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不可能吧?”
鄭旭眉頭緊皺,聲音都有些顫抖。
他簡直無法想象……
這個人怎麽看都無法跟家庭暴力的形象結合在一起。
華陽看到鄭旭的反應,輕聲歎了口氣。
“你們當時調查張靜查到一半,為什麽會戛然而止,你應該比我清楚。”
“而且,這隻是個合理的推辭,除此之外誰還能家暴張靜?”
華陽看著鄭旭,反問了一句。
鄭旭坐直身體,皺著眉頭想了幾秒,抬起頭看著華陽:“你說,會不會是席天齊打的?”
那個男人,他也不是沒見過,和藹可親沒有架子,不光是他這麽覺得,連所有接觸過的人都會這麽覺得。
他明白華陽的推測是合理的,可他還是無法把這個人跟家暴聯係到一塊。
華陽見鄭旭滿臉認真的樣子,無奈笑了一聲。
“鄭大哥,要不你去洗把臉,清醒一下。”
“我之所以沒中途給你打電話告訴你沒有名單,就是想讓你過來,咱倆一起討論討論。”
“可你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跟被人勾了魂一樣。”
“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大奸似忠,大偽似真?”
華陽用指節敲了敲桌子。
他沒有名單,卻有上一世的記憶,知道誰是壞人誰是好人。
為了不給以後造成影響,也為了不被人懷疑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他隻能通過引導,一點點的讓鄭旭產生懷疑。
隻要鄭旭順著他給的信息查,絕對能找到新的線索。
可現在他剛剛提出懷疑,鄭旭就這麽一副樣子,實在是讓他不知該說什麽好。
鄭旭思索片刻,放下包子徑直走進了衛生間,洗過一把臉後,他倒是清醒了幾分。
“你繼續說……”
鄭旭坐了回來,看著電腦上的關係圖譜,緊皺起眉頭。
華陽看了眼鄭旭,繼續指著分析道:“張靜這個樣子,顯然是不止被家暴過一次。”
“以我接觸張靜的感覺來看,這個女人絕對是個非常要強的人,她和席天齊的性格底色非常像!”
“當年離開席天齊,估計是為了更好的發展。”
“結果,發展確實更上一層樓,可生活上卻不盡如意……”
華陽剛說完,就見鄭旭抬手打斷。
“等一等,按照你的說法,如果張靜經常被家暴,以她的性格怎麽可能忍?”
“但凡對外透出一點口風,都是個大新聞!”
“沒有什麽是比捅出來更有效的反抗了。”
鄭旭指了指關係圖上那個男人的名字。
華陽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家暴這種新聞出現在這種大人物身上,的確會引起軒然大波。”
“可要是暴力的程度,不足以覆蓋張靜依附所得到的利益時,她還會選擇捅出來嗎?”
“虛榮、利益、地位,每一樣都要比尊嚴珍貴。”
“何況張靜隻要忍受著時常的暴力,就能同時滿足虛榮心,得到豐厚的利益和普通人一輩子無法企及的地位。”
“換做是你,你會捅出去嗎?”
華陽看著鄭旭。
鄭旭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最後隻能無奈搖了搖頭。
作為一個成年人,明白虛榮、利益和地位,對一個人的吸引力,尤其是一個渴望成功的人。
或者在張靜看來,這就是成功的代價。
可隨之而來的問題,卻讓他皺起眉頭:“就算張靜能忍受的了,就算這號大人物,真的有家暴的行為,這一切跟張靜的失蹤有什麽關係?”
“還有,我剛才就想問,張靜想要舉報,為什麽不來找我,卻在私下找你?”
鄭旭看著華陽,攤了攤手。
華陽聞言沉默半晌,才緩緩道:“這個問題我問過張靜,但我總覺得她的回答並不完全。”
“肯定還有什麽目的,沒跟我說。”
“她說,可以用名單跟我交換一個條件。”
鄭旭眉頭皺的更緊:“什麽條件?”
華陽拿起麵前的包子,邊吃邊道:“她覺得席天齊跟我競爭肯定會輸,希望我到時候放席天齊一馬。”
“起碼讓席天齊保全性命。”
“我沒同意,所以也沒要名單!”
華陽歎了口氣。
鄭旭點了點頭,才理解華陽為什麽會拒絕名單。
對於他來說,席天齊就是罪無可赦的人,根本不存在將功折罪的可能。
這麽多年來,光他知道的命案,就有三四起和席天齊有關……
華陽點了點頭,繼續道:“至於你說家暴和張靜失蹤有什麽關係,我暫時也不清楚,總覺得有些關聯。”
“我說了半天,該你說說了。”
“正好就借著這個問題,用你專業的角度分析一下。”
華陽把最後一口包子塞進嘴裏,看向鄭旭。
鄭旭思索片刻點了點頭。
“也好,按照我以往的查案經驗,我推測張靜的失蹤,應該跟私下與你見麵有關係。”
“對於這種大人物來說,最害怕的就是背叛。”
“尤其是張靜這號人物,我調查過她,發現她不光是明麵上的職位,背地裏還通過一些手段,持有席氏集團的股份。”
“說白了,她應該就是席氏集團和背後受賄那幫人的中間人!”
“這麽敏感的時期,她私下見你,無疑是觸動了那幫人的神經,張靜的失蹤可能就是那幫人的過激反應。”
“不論張靜有沒有跟你說什麽,或者提供什麽證據,隻要人一失蹤,一切都死無對證。”
“隻不過其中有個疑點……”
鄭旭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樣子。
華陽頓時會意,看向鄭旭道:“張靜私下見我的消息,是怎麽泄露出去的!”
鄭旭一拍大腿,點了點頭。
“對!”
“當天除了你還有誰知道你私下見過張靜?”
鄭旭看向華陽。
華陽看向鄭旭,緩緩吐出三個字:“席天齊。”
鄭旭聞言愣了一下:“席天齊?”
華陽點了點頭。
“當天,我總覺得張靜突然聯係我有些不對勁,去的路上我給席天齊打了通電話。”
“等席天齊趕到的時候,我沒逗留多久就走了。”
“除此之外,就是張靜身邊的兩個保鏢和給張靜按摩的聾啞女技師。”
“但這些人都是張靜的親信,應該不會是他們。”
“不過,我也並不覺得會是席天齊。”
“以席天齊對張靜的情感,不會痛下殺手,更不敢痛下殺手……”
鄭旭皺了皺眉頭,有些疑惑。
“不是他下的手,有沒有可能是他借刀殺人?”