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你帶著村長去我家，我又不會跑，你怕個屁啊！”林海生沒好氣道：“有你這種爹，真是悲哀，我們走，你讓不讓？”

看著在眼前晃悠的短匕，黃友發趕忙後退幾步。

一手拉著黃慧，一手提著短匕，林海生硬生生在人群中闖出一條路，安然離開。

正如他說的那樣，公道自在人心，黃友發這種做法讓在場的很多女性都心生不適，就算再不喜歡女孩也沒這種作賤法，總不能為了錢就能什麽都不要。

有這種心態存在，其他人放任林海生離開。

一直回到村子，幾人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徹底放心。

二毛一個勁地拍著胸口後怕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咱們幾個今天和他們一個村的幹架呢。”

“我也是。”石拴笑道：“看來我以後出門得多準備幾把刀，遇上事也能比畫兩下。”

“幹，就跟他們幹！”

鐵蛋從不知道害怕是何物，在他看來，誰敢動林海生，他就動誰，剛才自己早就準備好，隻是沒想到反而是林海生動作最快，最幹脆利索。

林海生輕輕拍了拍黃慧肩膀。

“沒事，我來了。”

“哇”的一聲，震天的哭聲在耳旁響起。

“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看著崩潰大哭的黃慧，林海生也有些懊悔萬分，早知道會是這種情況，他昨天就應該親自過去，也不會讓黃受這種罪。

“行了，我先帶黃慧回家，你們幾個繼續去擺攤，石拴自己去鋼鐵廠，二毛你和鐵蛋去的紡織廠，我不一定去。”

黃慧今天的遭遇簡直太過讓人毛骨悚然。

親生父母居然要把自己閨女當成商品擺出來，這對於一個正在青春期的女孩心理傷害簡直是不可逆的。

二毛他們也知道林海生肯定和黃慧有話要說。

等他們離開，黃慧腦袋一沉，靠在林海生肩膀上沒了動靜。

林海生嚇了一大跳，仔細檢查後才發現黃慧熟睡過去，這才稍稍心安。

背上黃慧回到家。

大嫂正在院子裏織網。

“呀，這是咋了？”

“大嫂，幫我接一下。”

把黃慧輕輕放在炕上，一家人圍上來。

大嫂甩著手上的水驚喜道：“呦，你不會是把媳婦給帶回來了吧？唉，怎麽沒動靜？”

“別說了，趕緊幫我把她背進去，你先看著他，我去請二爺。”

很快村裏的老中醫二爺被林海生帶回來，幾根銀針下去，炕上的黃慧哇一聲吐出口黑血，又沉沉睡去。

全家人都被嚇了一跳。

“這女娃子是急火攻心，多休息就行，我給她開點藥，你去我那抓。”

好一通忙活，林海生這才有時間坐下來喝口水。

林愛民眉頭緊蹙。

好端端的相親怎麽搞成這樣？

王秀菊拿毛巾給黃慧擦擦額頭，走出來納悶問道：“兒子，這到底怎麽回事？”

這種事根本瞞不住，林海生隻能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和盤托出。

“畜生！”林愛民一拳砸在桌上，桌上的茶碗都跟著跳起：“狗都不如！當爹的怎麽能這樣作賤自己閨女，他還是人嗎？”

“說的就是，這可是自己的閨女啊，黃友發真不是個東西！”

王秀菊和其他女人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同為女人，她們更能感同身受。

“爹，這錢我自己出，我一定要娶黃慧。”

林愛民抬眼點頭：“隻要你看準就行，不過黃友發我知道，那家夥是個鑽錢眼的人，今天這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說曹操，曹操到。

門外忽然傳來不少腳步聲，林海生一馬當先衝出門外。

隻見以黃友發和獨眼兩人為首，後麵還跟著七八個下河村村民，一群人烏央烏央就要衝進來。

“都特麽幹什麽？”

林海生站在院門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攔住眾人。

“小兔崽子，我草尼瑪！”

王獨眼僅剩的眼睛此時已經變成了熊貓眼，看到林海生那一刻氣得整張臉都快變形，大罵一句直衝過來就要動手，卻被林海生輕鬆閃過。

“誰在我們老林家門口罵人？”

“大哥，就是這王八蛋。”

“我草泥馬勒戈壁！”

被人堵在門口罵街這種事，換成誰都忍不了，大哥二哥加上林海生三個大小夥圍住王獨眼，劈頭蓋臉一頓猛踹。

“哎哎，你怎麽還打人呢。”

“黃友發你給我滾一邊去，這沒你說話的份，有本事你也上！”

林海生抽空回應了一句，轉身繼續動手。

“下河村的來我們上水村幹什麽？”

“想打架是不是？”

“都特麽的別動啊，這沒你們的事，大家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這跟你們沒關係。”

“我聽見這王八蛋剛才罵愛民家，草特碼的，往死裏打！”

周圍村民越聚越多，很快便把黃友發等人圍住。

村子裏向來都是團結一致，一旦有其他村子裏的人過來找麻煩，通常整個村子都會出動，尤其是在八九十年代，兩個村子發生大規模群體鬥毆，甚至是火拚事件更是家常便飯，其中最出名的就是1993年南方有兩個村子出動五千餘人，甚至最後還動用起火炮這種武器。

有村裏人壓陣，林海生踹的更加放心。

就是你剛才對黃慧動手動腳是吧！

“都給我住手！”

一道洪亮的怒吼聲從人群外傳出，村民分開一條路。

上水村的村長武德貴和另一個中年人並排走上前。

“黃友發，我不是讓你等我一塊過來嗎？”中年人沒好氣冷哼。

“我這不是氣不過嘛。”黃友發訕笑：“這小兔崽……把我閨女搶跑了，我著急。”

“著急你麻痹，老子聽說你還在院子裏當眾要把你閨女賣掉，你特麽想拐賣人口啊？”中年人唾沫橫飛：“你想死自己找地方上吊去，非要吃槍子才安心是不是？”

“我……”

“還有你們，都跟過來幹什麽，想打架啊，有本事回去拿刀，殺人去，一天天屁事不幹，我現在明確告訴你們，黃友發這種行為是違法的，都給我滾回去。”

武德貴也緊隨其後衝林海生怒喝：“行了海生，你還真想把人給打死？都跟我去大隊把事情說清楚，散了散了，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