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個食品廠的工人,身上穿著統一的安心食品廠的工作服,但是不同的是,每個人手上都拿著一把土製火銃,領頭的老村長手上則是拿著一把栓動步槍,跟在他身後的兩個村民,兩人拉著一個平時廠子裏拉貨用的平板車,平板車上,則是放著一個老式山炮,其中一人手裏還拿著點燃的火把。

這陣仗……

別說李家大伯看著都傻眼了,就連侯勇都傻眼了。

我的食品廠裏,啥時候這麽生猛了?

“全體都有!立正!”

“向右看齊!”

“向前看!”

“全體都有,舉槍瞄準對麵的王八羔子們!”

老村長一聲令下,八房村的這些村民全體舉槍,黑洞洞的槍口全都對準了李村的人們。

“快跑啊!”

人群裏不知道誰先喊了一聲,好好的一個老爺們,愣是被嚇得喊破音了,李村的村民仿佛得到指令一般,頓時嚇得四散奔逃起來。

“全都給老子站住,誰再跑一步,老子給他直接斃了!”

老村長大喝一聲,朝著天上放了個空槍,李村的村民騷亂漸漸平息了下來。

……

“老村長,你這些東西……都是從哪弄來的啊。”

李村的人全都被控製住了,一個個都耷拉著腦袋,蹲在廠子旁邊的一個角落裏,四個村民手裏端著土製火銃在一旁看管著。

侯勇和老村長兩人就在廠區門口的空地上,保安搬過來兩把椅子,讓兩人坐了,侯勇給老村長點了一根煙,老村長美滋滋地抽了一口,道:“早先你讓我們過來的時候,我就感覺這地方的人肯定不能安生,還要接著搞事情,我過來的時候,就把村子民兵連的東西給拉過來了。”

“這些東西……你們弄過來的時候沒人查嗎?”

侯勇有些無語,這些土製火銃也就算了,他以前在村子裏還見過,關鍵那個炮筒上長滿了鏽跡的小山炮實在是太唬人了,這要是之前後山鬧黑瞎子的時候把這玩意給拉上來,一炮下去,別說是黑猩猩了,就是金剛來了怕是都得直接跪了。

“沒人查,我們帶過來的時候,都是用油氈紙蓋住的,這個你放心。”

老村長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侯勇也是無語了,這也就是放在這個年代了,再往後過個十來年,真把這些東西都弄出來,他們八房村的這些人全都得被抓進去。

“那炮看著還挺嚇人的,老村長,以前我們杏花村和你們八房村打群架的時候,怎麽沒見你把這玩意拉出來。”

李二倉站在一旁,看著那個山炮就稀罕,這話說得好像他不是杏花村的人一樣,那興奮勁兒……恨不能自己去挨一炮。

“老子要是真有炮彈,你當不把這玩意拉過去啊,一炮下去,你們全都得哭爹喊娘。”

老村長不屑地看了一眼李二倉,“他娘的這玩意還是當年打鬼子時候留在村子裏的,地裏埋了好幾十年,炮彈都沒有,嚇唬嚇唬人還行。”

過了二十分鍾左右,縣公安局的警察同誌們都來了,白縣長也跟著過來了,本以為安心食品廠一定會被這些村民糟蹋得很慘,可是過來以後全都懵了,這是什麽情況?為啥李村的這些村民全都在牆角蹲著,再一個,食品廠這些工人們,怎麽手裏都有槍啊?

縣公安局的人頓時如臨大敵,侯勇連忙迎了上去,怕雙方鬧出誤會。

“侯老板,這是怎麽一回事?”

白縣長眉頭緊鎖,看著工人們手上的土製火銃,對著侯勇開口問道。

“白縣長,就像你看到的這樣,李村的人來我們食品廠無故搗亂,幸好我們廠子的工人們奮起反抗,這才阻止了一場大規模械鬥的發生。”

侯勇看了一眼白縣長身後的縣公安局領導,“現場沒有一人傷亡,我們安心食品廠靠著自己的防衛力量,這才阻止了一場惡性事件的發生。”

“你們廠子的防衛力量有點過了吧?誰允許你們廠子有這種自製土銃的?讓你的工人放下武器。”

“抱歉,他們可不是普通的工人。”

侯勇淡淡地說道:“這些人都是我從八房村帶來的民兵團,我覺得,我們應該搞清楚現場的主要矛盾,李村歹徒行凶,要對我們安心食品廠進行打砸和破壞,民兵見義勇為,挺身而出勇敢護廠,白縣長,你覺得對不對?”

“……嗯,事情就是這樣。”

白縣長沉默片刻,忽然淡笑著點點頭,“民兵連見義勇為,保護安心食品廠沒有受到財產損失,現在可以把這些藥行凶的歹徒都帶回去了,一定要抓到這次事情的帶頭人,然後盡快給老百姓一個交代。”

事情就被老村長這張王炸野蠻地穩住並且解決了。

老村長帶著村民去接著幹活了,那些自製土銃和小山炮都被重新拉到了食品廠的庫房裏麵,用老村長的話來說,等回了八房村辦廠之後,這些玩意還能用得上,畢竟他們那邊的杏花村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李二倉聽到這話,就跟沒聽見一樣,反正他跟著侯勇混,現在也算是半個八房村的人了。

而白縣長聽到老村長的話之後,心裏則是“咯噔”一下,但是表麵上卻沒有任何表示,跟著侯勇回到辦公室之後,曲奕恒早就躲出去了。

“侯老板,這次的事情,影響實在是太惡劣了,雖然現在解決了,但是上麵一定會知道的。”

白縣長坐在侯勇對麵,語氣裏帶著一些埋怨,侯勇卻是不鹹不淡地笑了笑,“白縣長這話可就說得言重了,事情的原委你應該很清楚,我們安心食品廠一直都在當地本本分分地經營,但是這些李村的村民卻一直在和我們為難,昨天晚上派了十多個人來我們廠子要偷東西,被我們保衛科的同誌打跑了之後,今天竟然還要來找麻煩,要不是我們廠衛力量足夠的話,現在廠子裏的損失不可估量。”

“現在事情能以這麽和平的方式解決,白縣長應該感謝我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