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那人是誰啊?怎麽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
等到胡墨儒帶著胡洪雷出去之後,曲奕恒這才開口,侯勇淡淡地看了一眼這貨,沒好氣地說道:“東南沿海胡家的少東家,胡洪雷的老大。”
“我草,我說怎麽胡老大那種人,還會聽他吩咐呢。”
曲奕恒嚇了一跳,對於東南沿海胡家,他其實一直都挺好奇的,剛才因為屋子裏氣氛有點尷尬,所以也就沒多看胡墨儒,本想追上去看看,卻被侯勇一把揪住了,侯勇要知道,曲奕恒這段時間究竟幹嘛去了。
……
“反正事情就是這麽個情況了,那什麽,反正你們現在也都沒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曲奕恒把最近發生的事兒都說完之後,然後起身就要走,侯勇皺了皺眉,叫住了曲奕恒,道:“你要幹嘛去?”
“就……去任熙家裏啊。”
曲奕恒臉色一紅,“哥們這肩膀上的傷不是還沒好麽,我身邊有個醫生照顧,還能好得快一點,一會我去她家之後,我用她們家的電話給你這打一個。”
“先別去了,現在有事找你幫忙。”
侯勇指了指旁邊空著的沙發,曲奕恒本想掙紮一下,侯勇卻不鹹不淡地說道:“人家姑娘就算再好,別忘了,你曲大站長現在可是有對象的人,怎麽著,李萌那邊你養著,然後這美女醫生你聊著,家裏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唄。”
“你這是什麽話,這是侮辱我人格。”
曲奕恒悻悻地坐了下來,實際上他心裏也沒想好,他到底是要和李萌徹徹底底地斷了,開始一段新的感情,還是暫時維持現狀,然後……去貪戀任熙那邊對他來講為數不多的的溫暖。
“王家綁架我的事,這算是結仇了,所以這次我要在港城找回場子。”
侯勇直接開門見山,曲奕恒總算有了點精神,道:“怎麽著,剛才和那位少東家達成協議了,把綁架你那個王八蛋也綁架出來,然後找王家要贖金?”
“……”
侯勇覺得以後要讓曲奕恒和李二倉少在一起待著。
“商場上的事兒,就該用商場上的手段解決,真要是用胡墨儒的路子把王子俊綁架了,這把柄,他會吃咱們一輩子。”
侯勇認真地說道:“這趟王家綁架我,就是因為我小股神的名頭,他們家的股票,現在股市行情也不是很好,所以,想要報複王家,就要從根源上把他們給解決掉。”
“細說。”
曲奕恒挑了挑眉,侯勇則是點燃了一根煙,開始給曲奕恒詳細地講了起來,這次的談論,沒有背著沈霄他們,剩下的三個人聽得麵麵相覷,侯勇說的是中文,單句也都能聽懂,但是怎麽連在一起之後,他們仨就聽不懂了呢?
而曲奕恒則是越聽眼睛越亮,最後笑眯眯地用力點頭,“沒問題,這事兒我在行,那就包在我身上了。”
“老侯,你知道嗎,之前你讓李青去搞李村那次,我都看得眼饞死了,這要是讓我去折騰的話,效果肯定比李青來的還要好。”
“那你現在的機會來了。”
……
曲奕恒沒碰過股票,但是之前人在內地,對外去跑業務的時候,也曾經聽人說過,誰家的遠方親戚,在港城買股票,一天就賺了幾個萬元戶,雖然曲奕恒不懂這些東西,但這並不妨礙他對此抱有極高的熱情和興趣,但是因為侯勇一直都在辦廠,曲奕恒抽不開身的緣故,所以也就一直都沒提來港城的事情,在他看來,股市就是一個提款機,隻要人有錢,進來就是錢生錢,肯定不會賠錢。
三天後,曲奕恒一身西裝革履,在胡墨儒的一個小弟和趙平安的陪同下,帶了五百萬港幣,直接到了港城證券交易所,剛一進門,就直接大大咧咧地到了前麵的接待台前,然後“砰”的一聲將裝錢的皮箱扔在了前台上,嚇得前台小姑娘真的跳了一下。
“你要幹什麽,知不知道這……這位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的?”
前台小姑娘張嘴就要開噴,但是見到曲奕恒拉開皮箱之後,看到裏麵整整齊齊的一遝港幣,到嘴邊的話硬生生改了口,臉上馬上換上了職業化的微笑。
“給老子開個大戶室,要最大的那種,還有幾個月快年底了,我華爾街股神要來賺點零花錢。”
曲奕恒大大咧咧地說著,前台小姑娘馬上聯係了證券交易所的經理,很快的,一個看起來三十出頭,穿著正裝的男人小跑過來,看到曲奕恒皮箱裏的錢之後,微笑著說道:“這位先生您好,我姓鄭,是證券交易所的經理,聽說您要開大戶室是嗎?”
“嗯,經理是吧?拿著花吧,幫我用最快的速度跑下來手續,我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
曲奕恒此時像個迪拜王子一樣,伸手從皮箱裏掏出一遝錢,約莫有一萬港幣的樣子,直接扔在了鄭經理的懷裏,因為證券交易所剛開門,來來往往的人有不少,眼看著曲奕恒這種豪擲一萬塊的舉動,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好的,這位先生,我這就去幫您安排,您這邊請,跟我去辦一些手續,很快就好。”
曲奕恒的氣勢太足了,這位鄭經理接過一萬塊的打賞,心中樂開了花,而曲奕恒則是不屑地擺了擺手,“不用和我講規矩這些事情,我給你小費,這些事就是需要你幫我去辦好的,記住了,五分鍾時間,辦好了,還有賞。”
說著,曲奕恒煞有介事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這玩意是什麽牌子的,曲奕恒沒查過,隻不過看著胡洪雷手上戴著,他覺得這玩意是關鍵道具,所以就死皮賴臉地纏著胡洪雷借過來了。
看到曲奕恒的手表,鄭經理更加陪了小心,然後一句廢話都沒有,馬上去按照曲奕恒的要求去辦事了,三分鍾的時間,就把大戶室給曲奕恒開好了,曲奕恒也沒有吝嗇,又是一萬塊錢甩過去。
身後胡墨儒的小弟和趙平安全程都很好的扮演一個保鏢的角色,兩人一直都一言不發,跟著曲奕恒上樓之後,曲奕恒坐在大戶室的沙發裏,鄭經理站在旁邊,想著這位爺還能不能讓他再有點發財的機會。
“我需要一份最近大盤的走勢圖,包括各個股票的詳細分析,去辦吧。”
“這個……這位先生,這些都是需要您自己親自去看的。”
經理愣了愣,然後有些為難的開口,曲奕恒則是皺了皺眉,道:“這些我在華爾街的時候,大戶室裏都有專門的電腦看這些東西,現在還要我自己去看?”
“是的,先生,我們證券交易所是需要自己去看的。”
鄭經理也不知道華爾街那邊是什麽樣的,但是看曲奕恒這幅做派,應該所言非虛,不過他也不希望這種超級大客戶跑了,所以連忙補充道:“但是為了服務於咱們大戶室的老板們,我們證券交易所有專門合作的股票經紀,要不我來給您挑選幾位資深的股票經紀,讓他們幫你分析一下現在的股票行情。”
“不需要,我這個人比較迷信,他的名字和八字跟我不匹配的人,我也不要。”
曲奕恒一抬手,打斷了鄭經理後麵的話,“去吧你們最好的股票經紀的資料都給我拿過來,記住了,上麵有要詳細記錄他們的出生年月日的那種。”
鄭經理愣了愣,臉上露出一絲為難的神色,可還沒等他提出異議,曲奕恒打開皮箱,又是甩手一萬港幣扔出去,然後冷淡地說道:“要快。”
“好的,我這就去。”
鄭經理把錢從地上撿起來,這回一點廢話都沒有了,開什麽玩笑,沒有出生年月日,大不了自己打幾個電話問一下就可以了,就這十分鍾的功夫,自己都已經賺了三萬塊了,就算上半年恒生指數好的時候,他也不過一個月賺了這麽多,要是真把這位“華爾街股神”伺候好了,說不定得到點內幕消息,自己還不原地起飛?
鄭經理出去之後,還很細心地幫曲奕恒輕輕關上了門,曲奕恒則是扭頭對著胡墨儒派過來的那個小弟說道:“回去告訴你們少東家,這三萬塊,可不是敗家,這是該花的錢,要是人設從一開始立不住的話,這個局那就成不了了。”
“人設”這個詞,還是昨天他從侯勇嘴裏聽說的,侯勇給他簡單解釋了一下之後,曲奕恒馬上就懂了,昨天晚上這貨甚至激動得半夜都沒睡著覺,就對著鏡子練習自己的神態和台詞來著。
“曲老板說笑了,少東家來之前已經告訴我了,讓我保證曲老板的安全,至於曲老板做什麽,隻管放心大膽的去做就是了。”
胡墨儒的那名手下不知道是不是常年跟在胡墨儒身邊,身上反而沒有那種江湖人的匪氣,看起來十分的溫文爾雅,就好像是個老實巴交的種地農民一樣。
鄭經理一出曲奕恒的門,就有不少人圍了上去,開始打探曲奕恒的消息,而鄭經理則是有些凡爾賽地說道:“哎呀,我也不知道那位老板具體是哪裏的人,但是人應該是從國外回來的,之前一直都在華爾街炒股,聽說那邊的股市玩膩了,所以要回來賺點零花錢。”
“華爾街那邊的股市現在不好麽?不應該啊,老美那邊經濟多好。”
“好個屁哦,他們那邊關稅提高那麽多,連帶著逼迫咱們這邊的利率都跟著上漲,要不是他們那邊經濟不好,咱們這邊的恒生指數怎麽會跌?”
“鄭經理,你這可以啊,十幾分鍾就賺了兩萬塊錢。”
圍著鄭經理的人,正三三兩兩地說著,而鄭經理則是從懷裏掏出三遝港幣,然後在手心裏拍了拍,有些得意地說道:“說少了,這可是三萬塊,樓上那位股神說了,等到他買股票的時候,也會帶著我一起賺錢,各位,麻煩讓一讓,我還要去辦事。”
裝完逼鄭經理就擠出人群往外走,剩下的人有不少都嫉妒鄭經理的好運氣,但是人們更多關心的,則是曲奕恒這個“華爾街股神”的含金量。
在證券交易所,有不少頂著“股神”,“股聖”,“專家”名頭的人在四處走著,所謂的小道消息也是傳得漫天亂飛,隻要這些有名號的人,偶爾一次說對了一支股票,馬上就會有人大肆鼓吹,在他們下一次出手露餡之前,就會被很多人奉為座上賓,騙吃騙喝,騙錢,甚至騙姑娘陪睡,這都是常有的事情。
但是港城證券交易所唯一一個能被人們記住的股神,隻有那個內地來的莽貨,準確來說,是胡洪雷身後站著的那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小股神,在恒生指數上漲的時候,準確判斷大勢,然後逆勢做空置地股票,最後賺得盆滿缽滿,很多機構和個人也跟著做空置地股票,最後也賺到了錢。
隻不過前幾天的時候,胡洪雷的那個大戶室就再也沒人來了,所有人聽到曲奕恒“華爾街股神”的名頭之後,都忍不住抬頭看向那扇緊閉的大戶室大門。
鄭經理在“鈔能力”的加持下,辦事效率極高,很快就拿著交易所所有合作的股票經紀的名單給曲奕恒送過來了,曲奕恒裝模作樣地看了一番之後,最終選出了兩個股票經紀,鄭經理馬上按照曲奕恒的指定人選去聯係,很快的,兩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就走進了曲奕恒的大戶室。
“我剛才看過你們的資料了,我覺得你們兩個的生辰八字和名字比較旺我。”
曲奕恒開門見山地說了一句,然後掏出兩萬港幣,一人扔過去一萬,道:“我不知道你們港城股票經紀的提成是怎麽算的,這是給你們的見麵禮。”
平白無故得了一萬塊錢,兩位股票經紀自然是十分開心,看著曲奕恒這幅張狂的做派,也都覺得順眼了起來。
“老板你好,我叫柳城,從事股票相關行業已經有八年了,不知道你想買誰家的股票,我可以幫忙代為分析。”
柳城做起了自我介紹,另一個股票經紀自然也不甘落後,當即開口也介紹了自己的名字叫做謝子豪,曲奕恒卻擺了擺手,道:“我不需要你們給我什麽股票的建議,隻要你們幫我分析一下現在的大盤和大概走向就可以了,我自己,就可以做出判斷。”
說著,曲奕恒篤定地用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柳城和謝子豪互相看了一眼,心說這大款是真牛逼,還是個銀樣蠟槍頭,但現在他們兩個人畢竟是受雇於曲奕恒,當即也隻能耐著性子講了起來。
兩人這一講,大概講了半個多小時,曲奕恒隻是坐在那裏一言不發,等到兩人說完之後,柳城看到曲奕恒眼睛微閉,以為曲奕恒睡著了,不禁感覺心裏有點不爽,他覺得曲奕恒一點都不尊重他們,剛要開口再說些什麽,隻見曲奕恒猛地一抬手,然後搖了搖頭,道:“不要打斷我的思考。”
原來他沒有睡覺,是在分析股票。
柳城連忙點了點頭,就連胡墨儒派過來的這名小弟,都莫名地覺得曲奕恒實在是太有牌麵了。
而作為知情人的趙平安,則是臉頰抽搐了兩下,然後轉頭看向旁邊。
他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不能笑的場合下絕對不能笑,除非忍不住,再看下去真他娘的要忍不住了!
曲奕恒想了一會,然後拿過紙張,在上麵開始寫寫畫畫,具體寫的是什麽,柳城和謝子豪沒看清,很快的,曲奕恒掏出打火機,將這張紙點燃,然後扔在旁邊的煙灰缸裏,等紙張完全燃盡之後,曲奕恒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很好,這張紙全燒完了,一點都沒剩下,那就說明這股票可以買。”
尼瑪!要不要這麽離譜!
柳城和謝子豪都看得無語了,他們曾經也是見過一些土大款來這裏買股票的,雖然有這樣那樣的臭毛病,但是總體來說,這些土大款都不會和錢過不去,為了賺錢,都會聽一些股票經紀甚至是專家的建議。
結果眼前這位爺,買股票就像他娘的開玩笑一樣,先是在紙上寫了一堆看不懂的鬼畫符,然後又把紙給燒了,你娘的你是在做法然後請示蒼天嗎?
曲奕恒寫下了兩隻股票代碼,然後抬手一人一張遞給柳城和謝子豪,道:“去買這兩支股票,每一個都買五十萬。”
說著,曲奕恒就開始在皮箱裏點錢,很快就把一百萬都堆在了桌子上。
柳城和謝子豪接過紙張看了一眼,頓時兩人都是一愣,然後互相看了一眼,皆是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迷茫的神色。
“這位老板,這兩支股票,是最早開始跌的,現在沒什麽投資價值了,您確定要買進這兩支股票嗎?”
出於職業素養,柳城和謝子豪還是提醒了曲奕恒一句,雖然他們作為股票經紀,不管股票是賺了還是賠了都會賺錢,但是明顯股票上漲他們才會賺更多的錢,現在曲奕恒要買的,明顯就是垃圾股,交易量每天都低得可憐,要是這種情況維持到年底,恐怕都要被強製退市了。
“去辦吧,我說哪隻股票會漲,哪隻股票就一定會漲。”
曲奕恒斬釘截鐵地說著,接著他看了一眼柳城和謝子豪,道:“記住了,你們是我的股票經紀,隻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就可以了,包你們會賺得盆滿缽滿,買車買樓不在話下。”
“買這吊毛的股票,最後不賠得跳樓都不錯了。”
眼看曲奕恒還在裝逼,柳城和謝子豪兩名股票經紀頓時感覺心好累,但曲奕恒是老板,他說的話就隻能照辦,兩人很快就去填單子去了。
“去告訴少東家他們那邊,已經開始了。”
等到兩個股票經紀出去之後,曲奕恒回頭對著胡墨儒的那名手下說了一聲,這小弟點了點頭,也跟著出去了。
柳城和謝子豪兩人從曲奕恒的大戶室出去之後,就被圍住了,他們都在打聽曲奕恒買了哪支股票,因為打聽的人有不少都是交易所的熟人,柳城和謝子豪也不好瞞著,就把曲奕恒要買的股票說了,聽到是這兩支垃圾股之後,眾人頓時沒了興趣,隻當曲奕恒是個吹牛逼的土大款罷了。
兩張大額買單掛出去之後,很快就開始成交,先前有被這兩支股票套牢的散戶和一些狗大戶,割肉都沒地方割,現在忽然看到有人要買進,頓時一個個都像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窩蜂地湧了上來,兩支股票的漲幅程度都差不多,一支從0.03上漲到了0.6元,另一支從0.01上漲到了0.57。
等到股票操作結束之後,柳城和謝子豪回到了曲奕恒的大戶室,卻看到曲奕恒這貨脫鞋盤膝坐在沙發上,等到兩人進來,眼睛也不睜,沉聲問道:“漲了沒有?”
“漲了。”
柳城和謝子豪壓著火氣,將兩支股票的漲幅告訴了曲奕恒,他娘的這麽大額的買單,股票要是一點都不漲那才出了鬼了,而曲奕恒依舊一動不動地說道:“放心吧,這才隻是剛剛開始而已,這隻股票會持續上漲三天,你們要持續保持關注,三天後的現在這個時間……你們倒是看一下時間啊。”
曲奕恒有些不滿地看了一眼柳城和謝子豪,兩人都無語了,隻能看一眼時間,然後道:“記住了。”
“嗯。”
曲奕恒點點頭,然後沒再說話。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讓柳城和謝子豪意外的是,這兩支垃圾股竟然還在持續上漲,這種逆勢上漲的操作,很快就吸引了各方的注意,想要查一下來源,卻發現這兩支股票的上漲毫無道理,一上午的時間,有散戶,有大戶都在持續買進,想要通過賬戶去查具體的來源,根本就不可能,一天下來,兩支股票都已經齊刷刷地上漲到了一塊錢左右。
柳城和謝子豪好像見鬼一般看著淡定喝茶的曲奕恒,曲奕恒卻依舊一臉的雲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