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拴也在旁邊摩拳擦掌，滿意笑道：“這一網沒有海草，看來咱們運氣不錯。”
鐵蛋在旁邊也是嘿嘿直笑。
林海生也總算鬆了口氣。
他也沒指望自己能像小說主角那樣隨隨便便就能弄到各種珍貴魚類，但也不能給他弄一網海草吧，那也太倒黴了。
“嘩啦。”
隨著漁網被打開，各種海鮮散落，大多都是梭子蟹皮皮蝦，還有一些雜魚，雜七雜八的加起來有個七十多斤。
“海生你看！”
不用二哥提醒，林海生一眼鎖定魚堆裏的特別。
“臥槽，是老虎斑！”站在不遠處的石拴不禁爆了句粗口，扔掉嘴裏香煙上前抓起一條。
這條魚約莫有4斤左右，體表呈黃褐色，全身布滿褐色斑點，遠遠看去就像是披著虎皮的名。
在其他地區也被稱為青斑，褐斑。
此魚味道鮮美，蛋白質含量極高，尤其是魚皮膠質成分對促進人體膠原細胞有重要作用，因此也被稱為美容護膚之魚，尤其適合產後婦女食用。
林海生大手一揮：“還愣著幹什麽，趕緊把老虎斑都收拾好，死了可就賣不上價錢。”
石拴和鐵蛋如夢初醒，上前小心翼翼抓住老虎斑送到桶裏，動作那叫一個溫柔，生怕損壞。
大家很快把其他蝦蟹分類歸整好，剩下就是圍著這桶老虎斑傻笑。
“數清楚了嗎？”
“當然。”石拴的嘴角根本壓不住：“一共6條，加起來約莫有20多斤，這魚是要賣還是要送人？”
“送人吧，咱們還想在人家鋼鐵廠門口擺攤，就得上供。”林海生稍加思索做出決定：“你們想想，咱們幾個兵分兩路，要是能同時在兩個廠子賣海鮮，那多賺錢，用不了多久，這老虎斑的錢就能賺回來。”
“可是明明咱們在紡織廠門口的買賣就挺火啊。”二毛不解：“依我看按照目前的顧客數量，哪怕多一倍的海鮮也全都能賣掉，何必舍近求遠？”
“因為永遠不要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裏。”
稍作思索，二毛衝林海生豎起大拇指。
不愧是高中畢業的生哥，腦子轉得就是快。
萬一紡織廠突然改變主意，那他們還能去鋼鐵廠，不至於抓瞎。
“你們回去準備，我回家取驢車。”
“生哥，你爹不會又打你吧？”二毛送上關心。
“有我哥和嫂子幫忙攔著，再說打就打唄，反正也打不壞。”
告別二毛他們，林海生直奔家裏，衝屋裏吼一聲。
“爹，我要用驢車。”
毫無動靜。
難道不在？
林海生好奇伸長脖子衝家裏看去，正好和抽煙的林愛民眼神對視上。
“爹，我要用驢車。”
“聽見了，你老子我還沒聾，瞎咋呼什麽？”
“爹，你今天就不發表點什麽意見？”林海生好奇笑道：“比如讓我滾蛋，還有讓我踏出這個家門就別再回來之類的。”
“滾滾滾，看見你，我就心煩。”
王秀菊擦擦手笑著從廚房走出來，給林海生塞過來幾顆雞蛋笑道：“兒子快去吧，你爹想通了，昨天他跟我說以後也不管你做生意，隻是你注意點安全，別被人給抓到。”
林愛民老臉一紅，側身不去對視。
正如王秀菊所言，昨天晚上他也想明白，反正無論自己怎麽攔著都不能改變林海生心意，而且這小子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能夠賺到錢，這樣一來自己再說那些氣話也顯得太囉嗦。
難道自己還真能把這小子打死？
唉。
隨他去吧。
“嘿嘿，那我走了，爹你就等著我賺大錢讓你享清福吧。”
“你別氣我就行，還享清福，我可沒那個命。”
中式父子的交流就是如此。
就算心底如何關心對方，話到嘴邊就成了另一種表達方式。
“那我走了啊。”
來到二毛家。
如今幾人已經分工明確，二毛做飯，石拴打下手，鐵蛋則是用心把驢車清理得幹幹淨淨，至於林海生則是著手開始調配醬料。
昨天從供銷社買回不少調料，這些加起來可以說才能把秘製醬料調配成完整版。
石拴手上幫忙燒火，可眼神卻一直在往林海生這邊瞟，好奇中透露著幾分渴求。
他們的海鮮之所以好吃，原材料新鮮隻能占四成，最重要的就是林海生手上的醬料，那味道……估計蘸鞋底子都好吃。
隻可惜距離有點遠，根本看不清林海生手上詳細動作。
“搞定。”
林海生拍拍手，心滿意足。
有時間得去那個島上看看那位大娘，吃水不忘挖井人。
哦，不對，按照時間算現在應該叫大姐。
“二毛，把醬料拿走，盆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這次我準備了四個大盆，咱們撈上來的海鮮也不少，都很新鮮，做出來的絕對好吃！”
一上午把四大盆海鮮全都搞定，和往常一樣裝在驢車上出村，在村口看到早就在此等候的黃慧。
“嫂子好。”
二毛剛開口就被林海生一把捂住。
周圍傳來陣陣嬉笑，黃慧側頭看向別處裝沒聽見，餘光卻一直停留在林海生的反應，上翹的嘴角以及不斷抿嘴憋笑的模樣，表示她對這個稱呼其實並不反感。
林海生瞪了眼二毛，轉身看著黃慧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別介意，他們就是喜歡瞎開玩笑。”
“我又沒說什麽。”黃慧大方道：“我坐哪？”
驢車也沒多大地方，兩大盆海鮮就占據不少，更何況還有這麽多人。
“身為女同誌，你上車坐著，我們幾個走路。”
剛坐上驢車的黃慧聽到這話跳下來，揮舞拳頭自信道：“你們都不坐，那我也不搞特殊化，別小瞧我們女同誌，沒聽說婦女能頂半邊天嗎？”
“你……”
林海生無奈搖頭，無話可說。
有時候黃慧這太過要強的性格還真是讓人頭疼，不過這何嚐不是讓人敬佩的地方。
在21世紀，有太多的女人嘴上說要平等，實則隻會在有利於自己的時刻才會強調平等，每當需要付出的時候又會讓男人站出來，典型的精致利己主義者。
“那好吧，咱們一塊走。”
比起21世紀“脆弱”的大學生而言，十幾裏路程對於這個年代的年輕人還真不夠看，大家一路有說有笑，偶爾讓毛驢喝口水，臨近中午順利抵達紡織廠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