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狗肉?”
曲奕恒愣了一瞬,侯勇繼續道:“知道當初我賣石花籽的時候,是怎麽搞原材料的嗎?”
曲奕恒搖了搖頭,侯勇笑得燦爛,“沒事,你馬上就知道了。”
……
兩天後,李村。
白縣長抽出時間,特意來了李村一趟,還沒等走到李村的村委會,就遠遠地聽到李家大伯罵道:“村長,這次的事情咱們不能忍啊,咱們李村這麽多人,這次全都被抓緊去了,要是不讓那個安心食品廠吃點苦頭,以後隔壁村都要怎麽看咱們?咱們李村的人以後出門都抬不起頭了。”
村長的聲音有點疲憊,“那你說怎麽辦,這次你們這麽多人都去了,結果人家安心食品廠什麽事都沒有,再折騰,隻能丟更大的臉。”
“這次咱們換個辦法。”
李家大伯繼續道:“他們廠子現在不是在外地收購原材料麽?咱們這次不去他們的廠子了,咱們去外麵國道上堵著,來給他們送水果的車,咱們給他們搞點事故出來,隻要他們廠子沒有原材料,我看他們拿什麽做罐頭。”
“老四,你還是收手吧。”
村長歎了口氣,“咱們跟他們這麽折騰下去,隻能把梁子越結越深,要我說,這件事就算了,人家來咱們這邊辦廠,這是好事,你非要三番兩次折騰幹嘛呢。”
“村長,咱們村子裏的年輕人都咽不下這口氣。”
李家大伯的語氣有些不耐煩,“咱們李村什麽時候吃過這麽大的虧,這要是不讓安心食品廠知道咱們李村的厲害,以後那個廠子咱們村可就一點好處都撈不到了。”
“而且你想想看,咱們現在已經把他們給得罪了,到時候那廠子有什麽好處都不給咱們李村,全都可著其他村子來,到時候咱們村子的人出門腰杆都挺不直溜。”
白縣長的臉色陰沉了下來,論搞事業,這些村民一個兩個都沒有辦法,但若是論搞破壞搗亂,這些人卻是一個比一個有點子。
屋子裏沒聲音了,很顯然,村長也被李家大伯這套歪理有點說動了,他是村長,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李村被隔壁的村子超過去。
一看村長有些心動,李家大伯連忙繼續趁熱打鐵,“村長,你琢磨琢磨,這回為啥咱們李村幹不過他們安心食品廠?還不是因為他們有兩個臭錢,隻要咱們不讓他們賺錢,我看上麵還會不會歪屁股,到時候再給他們來一次狠的,然後那食品廠才能談條件。”
“你說誰歪屁股呢。”
白縣長冷著臉推門進來,李家大伯和村長臉色一變,連忙站起身迎了上來,村長笑嗬嗬地打了個招呼,白縣長沒說話,隻是走到主位上坐了下來,李家大伯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白縣長,你啥時候來的。”
“從你們要去劫道那會來的。”
白縣長冷冷開口,李家大伯頓時一臉尷尬。
“你說說你們,讓我說你們點什麽好,平時讓你們搞經濟搞發展,給村民普及知識,一個兩個都推說沒辦法,現在讓你們出餿主意搞破壞,一個兩個全都成了人才了。”
“白縣長,你可是我們李村的父母官啊,我們這平頭老百姓讓一個外地廠子給欺負了,你不給我們做主就算了,你咋還能向著外人呢。”
“什麽叫我向著外人?啊?你們知不知道,安心食品廠現在屬於是市裏麵的明星企業了,人家那罐頭都賣到全國去了,這個廠子的發展前景你們看不到?”
白縣長用力地拍了拍桌子,“一個廠子不說能上多少稅,就說能解決多少人口的就業問題,你們都沒算過嗎?現在你們這搞人家廠子多少次,我要是不向著你們,就你,李老四,你聚眾鬧事,我關你半年都不算過分!”
李家大伯不滿地嘟囔道:“那不還是把我們都給開除了,我三弟他娘的一共才拿了十天的工資。”
“你跟誰他娘他娘的呢?”
白縣長怒吼了一聲,李家大伯頓時一縮脖子,不說話了。
“你們知不知道,我為了安心食品廠花費了多少心血,之前沒解決你們就業問題嗎?還說我不照顧你們李村,你們李村是縣下周圍幾個村子裏,招工人數最多的,可你們幹了啥事,工人去了磨洋工,你們果農還給人釜底抽薪,把果子直接往外賣,都不給安心食品廠供貨,你們這是在砸自己的飯碗知不知道?”
“是是是,白縣長您別生氣。”
村長從旁邊拿過來一個搪瓷缸子,抓了一把散茶扔進去,倒上熱水給白縣長放在桌子上。
伸手拿過搪瓷缸子吹了吹,白縣長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一點。
“白縣長,這話可不是我說,就算他安心食品廠再能賺錢,那也不能犧牲我們廣大勞動人民群眾的利益吧?”
李家大伯不愧是來年想競爭村長的人,說話上綱上線那是一套一套的,“您琢磨琢磨,人家隔壁縣收購水果的價格高,那老百姓一年到頭就那點收成,肯定是能多賣幾塊錢就多賣幾塊錢,他安心食品廠按你說的那麽賺錢,那就不應該那麽小氣,來咱們這塊幹廠子,就應該和當地群眾搞好關係,多讓一點點利,老百姓得到實惠了,他廠子也能安生開下去,這不是皆大歡喜嗎?”
白縣長有些意外地看了李家大伯一眼,看了半天之後才歎了口氣,“你說的這些道理,你以為我沒跟他們談過嗎?每次談的時候,剛有點成果,你們就搞事情,人家廠子的老板又不是泥捏的。”
“再說了,現在人家不從你們當地進貨了,從外麵直接買水果進來,你們隻能賣給隔壁縣了,你說怎麽辦?啊?怎麽辦?”
白縣長甩鍋本事一流,村長和李家大伯兩人全都不說話了。
“這是最後一次我給你們解決問題了,如果這次你們還要搞事情,那就別怪我真不講情麵了。”
白縣長喝了一口茶,吐掉上麵的茶葉沫子,語氣冷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