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兩個嘴巴子,讓他順順氣。”
胡洪雷看著正在叫囂的癟蛇,招呼了鐵鍬一聲,後者一言不發地走上前,兩個響亮的耳光抽上去,頓時打得癟蛇滿口大牙都鬆動了,兩個臉頰火辣辣的,耳朵一時間都聽不到聲音,鼻血順著下巴一滴滴地砸落在地上。
“我耐心不好,最好是我問什麽,你答什麽。”
胡洪雷點燃了一根雪茄,抽了一口之後,從沙發上站起身,徑直走到癟蛇麵前,一口濃鬱的煙霧噴在他的臉上,“黑子那天從我這邊帶走了一個貴客,說你是中間人,現在你告訴我,你對接的另一邊到底是誰,說出來,我讓你好受一點。”
“你別做夢了,你們這些大陸仔到底知不知道,這裏是港城,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現在把我放了,然後他媽的給老子磕頭道歉,自己剁一根手指頭,我就饒了你們,要不然你們就死定了。”
胡洪雷愣了愣,仿佛沒見過這麽彪的,停頓了一瞬之後,點了點頭,道:“鐵鍬,扒了他的褲子。”
鐵鍬一言不發,直接把癟蛇的褲子扒了下來,頓時讓癟蛇一陣頭皮發麻,隻要是個男人,在這種情況下被扒了褲子,那是沒有一個不慌的。
“你個撲街子,你到底要幹嘛,你……”
“我聽說你很好美色,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對接的人,是誰,再說錯一個字,就把你那玩意給你連根拔了,然後我縫你嘴上。”
說著,胡洪雷好像故意一般,手垂下之後,拿著雪茄的手快要靠近了癟蛇的二弟,頓時癟蛇嚇得嗷嗷亂叫,瘋狂地想要掙脫,但是鎖住他的,可全都是風浪都打不動的討海漢子,癟蛇能清楚地感覺到,雪茄的熱度。
“是王家,搞航運的王家,是他們家的人讓我聯係你手下的!”
癟蛇很利索地認慫了,沒有哪個男人能在這種情況下還繼續強硬,“大佬,給個麵子,大家都是出來混的,做事情不要做絕啊。”
有過這樣一個實驗,采訪男生,給他一個億,但是條件是要當太監,會不會同意。
百分之百的男生選擇的全部都是拒絕。
“航運的王家,環球的那個?”
胡洪雷的眉頭緩緩擰了起來,因為同樣都在海麵上的緣故,胡家的那位少東家和王家的掌舵人關係很好,是能在一個餐桌上吃飯談生意的那種,胡洪雷想不明白,如果王家想知道股市動向的話,直接來找他,他會直接介紹侯勇和王家那位掌舵人認識,斷然用不到這麽下作的手段。
“帶下去揍一頓,貼幾張毛紙,看看他說的是不是實話。”
胡洪雷揮了揮手,手下就把鬼哭狼嚎的癟蛇帶下去了,胡洪雷想了想之後,還是決定給少東家打個電話。
電話響了三聲之後被接通,一個聽起來有點磁性,但語氣溫和的中年男人聲音傳來,“老雷,怎麽了,是小股神那邊有消息了嗎?”
“少東家,有消息了,那個中間人癟蛇我抓到了,剛才拷問了一下,他說,小股神是被環球的王家派人抓走的。”
“消息屬實麽?”
“應該屬實,那種情況下,他說的應該是實話。”
話筒另一邊半天沒說話,良久之後,方才繼續道:“嗯,我相信你的手段,我可以告訴你,姓王的沒有來找我聊過這件事,前天我們還在一起吃飯,他怪我做空他們家的股票。”
這位少東家很聰明,他馬上就明白了胡洪雷的潛台詞是什麽意思,是不是自己拒絕了那位王家掌舵人,所以他們才會搞這種下三爛的手段。
“少東家,那現在怎麽辦,我們現在去找王家要人吧,這都三天了。”
“不著急,老雷,你先帶人按兵不動就是了。”
少東家的聲音不急不緩,依舊保持穩定的語速和音調,“我和王總那邊聯係一下,你等我的消息就可以了。”
說完,少東家那邊就直接掛斷了電話,胡洪雷拿著電話愣了半天,最終猶豫了許久,隻是重重地歎了口氣,但還是沒把那個電話重新再撥回去。
等了一天,胡洪雷也沒等到少東家的電話,反而是接到了曲奕恒的電話,知道曲奕恒來了港城之後,胡洪雷馬上就派人把曲奕恒給接過來了。
曲奕恒是一個人來的,胡洪雷看著這個一臉疲憊的青年人,眼中掠過一絲歉意,道:“曲老弟,真是不好意思,這次是我的問題,我手下走漏了侯老弟的消息,現在我正在全力找人。”
胡洪雷一上來就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曲奕恒愣了一瞬,隨後搖了搖頭,道:“胡總,多餘的話咱們就別說了,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我隻想知道老侯的消息,還有後麵的事情怎麽辦。”
“剛才找到了我那個手下對接的一個古惑仔,人剛才已經審了兩遍了,現在大概已經知道侯老弟落在誰手裏了。”
“帶我去看看人。”
胡洪雷看了一眼曲奕恒,點點頭,然後帶著曲奕恒去了地下一層,看到癟蛇的慘狀之後,曲奕恒強忍著沒吐出來,感覺褲襠裏涼颼颼的,但是心中也相信了幾分,這件事和胡洪雷真的沒什麽關係,否則不會為了一個侯勇,或者為了給自己證明,然後把一個人搞成那樣子來演戲。
“人是被那個什麽環球的王家帶走的,那你現在還在這等什麽呢,過去接人啊。”
知道侯勇是被王家人帶走之後,曲奕恒就不淡定了,而胡洪雷則是歎了口氣,道:“曲老弟,稍安勿躁,事情不是這麽辦的,這不是說知道是誰家就去人家門口上門要人,王家也是港城老牌富豪家族,在當地很有影響力,他們如果不想放人的話,誰知道他們有多少房產,侯老弟又被藏在哪個地方了。”
“那你倒是問啊,人是王家帶走的,地下室那個,還有你那個小弟,當時肯定跟侯勇走了一段路吧,就算不是最終目的地,那好歹也有個大概方向是不是?”
“對對對,曲老弟說得對,鐵鍬,快去問問那個癟蛇,侯老弟被關在哪個地方了。”
胡洪雷這才如夢初醒一般想到了這一茬,一個已經掛了,地下室那個也殘了,胡洪雷隻能寄希望於癟蛇知道侯勇被綁架的具體地點,但是讓胡洪雷失望了,癟蛇隻是個中間人,帶侯勇走的時候,他根本就沒參與。
“你那個小弟呢?”
“……海裏呢。”
“……老胡啊!你是真……真……”
曲奕恒氣的跳腳,但好在還有點理智,到嘴邊的一連串三字經硬生生讓他給憋了回去,他很清楚地知道,胡洪雷口中的“海裏呢”是什麽意思,他可不想把這位東南沿海的走私大佬惹火了,然後自己也被帶到海上去喂魚。
胡洪雷老臉一紅,他之前確實忘了這一茬了,光顧著追問幕後的綁架者是誰,忘了問黑子他跟那些人具體都去了哪裏,現在人都差不多被魚吃幹淨了,真想問話,恐怕也隻能是托夢了。
問題是這手藝他胡某人不會啊。
“曲老弟,別太著急,我們少東家和王家的掌舵人認識,對方綁架侯老弟,是看中了他買股票的本事,求財的人,不會隨隨便便要人命的,這一點你別太擔心了。”
胡洪雷現在隻能安慰曲奕恒,然後找補一下自己一根筋缺心眼的事實,聽到對方的分析,曲奕恒覺得也對,侯勇在港城又沒有什麽不共戴天的仇人,綁架這種事,大部分都是求財,少部分是為了談條件,但是現在他們這邊什麽電話都沒接到,真要弄死個人,就不用綁架那麽麻煩了。
這麽想著,曲奕恒的心稍微放下來了一些。
“胡總,股票是什麽玩意,老侯怎麽會懂這個的?你跟著他弄,賺錢了嗎?”
“這東西具體我也不懂,沒遇到侯老弟之前,我都是憑自己運氣買,總體來說,是賺了一些的,算是我運氣好,至於侯老弟的話……如果不賺錢,你覺得他還能被人綁架嗎。”
胡洪雷的話讓曲奕恒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侯勇總是能帶給他各種各樣的驚喜,對於侯勇作為一個內地人,能懂港城股票的事情,他已經免疫了,可能天生就有這種牛逼的人吧?幹什麽都能成。
兩人等少東家的電話一直等到天黑,也沒等到電話,曲奕恒坐不住了,當即表示自己要先回去,胡洪雷本來想給曲奕恒安排一個酒店,或者讓曲奕恒直接就在他的別墅住下的,被曲奕恒委婉拒絕了,客氣了一番之後,曲奕恒提出了告辭。
……
王子俊名下的酒吧。
走廊裏,彌漫著一股金屬的酸臭味,最裏麵的包房裏,王子俊正靠坐在沙發上,閉著眼睛享受著女人的跪式服務,旁邊的電話不斷地響起,王子俊卻連手指都懶得動一下,隻是頭有節奏地前後搖擺著,竟然莫名地和女人頭搖動的頻率保持一致。
電話響了幾分鍾後就不響了,過了一會,王子俊的心腹在外麵敲門進來,目不斜視地走到王子俊麵前,低聲道:“老板,老爺剛才那邊打電話,說讓你馬上給他打個電話。”
“艸他媽的,那老東西一天天沒事總要過來煩我。”
王子俊不耐煩地睜開雙眼,然後一把揪住女人的頭發甩到一邊,罵罵咧咧地站起身,褲子也不提,走到電話旁邊,把電話撥了回去。
“為什麽不接電話?”
“老豆,我這裏剛才在接待一位重要的客人,沒聽到你這邊打電話,出什麽事了嗎?”
雖然剛才還在罵罵咧咧,但是電話接通的一刹那,王子俊馬上換上了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仿佛電話另一頭的人就在眼前一般。
“我問你,最近你有沒有從胡家綁架一個人。”
“胡家?哪個胡家。”
王子俊可能是有點磕大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東南沿海的胡墨儒。”
“怎麽了?”
“果然是你!”
電話另一頭傳來一聲不滿的咆哮,“你個混賬東西,胡墨儒把電話都打到我這裏來了,我還信誓旦旦地和他保證,這件事一定不是我們王家做的,是有別人栽贓嫁禍,你這個孽子,竟然敢背著我幹這種事!”
“你知不知道,今年全球經濟都不好,咱家的股票跌了多少,現在百分之二十的利潤點都在胡墨儒身上,你這個廢物!”
王子俊不知道是不是藥壯慫人膽,平時被老爹罵都是立正的選手,今天竟然敢反駁了,當即打斷了老爺子的話,道:“老豆,他胡墨儒再有本事,他也是個見不得光搞走私的,你怕他什麽啊,我跟你講,我這次可是為咱們家立下大功了,掌握住這個人,以後還要什麽胡墨儒,明年,我就能帶咱們家資產翻倍。”
“……”
對麵沒說話,隻剩下“呼哧呼哧”的喘息聲,片刻之後,老爺子的聲音再次傳來,仿佛暴風雨之前的平靜。
“你磕了多少?”
“沒嗑……沒磕多少。”
王子俊有些興奮地說道:“老豆,你知不知道,前兩個月港城恒全交易所那邊,有個年輕人逆勢做空置地公司股票,就是他,那個胡墨儒養的狗也跟著做空,包括咱家的股票,你還記得這件事吧?”
“就是外麵都傳的那個小股神?”
電話另一端的聲音意外的平靜了下去,“你把那個小股神給綁過來了?”
“就是他。”
王子俊點了點頭,語氣裏有些興奮,“放心吧,人我已經**好了,他已經答應幫我運營股票的事情了,你就等著我帶領咱們家再創輝煌吧。”
“明天把人帶過來,我看一看再說。”
電話另一端沉默良久,方才開口,王子俊卻笑了笑,道:“那不行,這人可是我抓來的,老豆,不是我說你,你別有點什麽好處就想著交給大哥,這次我就讓你看看,誰才是咱們家的救世主。”
說完,王子俊不等對方再說什麽,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後跟著一腳將電話線扯斷了,“哇哦”一聲之後,隻感覺渾身舒暢,接著,朝著女人勾了勾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