故事的形式寫了出來,這種題材不算廣告,同樣也不算是一個好的故事,但是侯勇相信,隻要有錢有閑的老板們看到了,一定會找八房村是什麽地方的。

徐立軍那邊也將照片都洗出來了,兩人簡單地選了一下,有一張大猩猩站在場地中央,地上有好幾隻倒在血泊裏的獵狗,更增加了一點照片的慘烈感。

“差不多,我再幫你潤色一下,這篇文章明天就能發出去。”

徐立軍將侯勇的文章認真看了一遍,滿意地點了點頭,作為初代的媒體人,他隱約能明白侯勇想要幹什麽,所以他打算小小地推波助瀾一下。

將報道的事兒弄完之後,侯勇就坐郊線公交回了村子。

鄉間的土路上,侯勇在村道上走過,每個人看到侯勇,都微笑著和侯勇打招呼,侯勇也隻是淡笑著點了點頭,所有人都感覺,侯勇沒有前些天熱情了,但是誰都不好上去打聽什麽。

侯勇沒直接回家,而是來到了老村長的家裏。

敲門進院,就看到老村長蹲在地上伺弄著自己曬的煙葉。

煙葉是從縣城買來的大片葉,地上鋪著報紙,幾張大煙葉在上麵攤開,旁邊還有一把閘刀,閘刀的木製把手已經包漿了,看起來是個有年頭的東西。

隻見老村長將一把已經曬幹的煙葉放在閘刀口,然後細細地切碎,隨後收攏到旁邊的粉色塑料袋裏,然後在塑料袋裏倒上一杯散裝白酒,又在陶罐裏挖出一點蜂蜜,用水稀釋之後也倒在塑料袋裏。

接著,就將塑料袋的口子紮緊,用力搖晃了起來。

“老村長,又弄你的獨門秘方呢?”

侯勇走進院子,打趣地說了一句,老村長回頭看了一眼,得意地揚了揚手裏的口袋。

“咋,還瞧不上我做的這東西?我告訴你,等這煙葉再陰幹個一兩天,不比那些大幾塊一包的煙差。”

“舉報你的那事兒,都弄利索了?”

等到把煙葉弄完,老村長從一旁的水缸裏盛了一瓢水,簡單地洗了一把手,在侯勇身邊坐了下來。

“都說是個誤會了,已經沒事了,我是給京大那邊的教授做翻譯工作。”

“你小子,什麽時候還學會洋文了,你懂翻譯?”

老村長點燃了一根煙,詫異地看了侯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