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二十天時間裏,王氏集團的股票一直都在漲,很快的,就已經漲到了曲奕恒接手時候的四十倍。

借著股市裏麵的紅利,王氏集團此時已經風生水起,再加上有國外財團的支持,此時已經隱隱有能夠和船王家族分庭抗禮的資格。

那天的酒會,曲奕恒被灌了很多酒,接的名片,甚至能直接裝訂成一個新的電話本,隻不過那些電話,曲奕恒一個都沒有打過,那天在快要喝多的時候,曲奕恒直接帶著趙平安他們離場,這讓王君洛想要和曲奕恒結交一番的心思徹底落了空。

胡洪雷的別墅裏,侯勇看著麵前已經堆的幾厘米高的草稿紙,伸了個懶腰,轉頭看向胡墨儒,道:“胡先生,王氏集團的股票,現在價格已經很極限了,我覺得,差不多是時候了。”

“再等等。”

胡墨儒隻是淡淡地說著,侯勇皺了皺眉,等什麽,胡墨儒沒告訴他,先前東南沿海那五家的股票,已經全部通過股市轉移到了胡墨儒的名下。

現在王氏集團的股票,已經漲得非常極限了,聽說證監會已經介入調查,但是因為侯勇這邊持股非常分散,再加上羊群的熱情,所以想要調查出股價的操縱痕跡,可以說是難上加難。

現在這才1981年,一支股票漲到這種程度已經是非常極限了,雖然後世有一支叫瓊民源的妖股漲得更離譜,但畢竟現階段的經濟大環境擺在這裏,王氏集團的股票要是再這麽漲下去,甚至都會帶熱整個港城股市。

“侯先生,別著急。我們現在砸盤,想要拿到王氏集團股票的話語權,還要花費海量的資金,最近你也知道,我在東南沿海那邊的生意,現在都已經抵押給了其他的五家,再讓我抽調資金出來的話,我沒有那個財力。”

“現在我們既然做了,那就要把事情做到最好,如果失敗了,我大概是沒辦法再回老家那邊了。”

侯勇默然,有心開口想要問胡墨儒後續的布置是什麽,但是既然胡墨儒沒告訴他,侯勇問了也是白問。

等到下午休市之後,曲奕恒一個多小時就回來了,剛一回別墅,就神秘兮兮地把侯勇拉到了三樓陽台,然後低聲道:“老侯,我要是現在給你說,我想結婚了,你覺得行不行?”

侯勇有些詫異地看著曲奕恒,開口問道:“李萌?還是那個任熙。”

“當然是……後麵那個了。”

曲奕恒吞吞吐吐的,仿佛說出名字做出選擇對他來說,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侯勇皺了皺眉,道:“不是,哥們,你最近有沒有給內地那邊聯係過,盼兒給我講,咱們這出去將近一個月,你家那位找你都找瘋了,不隻是日化廠,還有她們老家那邊的分廠,包括八房村的廠子,李萌都去鬧了一頓,影響特別不好。”

侯勇自從來了港城之後,除了被王子俊綁架的那一陣,剩下的基本兩天都要和顧盼盼通個電話報平安。

在王家酒會結束後的那一天,侯勇和顧盼盼通電話,顧盼盼告訴了侯勇李萌衝到廠子裏要找曲奕恒,結果日化廠那邊根本不知道曲奕恒的去向,李萌甚至跑到了學校裏麵顧盼盼,但是顧盼盼以他也沒聯係上侯勇為由拒絕了。

後來八房村那邊的老村長也來了電話,說李萌衝到食品廠要人,甚至關停了生產線,當時整個廠子停產了一個多小時,還是老村長好言相勸,說一定幫忙打聽消息李萌這才走的。

“沒聯係。”

曲奕恒歎了口氣,“老侯,你說就她這個樣子,我跟你出來跑生意,對吧?人又不是死了,和她在一起,我現在都已經引起生理不適了,真的,就剛你一說她在廠子找我,我聽了想反胃。”

所以,都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麽?

侯勇皺了皺眉,但是這時候不是譴責曲奕恒的時候,給曲奕恒分了一根煙,自己也點了一根,兩人在陽台默默地抽著,良久之後,道:“那個任熙是什麽意思?我記著你們倆應該很久都沒見了吧?現在你忽然說想跟人家結婚,不問問人家是什麽意思?”

“其實見過。”

曲奕恒有些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王家酒會那天,我不是提前跑了麽?我怕王家的人跟著我,在市中心繞了幾圈之後,我就在等紅燈的時候下車了,然後就去了任熙家樓下。”

“然後你把人給睡了?”

“然後她把我給打了!”

曲奕恒欲哭無淚,雖然現在臉上看不出來了,但還是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不是,你幹什麽了人家就打你,那個任熙不是個大夫麽?”

侯勇怔了怔,之前在王子俊那個私人別墅的時候,他和任熙有過一麵之緣,印象裏這是一個高冷的禦姐,雖然性格高冷,但因為是醫生的緣故,應該不會平白無故打人。

“那什麽,那天不是喝多了麽,我就去敲她們家門去了,然後任熙不給我開門,我就在她們家門口給她唱歌。”

曲奕恒抽了一口煙,臉上有點紅,“然後就有點擾民,樓上樓下鄰居都出來了,說要報警,然後任熙就出來把我帶進去了。”

“當時我有點喝多了,反正,你懂吧,我一個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這出來都一個月了,然後就……”

“然後你就把人給生撲了?”

“撲是撲了,媽的沒撲住,我讓她把我給打了。”

“……牛逼。”

侯勇這次是真心讚歎,那麽看著弱不禁風的冰美人,雖然曲奕恒沒練過,但畢竟也是一純爺們,沒想到竟然直接被反手弄住了,侯勇覺得這事兒就很有趣。

“然後呢?她把你弄住了,你就想跟她結婚了?”

侯勇有些懷疑地看著曲奕恒,他現在嚴重懷疑這貨是個隱藏的M屬性。

“當時把她衣服撕破了,反正就是……該看的也看了,不該看的也看了。”

曲奕恒用力吸了口煙,幹脆就破罐子破摔,道:“然後她給我捆住了,問我是什麽意思,我還能是什麽意思,我當然是對她有意思啊,我就跟她說了,我喜歡她,然後她沒說喜不喜歡我。”

“給我鬆開之後,她跟我說,她以前被人強暴過。”

“……”

侯勇有些震驚地看著曲奕恒,心說不能這麽狗血吧,總不能是王子俊那牲口把人給強暴了,然後任熙還在他們王家做私人醫生,一直都在蟄伏伺機報複。

“我當時就問她是誰,我要替她報仇,然後她給我說,那人都被判了,進去蹲十三年,反正就是自從那之後,她就有潔癖,然後討厭男的。”

“兄弟,那你沒戲了。”

侯勇笑了笑,“要不然我在宮裏給你謀個職位,你和任熙你們倆當姐妹,沒準她一感動,然後就同意了。”

“滾。”

曲奕恒沒好氣地說了一句,被這麽一攪合,壓抑的聲音總算是輕鬆了一點,“然後我問她喜不喜歡我,哪怕是一點點好感,然後她也沒說話,就單純點了點頭,當時我就頭腦一熱,我說老子帶你去看心理醫生,我天天纏著你,我一定把你這毛病給你改過來,然後咱們結婚,生十個八個孩子,反正就是到最後,她也沒反對。”

“……牛逼。”

這是侯勇第二次無力的感慨了,擱在後世,曲奕恒這樣的純粹就是妥妥的情種,雖然這情種有點慫,李萌那邊不好意思提分手,這邊又開始和人海誓山盟。

現在都說,兩人感情到了是水到渠成的事兒,但是以侯勇兩世為人的眼光看來,結婚這事兒,靠的就是一時的頭腦發熱,要是真冷靜下來了,仔細想想婚後的生活,算計,柴米油鹽,那隻能是越想越害怕,那婚就徹底不用結了。

現在的曲奕恒,典型的就是一時衝動。

雖然前世曲奕恒一直都沒有個正牌老婆,但是這一世,侯勇真心希望自己這兄弟能有一個完美的家庭,任熙人是不錯,倒也不是侯勇戴著有色眼鏡看人,隻是單純地覺得,這倆人是真心不合適。

但是感情這玩意,沒法勸。

“那你現在怎麽著,以後定居港城,陪著任熙看心理醫生,然後重新開始一段新生活?內地不回去了?”

侯勇板著臉看著曲奕恒,後者搖了搖頭,道:“那不能,最多以後我內地港城兩頭跑唄,反正這玩意,任熙家裏也沒父母了,我這邊,爹媽不管的。”

想了想之後,曲奕恒彈飛了手裏的煙頭,道:“而且李萌那邊,我已經想好了,回去就跟她攤牌,總這麽拖著,也不是個事兒,既然沒感情了,成負擔了,那就早點說清楚最好。”

“難。”

侯勇想了想,道:“我一開始的時候就想和你說,李萌跟你接近那動機就不純,現在咱們的廠子也辦了好幾個了,你也是小有身家的人了,真要是就這麽把人給甩了,她一定不會甘心的。”

“不甘心那也沒辦法,大不了多給她一點錢,夠她過好後半輩子也就是了。”

曲奕恒好像要接著說什麽,但是搖了搖頭,然後忽然說起了另外一個話題,“對了,老侯,咱們這次,能徹底把王家給弄死吧?”

“差不多,這次之後,王家基本上就趴下了。”

“那就行了。”

曲奕恒鬆了口氣,“任熙畢竟是王家的私人醫生,我想著要是咱們這邊都搞完了,那個王子俊回頭發現任熙和我在一起,再狗急跳牆,然後傷害任熙。”

“行了,打住,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

侯勇連忙抬手,打斷了曲奕恒的話,“事兒一步一步辦,咱們現在目前最主要的,是把股市的事兒辦好了,剩下的,回頭再說。”

“那還要幾天啊?”

侯勇說完就下樓了,曲奕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侯勇沒吱聲,他現在倒是想直接把王家幹倒,但是胡墨儒這邊讓他等等,具體等什麽,他也不知道。

……

三天後。

王氏集團的股價漲到了四十八倍,距離他們簽訂合約的五十倍,幾乎已經是咫尺之間了。

證券交易所的大戶室裏,王君洛上午親自來了大戶室找曲奕恒。

“王生,來我這有何貴幹啊?”

那天在王家的酒會上,曲奕恒見過這位王家大少,雖然不同於王子俊的瘋批,但是一個能把王家業務開展得這麽好的人,沒有心機和手段是辦不到的,所以曲奕恒一點都沒被這家夥的外表給迷惑。

“裏昂那多先生,這些日子辛苦了,今天過來,是特意要聊一聊我弟弟和你簽訂的合同分紅問題的。”

王君洛語氣溫和,不等曲奕恒讓座,就直接坐在了曲奕恒的身邊,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半米,曲奕恒皺了皺眉,道:“怎麽,王大少是覺得錢太多,所以打算賴賬了?”

說著,曲奕恒也不盤腿坐著了,調整了一下坐姿之後,就離王君洛稍微遠了一些。

“不不不,裏昂那多先生誤會了,既然王家和你簽訂了合同,那麽我們一定會按照合同辦事的。今天我過來,是想和裏昂那多先生再簽訂一份雇傭合同。”

王君洛微微搖了搖頭,然後從隨身的公文包裏拿出一份合同,道:“這是我們王家的顧問合同,隻要裏昂那多先生簽了,就算是我王家的股東,每年可以拿到百分之二的幹股分紅。”

曲奕恒不由得多看了王君洛兩眼,現在王氏集團的股價他是知道的,王君洛這一出手就是大幾百萬港幣,這讓曲奕恒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幹什麽。

“王生,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之前已經和你們簽了合同,隻合作這一次,現在王生想用這種方式把我捆綁在你們王家的船上,這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

曲奕恒似笑非笑地看著王君洛,將合同推回到王君洛麵前,道:“要是王生打算不給我這次的分成,那隻要直說就是了,沒必要這麽藏著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