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那就有勞侯先生全權負責了。”
胡墨儒也笑了笑，然後直接站起身，侯勇也是站起身，等到胡墨儒走到門口的時候才開口道：“胡先生，那邊的事情就需要你來負責了。”
“放心。”
胡墨儒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曲奕恒有些頹喪地坐在沙發上，他當時想要的，就是胡墨儒的這種感覺，隻可惜讓自己給玩砸了。
“老侯，這次我是不是惹麻煩了啊。”
曲奕恒的語氣有些低落，侯勇沒說話，而是坐在曲奕恒身邊，然後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捏了捏。
“不管其他人怎麽樣，你在我這，永遠都是我兄弟，做兄弟的，就是互相幫忙兜底的，不用擔心，你表現得很好。”
一番話讓曲奕恒感動得熱淚盈眶。
“畢竟我之後還要小小地坑你一回呢，先提前給你打個預防針吧。”
侯勇在心裏默默地說著。
……
王家。
謝子豪回去之後，將今天的對話原原本本地對王家老爺子和王子俊說了，聽完謝子豪的敘述之後，王家老爺子久久都沒有說話，王子俊則是有些不屑地冷哼一聲，“切，這家夥是不是已經知道那個鄉下仔是我們綁架的事情了，這不是指著和尚罵禿驢嗎？”
“二少爺，他應該是不知道的。如果他知道的話，現在就應該夾著尾巴跑了，不會還留在交易所。”
王家老爺子忽然笑了，王子俊莫名其妙地看著自己老爹，王家老爺子笑完了之後，忽然開口道：“小謝，你覺得有沒有什麽問題。”
“老爺，我總感覺有哪裏不對，但是具體哪裏不對，我說不上來。”
謝子豪老老實實地回答，王家老爺子慢慢地點了點頭，“是啊，就是不對，說得太虛了，尤其是那個要回華爾街的事情，這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要抬價，可是他不是說更愛惜自己的生命麽？矛盾啊。”
“可能，他隻是為了抬高自己的身價？”
謝子豪試探著問了一句，王家老爺子卻冷淡地說道：“那他有給你報價嗎？”
“老爺，對不起，我忘了問他這件事了。”
謝子豪連忙站直了身體，當時在大戶室裏，他基本上掉進了曲奕恒的語言邏輯陷阱裏，全程都被曲奕恒牽著鼻子走，自己的語言邏輯反而支離破碎。
“這個人，要麽是個超級騙子，要麽，就是個恃才傲物的年輕人，不過不管是哪一種，隻要能幫我們搞定現在的危機，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王家老爺子直接一錘定音，轉頭看了一眼王子俊，冷冷道：“你大哥在國外融資，現在回不來，所以明天你跟小謝去一趟交易所，見一見這位高手，把合作的事情定下來。”
“如果這次你再搞砸了，還要搞你那綁架威脅的那一套，老子就直接把你三條腿都截肢，然後在家把你種在花盆裏養你一輩子。”
本來王子俊還要抱怨兩句又拿他和他大哥做對比的，但是王家老爺子這讓人毛骨悚然的形容詞，硬生生地讓王子俊的抱怨憋了回去，點了點頭，道：“明白了，這次的事情我一定辦妥。”
“小謝，你看著他一點，明天他們談話的細節，回來一字不落地告訴我。”
謝子豪硬著頭皮，迎著王子俊那略帶威脅的目光，苦笑著點了點頭。
……
第二天。謝子豪和王子俊兩人一早就等在了曲奕恒的大戶室裏麵，原本按照王子俊的說法，是正好趕在開市的時候來，會給對方一種不卑不亢的感覺，這樣才方便在後續的合作裏麵，占據一個平等的地位，可讓王子俊沒想到的是，曲奕恒這貨今天竟然開市了還沒來。
甚至也不知道曲奕恒是不是故意的，昨天走的時候，直接把門給鎖了，堂堂王家的二少爺，就這麽尷尬地站在大戶室的門口，樓下的散戶，以及路過的人，看到站在門口的謝子豪和王子俊，眾人都在小聲議論著。
柳城也來到了大戶室門口，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王子俊之後，臉上沒有絲毫意外，謝子豪本就是王家的精算師，選擇幫著王家站台，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老板還沒來？”
柳城看了一眼王子俊，然後就將目光轉向了謝子豪，後者臉色難看地點了點頭，王子俊卻不滿地說道：“你是誰啊？”
“這位先生你好，我叫柳城，我是這間大戶室老板雇的股票經紀。”
“你先走吧，今天你們這個老板有事情要和我談，事情沒談完之前，他沒時間看股票。”
王子俊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那態度好像在趕蒼蠅一般，柳城沒有傻逼到和王家的二公子叫板，隻是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謝子豪，道：“小謝，一會老板來了你告訴他一聲，就說我人在機構那邊，有需要隨時叫我就是了。”
謝子豪點了點頭。
柳城走了之後，王子俊臉色鐵青地說道：“給那人打電話，他怎麽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就這種性子，怎麽能把股票做好。”
“人家炒股又不看市場，全靠玄學的。”
謝子豪腹誹了一句，但是沒敢說出來，而是苦笑道：“二少爺，我沒有那位老板的聯係方式，你稍等一下，當時辦大戶室的時候，經理那邊應該登記了他的信息，我現在就去查。”
看到王子俊點頭之後，謝子豪直接去找經理了，但是讓謝子豪沒想到的是，當時在曲奕恒的“鈔能力”之下，經理根本就沒有登記曲奕恒的個人信息，連個名字都沒有，更不用說聯係方式了，謝子豪無奈地回去將這件事告訴王子俊，後者臉色氣得更難看了，當即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瓶子，然後倒出一點白色粉末在虎口，用力地吸了進去，良久之後，難看的臉色才舒緩了下來。
謝子豪見狀頓時大驚失色，下意識地朝著周圍看了兩眼，發現沒人注意這邊之後，這才低聲道：“二少爺，這是證券交易所，千萬不要讓人看到你搞這個東西，否則大庭廣眾之下，會把你抓起來的。”
“行了，閉上嘴吧。”
王子俊正爽著，不耐煩地說了一句，然後按住一邊的鼻子，用力吸了吸，身子哆嗦了兩下，這才重新站直了身子。
一直等了將近半個小時，曲奕恒才叼著牙簽，雙手插兜帶著趙平安和胡墨儒的小弟走了過來，看到謝子豪之後，這才懶洋洋地打了個招呼，“哎呦，小謝今天來得挺早啊，吃早點沒。”
“沒呢，老板。”
謝子豪擠出一個笑容，旁邊的王子俊卻皺起了眉頭，凡是說普通話的人，在王子俊的眼中都被他貼上了“鄉下仔”的標簽，要不是對眼前這個長得比自己帥的青年有所求，現在他早就直接開口陰陽了。
“嘖，你看我，光顧著自己吃了，忘了給你帶一份了，不得不說，你們港城的早茶是真不錯，哥們，讓一下，別在這擋路啊。”
曲奕恒一邊說著，一邊走上前掏出鑰匙開門，同時撇了一眼站在門口的王子俊，王子俊剛要開口說話，謝子豪連忙在暗中拉了一把王子俊的胳膊。
曲奕恒開門進去，直接大大咧咧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看了一眼跟進來的王子俊，不禁皺了皺眉道：“哥們，這是我的大戶室，你是不是走錯房間了？”
“沒走錯，老板。”
謝子豪連忙上前打圓場，然後開口為雙方做著沒有價值，但卻又必要的介紹。
“老板，這位是港城航運集團的公子，王子俊。二少爺，這位是……是……”
謝子豪介紹不下去了，因為他直到現在都不知道曲奕恒的真名叫什麽。
“裏昂那多。”
“裏先生，久仰了。”
王子俊聽到曲奕恒的自我介紹之後，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能用這麽洋氣的一個英文名字，最起碼不是從內地那種鄉下地方來的。
“不會吧不會吧，堂堂航運集團家的公子，難道不知道這是我的名字嗎？這可不是我的姓氏，王先生不會沒出過國吧。”
曲奕恒陰陽怪氣地說著，昨天晚上侯勇為了幫曲奕恒彌補人設上的漏洞，特意教了他一套這個說辭，沒想到今天王家來的人果然是王子俊這個草包，曲奕恒現在心中一陣暗爽。
王子俊的臉頰因為控製不住情緒抽搐了兩下，但好在他還記著自家老爺子交代他的任務，當即也隻能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裏昂那多先生說笑了，我也是劍橋大學畢業的高才生，剛才隻不過是開個玩笑。”
“我一般不開玩笑，特別是不和不是我朋友的人開玩笑，王先生現在應該還不算是我的朋友。”
聽到“劍橋大學”這幾個字，屬於自己的知識盲區，曲奕恒直接岔開話題，避免露怯，而王子俊臉上的笑容都快要掛不住了，眼前這個說話欠揍的王八蛋簡直就是聊天黑洞，所有的措辭在他這都能聊稀碎。
“老板，王先生，兩位還是坐下聊吧。”
謝子豪再次上前打圓場，隻感覺自己心好累，生怕這位脾氣反複無常的二少爺把今天這一樁合作給攪黃了。
王子俊鐵青著臉坐了下來，而曲奕恒則是四下打量了一番，皺眉問道：“柳城怎麽今天還沒來，老子給他開著工資，可不是讓他來遊手好閑的。”
“老板，剛才柳城已經來了。”
謝子豪連忙道：“隻不過剛才看到老板沒來，再加上這不是約了王先生嘛，所以柳城就先下樓了，他說有事隨時叫他，他馬上就能上來。”
“小謝，厲害啊，你都能替我做主了。”
曲奕恒陰陽怪氣地說著，謝子豪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但他沒有接這個話茬，否則隻會沒完沒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談好和王家的合作。
“裏昂那多先生，我聽謝子豪說了，你想讓哪隻股票漲，哪隻股票就能漲，實不相瞞，我們王家現在需要你的幫助。”
“我為什麽要幫助你？”
曲奕恒詫異地反問了一句，然後看了看謝子豪，道：“咱們很熟嗎？”
“……裏昂那多先生，你需要多少錢，直接開價吧。”
王子俊直接開門見山，他現在一丁點都不想和曲奕恒聊額外的話題了，原本他以為自己就夠神經了，沒想到這又遇到了一個更不著調的，王子俊甚至都想問問，是不是同道中人，玩大了才過來談判的。
“王先生倒是爽快啊。”
曲奕恒慢吞吞地說著，然後身子靠在了沙發裏，道：“你們王家的股票我其實有關注，石油下跌，你們航運股肯定會受到影響，但是你應該很清楚，這是國際局勢引發的，並不是客觀因素。”
王子俊點了點頭，從在門外見麵到現在，他總算是從曲奕恒的嘴裏聽到了一點正經話，這話之前侯勇也給他分析過，隻不過他沒記在心裏。
“而且我看你們王家的股票現在波動很大，應該是你們自己的股東一直都在增持拉升股價，然後有散戶和投機的大戶來炒股。”
曲奕恒說得很慢，眉頭皺得很緊，一旁的謝子豪甚至以為，這些都是曲奕恒在溝通上天，然後算出來的這些情報，但是實際上，是他娘的曲奕恒剛才光顧著懟王子俊了，昨天侯勇告訴他的台詞，他雖然背下來了，隻不過現在有的想不起來了，隻能一點一點地順出來。
“王先生知不知道什麽叫因果？”
曲奕恒忽然開口，王子俊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曲奕恒歎了口氣道：“國際局勢本身就變幻莫測，要推演的話需要耗費很大的心血，再加上現在有這麽多人一直都在參與炒股，牽扯的東西太多了，想要拉升你們王家的股價，太難了。”
“裏昂那多先生，你說難，但不是不行，對吧？”
王子俊的眼睛頓時亮了，身子前傾了一些，道：“隻要能幫我們王家度過這次危機，條件隨你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